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笑嘻嘻的附和著一個勁的點頭,別看論起廚藝來,安國慶甚至比李彩鳳還要強上一些,但論到包餃子,他的手藝可實在是可憐到不行不行的地步重生之美味關系章節。
「去去,一邊去,我跟小江說正經的呢,你們娘兒倆甭摻和。」安國慶故意做出一副繃著臉,凶巴巴的模樣打著岔,明顯有意遮掩。
安然一點都不怕,繼續朝江杰雲泄密,「其實,我爸這是謙虛,知道嗎?其實我爸在這方面比我媽和我強多了,最善長做面片丸子湯了,知道啥叫面片丸子湯嗎?嘿嘿,就是他包的餃子一下到鍋里,餃子皮和肉餡立刻孔雀東南飛,餃子皮是餃子皮,肉丸子是肉丸子,完事吧,還……」
「包你的餃子去,小丫頭片子,再多嘴,一會兒把你下到餃子鍋里去。」安國慶笑著用手里 面杖比劃了一下安然的腦袋瓜兒,安然朝他吐吐舌頭。
一家三口笑鬧斗嘴的工夫,江杰雲已經含笑拿起那根 面杖開始有條不紊,麻利迅速的 起餃子皮,一片片被 得薄厚適中的雪白面皮就像快速綻放盛開的花朵一般,輕巧迅捷的在他手下一一旋轉開放。
手里 著面皮,雙眼卻不時的望向對面的安家三口人,有滋有味地听著他們的說笑,安靜地的享受著這種尋常家庭的生活氣氛,很新鮮,也很有趣,讓人不由自主的放松了精神,心底涌出一股的懶洋洋的適意和自在,就像風雪嚴寒的夜晚,走進了溫暖的房間,飽餐淺酌之後的那種微醺的感覺,暖得恰到好處。
待三口人結束斗嘴,春晚也正式開始了。
安國慶和李彩鳳這兩個大人立刻帶頭罷起了工。安國慶把 面杖往面板上一撂,便直奔沙發︰「歇會兒歇會兒啊,看電視看電視,今年咱們可得好好的看看春晚了,誒,小然他媽,你把電視報放哪兒了,看看趙本山的小品今年排在第幾個?我就愛看他,有意思。」
李彩鳳三兩下的找到了報紙,卻不給丈夫,而是自己拿在手里慢慢的翻看著。
「到底是第幾個啊?你光看不說話呢?」安國慶伸手就要去搶。
「誒,你急什麼?我這不正看著呢嗎?肯定不會排在特別前頭,趙本山的小品哪年不是壓軸的?差不多都是在十二點之前,完事誰還不去放鞭接神啊?」
相對于春晚的節目,江杰雲這個鐵桿的吃貨對餃子的興趣要大得多。安國慶和李彩鳳雖然罷了工,他卻手里不停的繼續 著餃子皮。
安然對這些老節目不感興趣,不過是陪著父母而已。這會兒見江杰雲似乎興趣也不大,還在 著皮,便也配合著包起餃子來。
從這半年多來的接觸,尤其是經過這麼長時間的投喂經驗,安然自認還是比較了解眼前這個大少爺的想法的,春晚神馬的在吃貨的眼里自然遠遠比不上熱氣騰騰的水餃來得有魅力,勾引人。
于是,本來的四人作業,變成兩個大人窩在沙發上,雙眼瞪著電視,認認真真,目不轉楮的偷懶,反倒是兩個孩子站在餐桌前一個動作麻利的 ,一個手腳迅捷的包,一來一往配合默契重生之美味關系章節。
見此情形,兩名大人感到不好意思了,尤其是對江杰雲這位客人。
「小江,來來,坐到這邊來看電視,這餃子也不急著馬上就吃,先看電視,一會兒再包也趕趟兒。小然,你也過來,你不過來坐著看電視,小江也不好意思過來,還得在那兒陪著你干活。」
安然也不反駁,放下手里包好的餃子,聳聳肩膀,看向江杰雲,那意思是,怎麼辦,江大爺,小的一切都听你的領導。
江大領導這回倒是實話實說,坦然告訴兩位偷懶的長輩,你們放心看你們的吧,本人的肚子雖然剛剛塞滿了一頓華麗大餐,但是對食物的無限熱情和不懈追求絕不是僅僅吃飽不餓就可以打發的,也不是幾個演員的唱歌跳舞,插科打諢就可以抹殺的,本吃貨更願意跟餃子皮相依相伴,順道欣賞一下節目就可以了。
不用驚訝以上這番話用詞的直白和無恥。
因為這些話壓根就不是安國慶和李彩鳳心目中的好少年江杰雲同學自己說的,而是由在與他的斗嘴中十斗九輸的某位小心眼的重生人士在心里自行翻譯月復誹的。
安國慶和李彩鳳見江杰雲的語氣表情都誠懇自然,不像是外道客氣的模樣,而是真的對電視節目興趣不大,對守歲餃子興趣很大,便也在相顧失笑之余,不再多說,轉而專心的看起春晚來,放任江杰雲和安然自行其事,。
江杰雲和安然兩人因為年前很是集中的包了一陣子餃子,因此這會兒配合起來相當的自然流暢,不用多說,也不用廢話,從動作到速度,合作無間。
不得不說,全國觀眾對春晚的意見一年比一年大,吐糟一年比一年多,不僅僅只是十幾年後的娛樂節目更豐富,競爭更激烈,人們有更多的其他的選擇,那些只是一個方面而已。
最根本的,起碼安然是覺得此時春晚的制作態度就比日後要認真嚴謹得多,從歌舞到相聲小品,不敷衍,不糊弄,有質量,有水平。哪怕這些節目已經看過了很多次,這會兒再重新看一遍,依然覺得很有味道,那些饒有意趣的搞笑段子,雖然不像第一次听到時那樣的驚喜,卻也別有味道。
一邊跟著電視里的歌手哼著歌,一邊捏著餃子,不時的欣賞著身邊三人臉上的快樂開朗的笑容,雖然既參與,又旁觀,這是一種頗為微妙的感覺,不過,只要你不心存抱怨,其實這種感覺也很不賴,看看父母還很年輕的面容,再看看江杰雲這個美少年笑得耀眼的側臉,安然表示,電視里電視外的風光都很不錯,欣心悅目。
正合了那句現代詩,「你站在橋上看風景,看風景的人在樓上看你」。
安然自覺帶著重生人的心態,既參與,又旁觀,其實,江杰雲又何嘗不是有著這樣的想法。
雖然多了江杰雲這個吃飯的干將和主力,但由于晚飯吃得飽又吃得好,守歲的餃子也不過是應景的宵夜而已,再加上安然和江杰雲的動作又快,晚會開演後沒多大一會兒,兩人便將餃子包完,然後將餃子一一揀到蓋簾上,送到陽台上。
雪已經小了很多,不過卻沒有停,零零星星的飄著,陽台上已經積了厚厚的一層新雪,被紅色的紗燈映照著,柔軟潔白的表面帶著一層淺淺的粉紅色,憑添了很多喜慶的味道。氣溫隨著雪花漸小,而愈見嚴寒,餃子放在外面沒多大一會兒表皮便開始發硬繃凍,儼然成了速凍餃子,既不會凍得過實,又保存了水份,比冰箱的冷凍室更加的好用。
安然和江杰雲兩個七手八腳的做完了收尾工作,也雙雙的坐在電視前看起了春晚。
與安國慶和李彩鳳專注的態度相比,這兩人則顯得三心二意的多,剛剛是一邊看節目一邊包餃子,這會兒沒活可干,這兩人也不閑著,剛才是手忙,這會兒是嘴忙,忙著吃水果,干果,零食,安然又新泡了一壺茶,喝著茶水,吃著東西,看著節目,真是不亦樂乎。
轉眼時間已經是晚上十點多鐘,四人正笑得熱鬧,突然響起一陣不緊不慢的敲門聲。
安家一家三口頓時一愣,在今天的這個萬家團圓的日子里,又是這個鐘點,實在不是個適合拜訪的時間。
江杰雲卻並不顯得吃驚,俊秀的臉上浮起一抹略顯靦腆的笑容,「叔兒,嬸兒,不好意思,可能是姜成卓和趙真旭那兩個家伙跑來蹭吃蹭喝來了。」
事實上,早在過年之前,在安家人邀請江杰雲來家里過年的時候,趙真旭和姜成卓就在一旁嘻皮笑臉的起哄說,安叔,安嬸偏心眼,只叫老大去打牙祭過大年,都不想著我們。
當時安國慶和李彩鳳便笑著說,可不是偏向,你們倆要是那天能過來,我們當然也歡迎,大家一起過年也熱鬧,只怕你們就是說說而已,到時就不愛來了。
那兩只飯桶立刻做出一副打蛇上棍模樣叫著,誰說的,誰說的,您要是不嫌我們煩人,到時我們一定趕著去給您拜年。
安國慶和李彩鳳自然表示歡迎。
但是,兩人卻並未往心里去,心想,兩個孩子既然有家可回,除夕夜自然也要跟家里人團聚在一起,現在鬧著要來蹭飯,不過是小孩子愛起哄而已,並沒有當真。
安然倒是跟在旁邊听了一耳朵,雖然知道這兩人的家庭搞不好也有問題,不過,她的想法跟安國慶和李彩鳳也差不多,再有問題,只怕大年夜也需要在一起敷衍著守歲吧?心里也沒太當回事。
此時開門一看,果然正是姜成卓和趙真旭兩個。
挺大的嗓門子,開門的安國慶還未看清兩個人,他們便齊聲的喊起來,「安叔過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