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飛飛犯起小壞來,也是那樣的特色鮮明。
一直樂踮踮打醬油的鄭曉「噗」的一聲噴笑出來。
周芳華的小臉又再度發起光來,渀佛又看到了無限的希望和可能,不過,她還是先鼓起嘴巴,做出一副河豚狀,向楚飛飛抗議,「臭飛飛,壞飛飛,你現在也不學好了。」
楚飛飛學著安然的樣子,做出一副無能為力的表情來,「抱歉,一直就不好,從未改變過。」
周芳華對楚飛飛的這副犀利口舌最是沒招兒,干脆耍賴的照著她的腰側捏了一把,這才又轉回自己的重要目標人物安然,小周女王小手一揮,斬釘截鐵的霸氣獨裁道,「既然飛飛不知道,我們就當她沒有好了!」
這樣也行?!!
安然覺得自己的腦門疼得更厲害了,整理了一下讓小周女王給弄得跟爛毛線團一樣的思路,安然才一個字一個字,重重強調一般的開口,「周芳華同志,我們先來把問題搞搞清楚。先不論海老師的廚藝到底怎麼樣,單說你認為真的有女人為了男人會做菜就以身相許嗎?」。
小周女王的思路清晰,口齒伶俐,理直氣壯得很,一點都不為安然的反問所動,「不是都說要抓住男人的心先抓住男人的胃嗎?口月復之欲,是人類的共性,男女平等嘛。為什麼就不能為著我們老師的一手好廚藝以身相許呢?」
得,人家還挺振振有詞。
安然繼續揉腦門,「雜志上的歪理邪說你也信?如果男人找老婆都按這個標準來,那是不是女人們想嫁個好丈夫都得先去考上幾級廚師什麼的等級證書,到時找對象就跟找工作似的,直接看技術等級證就完事了?那是找對象啊還是找工作啊?你當人人都跟江杰雲他們幾個一樣,全是大吃貨,為了吃肉什麼都不管了?」
周芳華被安然說得沒詞了,不過還是心服口不服,有些賭氣,又有些淘氣的打趣,「嘿嘿,要是我的這個標準沒問題,江杰雲就該對你以身相許了!」
安然一听這話,額角頓時青筋亂跳,用力地朝周芳華翻了個大大,大大的白眼,「讓他以身相許?可饒了我吧,我還不如直接去鄉下承包一個養豬廠當豬倌呢我!」
她的那副敬謝不敏的表情讓幾個好友一起哄笑了出來,安然自己說完也笑了起來。
嫁給江杰雲?
吃貨配廚子,這算什麼搭配?又不是搞生產流水線,服務一條龍,上一道程序把吃喝做好,下一道程序直接打包進肚?真難為這丫頭怎麼琢磨出來的。
安然下一秒就把周芳華這不著調的玩笑扔在了腦後,專心努力的說服起小周童鞋放棄媒婆這種沒有前途的職業。
小周姑娘卻不肯輕易放棄,最後干脆耍賴,「我們海老師怎麼了啊,人多好啊,家務活全包,體力活全干,人也長得不錯,職業又受人尊敬,又溫柔又有耐心,還有知識,會照顧人,將來結婚後,絕對是個好丈夫嘛!為什麼就不行呢,為什麼啊,我不管,臭安然,你今天必須給我個理由!」
得,讓她這麼一說,海亦鵬海老師簡直渾身都是優點。
「那是!」小周女王毫不臉紅的點頭,不過,到底還是實在的補充了一句,「除了有點娘娘腔就沒別的毛病。」
因為有些男孩兒氣,沒少在心理上承受壓力的鄭曉卻是心有戚戚的嘆了口氣,有感而發的道,「就算是海老師千好,萬好,就這一樣不好,也把他所有的好給抹殺了個干淨。」
周芳華一下子有些沒詞,可不是,海老師人再好也沒用,他的氣質不符合大多數人們對男人的審美要求,否則也不會有人給海老師起「海大娘們兒」這種明顯帶有污辱性質的外號。小周姑娘郁悶的扁嘴瞪眼,出神半晌,才憤憤的道,「這也是性別歧視!誰規定男人就該怎麼怎麼樣,女人就該怎麼怎麼樣?男人只能說什麼樣的話,女人只能說什麼樣的,否則就是娘娘腔,就是男人婆?也不管這個人本身怎麼樣,就因為這一點就把人家別的優點全給否定了,也太不講理了!」
安然和楚飛飛也沉默下來,她們又何嘗不是帶著有色眼光,出于獵奇心理來圍觀海老師呢?即使在與他相識之後,也看到了他的細心,他的體貼,他的性格為人之後,依然因為他的特別氣質而對他進行著這樣那樣的挑剔,實在是非常不公平。
人就是這樣,在某些方面稍微有些有別于別人的地方,就要付出有別于別人的代價,比如,海老師這樣氣質特出的,比如安然上輩子的干物剩女身份,這些對別人毫無影響的個人問題,卻使他們在生活上,心理上承受著各方面的偏見和壓力。
安然自己就曾經听到同事在背後帶著惡意的議論她,說年紀大不結婚的女人要麼就是生理有毛病,要麼就是心理有問題。結婚,還是單身,這只是個人選擇問題,既不妨礙社會穩定,更不會造成人類滅絕,可這卻成了一些人茶余飯後的談資和攻擊他人的手段。
可是回頭想想,自己對海老師的一些圍觀和腦補又與以前的同事有什麼區別呢?不過是小巫見大巫而已。
見安然幾人默不做聲,臉上的表情帶著內疚,歉意和反思,周小媒婆又開始得寸進尺了,她今兒算是認準了安然這個潛在的合作伙伴了,又開始游說起來。
安然氣得笑了出來,用手指頭戳了戳周芳華的額角,「小周童鞋,你今兒是沒完沒了是不是?你以為搞對象,結婚過日子是過家家啊?湊上一個男的,一個女的就能玩?僅僅只是人好是不夠的。」
小周姑娘其實在這方面還真是沒開竅,她的生活和心思都單純得很,不過就是學習和玩而已,父母又恩愛,對異性什麼的根本就沒有什麼想法,雖說也接觸到一些早戀的同學,自己不僅曾經收到過兩封情書,還隔三岔五的收到姜成卓的「情書」,但由于母親在這方面管得嚴,幾個好友聚到一起也從來不談論這方面的話題,所以,她還真就從未在這方面認真思索過。她的那點對感情,對愛情,對男女之間的了解和印象都是從電視,電影和書本上走馬觀花般得來的,以前沒深想還不覺得,這會兒听到安然這麼一問,自己再認真的一想,頓時生出幾分茫然來,「那還需要什麼?」
其實,別看安然說得一副經驗十足的模樣,她也就是個完全的理論派,只不過是活的歲數大了,又有剩女和相親的經歷,相比于周芳華這個情竇未開的小女生看得多,想得也多一些而已,卻從未有機會在什麼人的身上真正的實踐一把。讓她充當行家里手給周芳華解惑顯然是有些不夠看,于是,只能硬撐著冒充,「起碼也得性情相投才可以,否則這日子怎麼能過到一塊去?」接著又講起歪理來,「要是兩個缺德鬼在一起,人家脾氣相合,也照樣過得有滋有味,幸福美滿。可要是兩個好人,脾**好完全不搭調,你想往東,我想往西,盡管有心,最後搞不好也會成為一對怨偶。」
小周童鞋想了想,覺得某人的話似乎還是有些道理的,不過卻依然不肯輕易放棄,舉手繼續提問,「到底怎樣的才算性情相投?又怎麼能知道兩人是不是性情相投?」
安然等的就是她的這個問題,齜出一口白牙笑笑的說,「反正我們的夏老師和你們海老師一看就投不到一塊去。」
拋開海老師的娘娘腔不提,他那耐性十足,事無巨細,被學生們背後埋汰為婆婆媽媽的性格,跟夏微那惜墨如金,干脆痛快的御姐脾氣顯然是處不到一起去的。
周芳華其實已經被安然說服了,只是最後還是不太甘心的嘴硬著嘀咕了兩句,「什麼嘛,你那就是武斷,想著不行就不行,不真正處一處,你怎麼肯定能知道不行呢?」
安然見她被自己說服,便也不再跟她斗嘴,心說,沒有正當的原因,你想讓這兩人見面都不容易,還談什麼相處啊。
在對異性和感情方面,鄭曉比周芳華更不開竅,或者說,這位小姑娘腦袋里現在根本還沒生出那根筋來,見安然和周芳華在那里一來一往的斗嘴就是個揀樂兒,不時的幫著這個溜溜縫,幫著那個助助威,完全的淘氣胡攪和。
而楚飛飛卻顯得有些過于沉默,雖說她平時也屬于那種話不多,偶爾說一句就能噎死人的主兒,但在跟朋友們混在一起的時候,還是比較活潑的,時不時的就要插上一句犀言利語來,可這會兒卻只是默默的喝著手中的豆女乃,垂著眼,不知在想什麼。
時間不早,海老師也看到了,還順便吃了一頓美食,又盡情的斗了一會兒的嘴,四人也算是乘興而來,盡興而歸,揮揮手,各自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