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渝勞累的閉上眼楮之時,修緣睜開了眼楮,他看見那映入眼簾的雙目,熟悉,卻不是他最想看見的(仙狐奇緣七世輪回49章節手打)。
對方是莫愁,莫愁蹙著眉毛,她不敢相信,不渝的藥確實起了作用,修緣終于清醒了過來,莫愁捂著嘴驚訝的看著他,「修緣,修緣——」
修緣長睫閃動,眼底有一絲流光,「莫愁。」
湊過來的還有道長,兩個人圍著他,不敢相信,就在剛才,他還了無生息如同將死之人一般。
「修緣,修緣啊——」莫愁抑制不住喜悅的淚水,一把抱住了修緣,修緣被她一抱,愣了一下,這麼多天的昏迷,他不怎麼進食,身體已經沒有能量,被她這麼一抱,修緣不由得顫抖了一下,他的雙手慢慢放下。
「太好了,太好了——」莫愁放開他就向門外奔去,「夫人,夫人——修緣醒了——」
整個院子都能听見莫愁的聲音。
修緣看著這個屋子,一如既往,好像什麼都沒發生,他繼而看著道長,道長的表情有些奇怪。
「我是不是睡了很久?」
道長點點頭,「非常久,我們都以為這一次你醒不過來了。」
修緣笑了笑,「讓大家擔心了。」正在這時,夫人和莫愁一同進來了,王氏眼楮里包含著淚水,「修緣,修緣,我的孩子——」王氏一把過去抱住了修緣。
修緣輕輕撫著母親的後背,「讓母親擔心了,是兒子的錯。」
「你嚇死我了,」王氏哭著拍打著兒子的後背,「你擔心死我了——」還是抑制不住王氏後怕般的大哭了起來。
修緣不知道怎麼安慰,輕輕撫觸著母親的後背,「我醒過來了,母親,我醒過來了。」
莫愁擦著眼角的淚水,只有道長的表情一如既往,他看了看莫愁,對她用了一個眼色讓她出來。
莫愁戀戀不舍的從屋子里面出來看著道長,兩個人在庭院中立定。
「你打算告訴修緣嗎?那只狐妖來過?」
莫愁一愣,她不知道要怎麼辦,兩只手在身體前面不知所措的纏繞著衣襟。
道長轉過身仔細的看著她,「不要告訴修緣,什麼都不要說,那只狐妖不是也答應你了嗎,不再見他。」道長睨起眼楮,「我不知道她做不做得到,也不管她還有沒有法力,只要她出現再讓我看見一次,我就一定要置她于死地。」
道長的聲音並不是開玩笑,莫愁心中竟然有一點,一點她自己都說不上來的那種憂慮。
王氏還是激動地不能自已,修緣眼中含著笑之余,有一絲憂郁,他嗅到了一股氣息,那是來自不渝的。
修緣不能提這個人,甚至不能表現出來有多想她,不渝,一個提到她名字就會讓修緣心痛的人。
不渝,不渝,越是不能想,越是會呼喚她的名字。
不渝慢慢睜開眼楮,雨已經停了,不渝慢慢抬起沉重的手臂,她撐不起來身體,試了一次又一次,發現是徒勞,不渝抿著嘴唇眼角泛出了淚水。
我沒有了法力,沒有了道行,這都不是我難過的,我難過的是,我如果以後再也見不到你了怎麼辦,修緣,我怕以後再也不能保護你了,修緣?
不渝從落淚變成了出聲音的哭泣,她捂著嘴,哭聲終于從抽泣變成了撕心裂肺,不渝淚水模糊了視線,她只能仰望著天空,森林茂密,看不見藍天和雲(仙狐奇緣七世輪回49章節手打)。
洛言站在樹後,看著這一幕,那扣在樹上的手在樹干上刻出了深深地痕跡,洛言剛要上去,克巴一把拉著他,向他搖了搖頭,「她會想要讓別人看見她現在的尷尬嗎?」。
婆婆回來了,並且已經告訴了他們,現在的不渝,沒有了法力,手無縛雞之力。
洛言在听見的那一刻,就覺得心裂開了。
同樣是妖,他深刻地知道法力是一只妖活在這世上的唯一保護,沒有了法力的妖,就像一個四不像,徒有一張人皮,便一無所有。
洛言忍住了,克巴緊緊握著他的手,「讓她哭一會兒吧,她心里太苦了,一個女人憋著這麼久,身體會憋壞的,這麼好的機會,讓她一次哭個夠吧。」
是克巴這番話才讓洛言放棄了上去的沖動,只是不渝的每一聲哭泣都像刀子一樣在洛言的心頭割。
不渝哭到沒有力氣,她停止了,這林子里有雀啼,鳥鳴,各種蟲飛燕舞,不渝雙手捂著臉,不住的抽動,她逐漸趨于平靜,這一場釋然的哭泣讓她長期以來的委屈得到了釋放。
不渝,你得活下去,她這麼和自己說著,再一次伸出蒼白的手臂試圖在泥土中撐著身體坐起來,不渝這一次,終于成功,借著後面的大樹她慢慢站了起來。
這麼多年,一個人,已經試著什麼事情都是自己撐下去,只是這一次,她如此絕望。
不渝知道,活下去沒有別的辦法,就是堅強起來,其實活著並不是一件享受的事,至少對于她,從來都是這樣。
但是只有活著,才能見到修緣。
會想要活著,是因為修緣,會喜歡這個鎮子,這座天台山,是因為修緣,因為他住在這里。
不渝腦子里都是修緣的臉,就這樣想著讓她堅強的向著自己的住所,那個冰冷的山洞走過去。
不渝虛弱的走著,一步一個艱難,烙下不規則的腳印,洛言看著她的背影,如此心酸,克巴拍拍他的肩膀。
「她真是個好女人。」
洛言說不出話來,克巴也看著不渝的背影,「但是她不愛你,她的心里只有修緣。」
洛言听到這不由得閉上眼楮眉頭一緊,克巴長長的出了一口氣,「詩經是不是這麼說的,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洛言還是不說話,只是看著不渝那緩慢的背影發呆。
克巴長長的仰天嘆了一口氣,「如果她愛你,你們會很好的。」
洛言低子,蹲在地上,他伸出手,去模不渝留下那一串不規則的腳印,在模到泥土那一刻,洛言心頭顫動了。
龍不渝,你傻不傻,龍不渝,你傻死了。
克巴看著洛言的舉動,他知道洛言的性格,沉默從來不是他的本色,只是沉默起來無外乎是因為,不渝戳到他的傷心處了。
克巴也蹲下來,看著洛言憂傷的側臉,他搖搖頭,「不見君,望山路,觸蹄痕,獨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