永和宮主 棉衣

作者 ︰

無逸齋里的小插曲,自然有耳報神告訴了德妃,德妃暗笑胤祚到底涉世未深之余,也嘆息宮里的孩子早熟,八阿哥多大點的孩子啊,竟如此敏感自尊心強,不肯接受小六的好意,再想想傳說中長袖善舞的八爺,這孩子也是且得練呢。

她拿起做了一多半的縫了起來,這衣裳是給老四做的,想想她一年給老四做一件,那尺碼也是一年大似一年,雖說小六身子不好,老四那敏感的性子倒也一樣讓人難為,每日里除了跟小六在一起的時候似個孩子樣,渾然不似平常小孩,她原說老八早熟,老四又何嘗不早熟?

胤禛打了個噴嚏,只覺得耳朵發熱,拿帕子擦了擦鼻子,炭條小心地在臘紙上畫下最後一筆,蘇培盛在旁邊瞧著,皇上常夸四阿哥字寫得好,卻不知四阿哥的畫畫得也好,比如這八寶花的花樣子,就畫得極精致,與外面的尋常花樣極不相同,他雖是個不識字的太監也能看出好賴來。

「四阿哥這畫畫得越發的好了。」

「只是給額娘畫的鞋樣子,玩玩罷了。」胤禛瞧了瞧那紙上的畫,見還算精致,伸手要了汗巾子擦了手,又將花樣子跟他畫好的另外三張花樣子放到一起,「晚上給額娘請安的時候記著帶著。」

「。」

胤禛牽著胤祚的手到了永和宮,胤祚到了門口一下子跳了過去,放開哥哥的手飛奔到額娘跟前,「額娘!」見秀兒正抱著額爾珠逗弄,又壓低了聲音,「額娘。」

「過來吧。」秀兒招了招手。「你妹妹膽子大得很不怕的。」

胤祚扒著襁褓瞧著妹妹,「小妹妹好看得緊,比烏布里和茉雅齊都好看。」

「你倒是不怕得罪人的,不怕你大妹妹和二妹妹惱了你?」

「不怕。」胤祚搖了搖頭,他伸手又模了模妹妹的臉,「額娘。小妹妹不會被抱走吧。」兩個妹妹被皇太後抱走。讓胤祚傷心了好一陣。

「自然是不會的。」

胤禛慢悠悠的進了屋,「兒子給額娘請安。」

「起來吧。」秀兒點了點頭,「胤禛你過來。」

胤禛走到秀兒跟前,謹慎地瞧了一眼妹妹。小妹妹確實是個漂亮乖巧的,在額娘懷里更是乖得只知道吐著泡泡直笑。

秀兒見他的樣子就知道他是喜歡的,只不過不愛表達罷了。「把小格格抱下去歇著吧,晚上的時候勤看著她點。」

「。」女乃嬤嬤抱走了額爾珠,秀兒伸出胳膊摟住胤禛。「听說你前個兒字寫得好,被你皇阿瑪好一頓夸贊?」

胤禛紅了臉,「嗯。」

「你為何不告訴額娘呢?偏要等旁人說了,額娘才知道。」

「本來就是小事。」胤禛低下了頭。

「你受了你皇阿瑪夸贊怎能是小事呢?胤禛最乖了,替額娘照應著弟弟不說,學業也沒有落下。」她又瞧了一眼胤祚,「你那漁簍是怎麼回子事?听說收獲不少?」

「兒子……」

「你若是想要出去遛達一下自然是好的。不止是你,別的皇子也是一樣。都是正在長身體的孩子,豈有一坐就是一上午不怎麼動耽的,可那漁簍臨近湖邊,那湖里水深,雖說有會水性的太監看著,你若是落了水還不是上下都要受驚動?」

「兒子沒自己去拿魚簍。」

「你是想拿了,但你四哥不許,是吧?」秀兒低頭又瞧向胤禛,「你也不必整日里替他瞞著,他如今被慣得越發的過份了,你總替他兜著也不是個事兒,總有你兜不住的時候。」

胤祚扯著秀兒的衣裳撒嬌,「額娘……四哥兜不住不還有你跟皇阿瑪嗎?這世上豈有你們倆個兜不住的事兒。」

秀兒伸出手指點了點他的額頭,「你啊!就是個長不大的孩子。」

「兒子才不過八歲,還要怎麼長大啊……」

秀兒搖了搖頭,再沒說他什麼,總之康熙的意思她明白,他越這樣縱寵,甚至連學業上都由著胤祚去,越代表他對胤祚其實沒有什麼期待,康熙也是被他九死一生給嚇著了,只盼著老六平安一生好好的活下去,別的是丁點奢想都沒有。

胤祚這個孩子看起來粗粗拉拉的,有老四管著要說學業像是旁人想的一般完全放下了?其實不是的,唉……各人有各人的緣法,也許「無能」的紈褲子老六,在九龍奪嫡來的時候,反倒要比別人生存能力更強一些。

她又把目光放到了老四身上,她看過的清朝的東西少,只听說過佷女說他是勤政的,惹人憐惜的,可以一個母親的觀點來看,老四雖說勤奮好學,在玩這一項上也不能說是不精,長在人間富貴鄉的孩子,能有多可憐,以自己今時在宮里的地位,又有誰敢讓這兩兄弟可憐。

「海棠,把我做的拿來,給老四試試。」海棠自里屋櫃里取了白天時秀兒讓她收起來的,只差一個袖子就要做完了,秀兒讓老四套在身上,又拿手劃拉了一下尺寸,「略大了三寸……倒不用改,到冬天的時候怕要正好了。」

「額娘,您這麼早就開始做了。」胤禛已經習慣了每年都能穿上額娘親手制的。

「今年你又多了一雙弟妹,我頭一個給你做,年後正好無事自然先做得了。」秀兒又比量了一下袖口,稍有點長,她拿了針在上面別了一下做一表記,又用做衣服的粉筆在袖口那里畫了一道做了標記,「這衣裳厚嗎?」。

胤禛模了模,「不厚。」

「你覺得不厚就好,我怕做厚了你走路費勁,可去年冬天太冷,今年我怕也是如此,園子里又比宮里冷,你皇阿瑪若是冬天也過來,你就要多穿些了,那些個大毛小毛的衣裳瞧著好,可終究比不上這好。」

「額娘說得是。」胤禛聞著額娘身上淡淡的香味兒,抬頭瞧著額娘的臉龐,就算是在三月里穿著厚棉襖,也不覺得熱了。

秀兒月兌下了他身上的棉襖讓海棠拿回去收好,胤祚笑嘻嘻地又湊了過來,「額娘,你什麼時候給我做啊?」

「自然是等給你四哥做得了,再給你做。」

「那我不要像四哥那樣的顏色,我要去年的檀色織螭龍的。」

「你去年不是說不喜歡那樣的顏色嗎?」。

「可兒子今年喜歡了。」

「偏你事多。」秀兒點了點他的額頭,「你若是喜歡我便如民間的額娘一樣,給你把去年的改大了就是。」

胤祚听到這里嘟起了嘴,胤禛捂著嘴小聲的笑,額娘待自己跟六弟是不同的,雖說同樣是親昵得很,可待自己像待個大人,對六弟就是對小屁孩一般。

蘇培盛小聲咳了一聲,胤禛這才想起來自己畫的花樣子,「額娘,你前次跟我說找不著鞋樣子,兒子給您畫了些個,您瞧瞧看好不好。」

蘇培盛拿了用黃綾緞子包的花樣子,交到了胤禛手上,胤禛交給了秀兒,秀兒打開瞧了瞧,見是一個步步生蓮、一個福祿壽喜、一個八寶花,都是畫得極巧的花樣子,一筆一劃頗見功底,真不似是個十歲的孩子能畫出來的。

「你這畫倒畫得頗有進益。」

「兒子只不過描了花樣子罷了。」

「好,只是描花樣子。」秀兒笑了笑,「這三個都是好的,額娘都留下,你平素里正經的功課多,若是學膩了畫一畫這個也是好的。」

胤禛頗覺得奇怪,旁人的額娘都是生怕皇子們不好好念書,只有額娘倒鼓勵他玩,「兒子正想跟額娘說……日後要練字,怕是要畫得少了。」

「額娘沒不讓你練子,只是這人啊不能總繃著,繃久了是要壞掉的,所謂太剛易折就是這個道理,你自己要保證身子才是。」

「兒子省得。」

墨雲添了些香到香爐里,拿銅撥子撥了撥,心里卻隱隱的覺得事情不對勁,不為別的,只為了她這個月的月事又來了,她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也曾算過危險期,恰好那日康熙臨幸了她,她怎就未曾懷孕呢?難道是因為她年齡太小月經尚不準的緣故?

也不是說她一定要早早生育,她真有些不信任古代的醫療水平,只是從章佳氏的身上就能看出來,這有子的嬪妃和無子的是極不相同的,自己想要升份位,能在這宮里生存下去,光是有寵是不夠的,要緊的是要生子。

「小主,這香……」

「自然是極好的。」她疑心是香的問題,新加去的香是她從章佳氏那里討的,可她味著這味道,竟與自己的沒有絲毫的不同。

「章佳小主還讓人送來了燕窩……小主您……」

「燕窩本性燥,我是吃不得的,你們拿去收起來吧。」墨雲拿了桌上的茶,澆熄了香爐里的香,「這香聞得我頭暈,以後咱們屋里不要點香了。」

「。」枚果和紅花對視了一眼,知道瓜爾佳常在怕是起疑了,起疑了又如何?德小主讓你生你就能生,不讓你生累死你也生不出。(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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