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留不住轉身已陌路 第二十八回 姐姐的盈盈一拜

作者 ︰

中堂內,爹爹和娘親端坐在中堂主位的兩旁,身旁有丫環左右侍侯著,兩旁已有幾位與爹爹友好的大臣端坐著,我想,他們應該是見證人吧。情景也是莊嚴得很,見我蓮花步入,娘親對我輕盈婉笑,我就坐于娘親右手邊的桃木雕椅,這是娘親為我事前定好的位置,在爹爹面前,我仍然保持著大家閨秀的坐姿,素雅可心。

瀟瀟穿著一身青草綠色的雪絨裳,娉婷嬌麗而來,烏亮的長發挽在一邊,卻也垂下一小戳,發上別著一個半月牙狀的黃金發釵,簡約卻不簡單,讓我看得有些失神,經過這樣的精心打扮,真是桃之夭夭,灼灼其華。

伯叔,史府的管家,此時也已經站在了爹爹的側身,待瀟瀟站定,這才用洪鐘般的聲音道,「肖瀟瀟姑娘,你是否願意認史府為自己的歸家,認史府老爺和史府夫人為你的爹爹與娘親?」

瀟瀟盈盈拜下,低垂的眸子閃著晶亮的色彩,「瀟瀟願意,從此以後視史府為歸家,老爺夫人就是我的親爹和親娘。」

這時,兩位丫環從兩邊走出,很是時候地將兩杯茶一前一後遞給瀟瀟,她自然是知道這是做什麼的,「爹爹喝茶!」「娘親喝茶!」

爹爹和娘親接過茶,抿了一口就放在了桌面上。

「好,乖女兒。」爹爹面若桃花,從懷中掏出一個錦盒「這是爹爹給乖女兒的一個見面禮。」

「謝謝爹爹!」瀟瀟接過錦盒,打開一看,眾人不覺驚嘆一聲,只覺得眼前晶亮一閃,那是一只雕刻成牡丹花圖案的翡翠玉佩,玉佩色澤盈潤,發出熠熠生輝的光澤,讓人望一眼舍不得移開眼去。

眾人發出‘孜孜’的驚嘆,直道史相愛女心切。

娘親走上來,扶起瀟瀟的臂道,「瀟瀟,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了,娘親沒有什麼給你的。」說著從頭上撥下一只五彩瓖珍珠的雀釵,插在瀟瀟的烏發上。「這只釵跟隨娘親多年,是當年你爹親手所贈,今日就將它贈于你,希望你能覓得如意郎君。」

「謝謝娘親!」

我听著娘親的話,含笑地望著爹爹的臉,爹爹的眼神復雜如墨,讓我似有所悟,爹爹和娘親今日收義女收得如此匆忙,定是想著瀟瀟是九皇子看上的人,而九皇子在朝堂的勢力也不容小視,出于對政治的警覺,爹爹收瀟瀟為義女,一來給瀟瀟一個安個良好出身,讓瀟瀟王妃的位置坐得輕松點;二來也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就收攏了九皇子的心,此舉認親,對于史府來說,是個穩賺不賠的好生意,原來這都是官場的潛規則在作怪。

我很適時的湊了上去,拉了拉瀟瀟的衣角,「姐姐,你帶上娘親的釵好美啊,你現在就像天上的仙女。」

對人的贊美很重要,說多少都不要錢,千萬不要對此吝嗇。

我心想著,難怪我和瀟瀟上大學只一見面就感覺這麼默契熟悉,好像認識了許多年的朋友,原來里面是有淵源的,她會成為我今世的姐姐。

瀟瀟對于我而言,不僅是我現在的姐姐,還是我的最最最要好的朋友,我雖然暫時不準備與她相認,但也願意與她多多親近,朋友之交,貴乎心誠。

瀟瀟彎下腰,含笑看著我,「以後你就是我的妹妹了,我終于有妹妹了,我一定會對你很好的,做姐姐我是很有經驗的!」她的笑意很濃,濃得可以將我化開了。

我心想著,前世在北京,我比你早出身一天,我天天逼著你叫我‘姐姐’;今世在逸國,你比我大十一年,給你當回‘妹妹’,讓你也佔佔便宜,算是扯平了!老天爺真是很公平。

「姐姐!」

「姐姐!」

「姐姐!」

……

我的嘴甜得跟抹了蜜似的,直叫得瀟瀟心里酥酥的。

「禮畢!」管家的聲音優揚而傳長。

「史丞相,恭喜!」「恭喜史丞相收得義女如此!」「恭喜史府又得一千金!」中堂之上,各位官員都一窩蜂沖上來圍著史丞相賀喜,深怕晚了一步就落不著好處似的。這也難怪,無論在哪個朝代,都存在官大一極壓死人的現象。

認親以後,娘親就收拾了婉寧居給瀟瀟居住,那我就住在與她相鄰的婉約居,我和她之間只隔著一道雕花拱門,閑來無事,我就喜歡糾纏著她玩鬧,使盡十歲孩童耍賴的本事。

同時,娘親還命特地請了老師專程指導瀟瀟,偏生瀟瀟不思長進,學東西也是一時興起,過後就置之不理了,這也著實讓娘親費了一番苦心。

這幾日,府里異常的忙碌,府里新添置了許多東西,再者,九皇子也是頻頻造訪,爹爹都是熱情招待,許是因為我的年紀小,娘親沒有和我說什麼,但我多次望見瀟瀟嬌羞的樣子,心里也略猜到一二。

這些日子,十三皇子冥玉星還是常常來史府找我玩,有時候也給我送一些小玩藝來為我消愁解悶,他每次來,我都要向他身後瞧瞧,確認擁有那張冷若冰霜的臉的人沒有跟來,我才會松下一口氣,自從那次高台忘情一舞的意外之後,我就從心里對十皇子玉冽有種本能的抗拒,他那雙冰冷陰鷙又有一絲受傷的神情已經數次出現在我的夢里了。

轉眼間,一年一度的下元節又近了,傳皇後意旨,今年除了傳統的‘祭天’儀式,還有**家宴,凡是皇親貴冑和朝庭一品級位以上大臣的閨女,都會應邀參加,我和瀟瀟的名字也在其中。

明著說是家宴,其實無非就是琴棋書畫的競技賽罷了。女人們聚在一起還能有什麼好事,除了攀比,就是無止無盡的你爭我斗了,像這些養在深閨的女人,就更加了。

這天,爹爹讓小環傳膳,膳食就設在我的婉約居,我們一家四口難得能聚在一起吃飯,席上,爹爹駕輕就熟地講起宮中的禮儀,我平生最受不慣這些繁冗的禮節,听藍嬤嬤听得太多了,都有些生膩味了。

我雙眸低垂著趴著飯,有一口沒一口的往嘴里送,我抬起頭偷瞟了一眼娘親,正迎上娘親的慈祥目光,眼里滿滿溢著希望,我慌忙地低下頭,又猛趴了兩口飯,卻不想,一個沒留神,飯嗆在喉嚨里了,我沿著桌邊俯子干咳起來,娘親忙著為我拍背,小環忙著為我遞湯碗,我則掏出錦帕捂著嘴巴,臉上一片泛紅,爹爹的聲音也戛然而止,面無表情地看著我,心里估計在想,一個大家閨秀怎麼吃頓飯都不利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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