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凡事就怕比較,可能,安然深深的覺得,讓現實流陽光派的鄭曉姑娘這麼一比較,她怎麼覺得更加的恐怖了呢?
顯然有此想法的不只安然一個,還有周芳華,「我一點都不覺得安慰和樂觀,為什麼?」
鄭曉姑娘撓了撓下巴,無辜的張大眼回望她們。
趙小胖笑嘻嘻的接過話茬兒,「哎呀,曉曉嘛,說得太實在了,你們得這麼想,這小子呢,長得一臉的福相,別看問啥啥都不知道,可人家的眼神好,運氣好,這玩意才是最有用最讓人羨慕的。」
「就是。」公雞兄跟趙小胖兩個抬起杠那是針鋒相對,可要是聯起手來也是默契十足,「烽火台避雨的人那麼多,他怎麼一眼就認中了安妹妹?」他說著,眉毛亂飛的擠了擠眼,「安妹妹,你說這是為什麼?」
因為我身上有食物的味道,這就是個小吃貨。
不過,安然並沒有說來,這話說著太讓人喪氣了。
「嗯,為什麼?」她捧場的問。
「因為這小子一看就覺得安妹妹是個善良滴人嘛,肯定會對他好,帶他去派出所,還會為他著急。所以,傻人有傻福這話是有一定道理的。」公雞兄接著說。
江杰雲總結,「所以,你應該想,他的福氣是一種很好的直覺,天生就能分辨哪些人會對他好,能憑著自己的本能避開那些對自己的不利的人。所以,這樣的人將來無論遇到什麼事,境遇都不會太差。」
安然覺得他們三個不愧是三個奸商,這口才是個頂個的好,個頂個的能忽悠,明明是壞事,偏偏能給你白話出一片光明前景來。雖然知道他們只是安慰人,可人就是這樣,你抗拒不了自欺欺人的誘惑,你的耳朵天生偏向那些幸運的,好的方向,本能的排斥那些糟糕的,壞的消息。所以,她知道這幾料在這瞪著眼楮說瞎話,也知道鄭曉才是說得最實在的那個,給她造成的心理影響卻是相反的,對此,安小然覺得,她也只能罵自己一個沒出息了。
算是借這三個奸商的吉言吧,希望這個小家伙是個到什麼時候都能逢凶化吉,遇難呈祥的福娃。
安然憐惜的低下頭,親了親涵涵小朋友的女敕臉蛋。某個小吃貨呢?倒真是省事的好孩子,無論安然之前怎麼發神經的把他抱緊緊的,不甚舒服,他也不吵,也不鬧,乖乖的依偎在她的懷里。這會兒讓人吃了女敕豆腐,也是一張小胖胳膊摟住了安然的脖子,仰起頭,嘟起嘴,也啾的一下,來了個清脆的回吻。
「哼,我就說,這小子機靈著,替他擔心個屁。」某人這個酸,面子里子都讓他扔到地上,半點形象都不要,連圍觀群眾們都有些看不下去,紛紛斜眼無奈的注視他,兄弟,你還能不能有點出息?偶爾一回是撒嬌,是可愛,你回回都來這一手,我們都覺得麻木了,您不累嗎?
江小雲表示他一點都不累,看著安然那被小東西親了笑得一臉開心的模樣,心里癢癢得很,好像揣了一只鬧鬧騰騰的貓崽子,毛茸茸的爪子抓著他的心肝肺和絲絲縷縷的神經,一下一下的,根本安穩不下來。
鄭曉和周芳華一見安然被小家伙給回吻,立刻不干了,也嚷嚷要親,一下子都擠到了安然的身邊,輪流把沉甸甸的小肉球搶到懷里索吻。
事情研究到這會兒也就差不多了,手里掌握的線索有限,未來的情況不明,只有走一步算一步,根據發展來琢磨對策。
吃飽喝足,又被幾個女生狠狠的吃足了女敕豆腐的小家伙——或者,按趙小胖的說法是,吃飽喝足,又在花叢里快活了一大陣,真真是逍遙似神仙,不管什麼到底是個什麼說法,反正涵涵小朋友打了個大大,差點又把小腦袋瓜給裂成了兩半的大哈欠,用肢體語言和實際行動向大家表示,小爺他奔波一天,這會兒累了,困了,急需要休息睡覺。
小孩兒就是這樣,他的狀態有時讓人無從把握,上一刻還興奮得舞著小胳膊呀呀亂叫,下一刻就哭哭泣泣的讓人模不著頭腦,其實他只是想要睡覺。要不為什麼那麼句話,說是六月的天,小孩兒的臉。
對于這一點,幸好安然和姜成卓這兩個負責後勤的還算是準備得比較充分,回來的路上,在地攤上就給小孩兒買了幾件衣服,因為是臨時性的,價錢不貴,樣式也不講究,主要是注重功能性,實用性和舒適度,一回旅店,就下了水,這會兒正在窗下吹著夜風,如無意外,明早就可以上身了。此外,還有一些必要的個人用品,兒童專用的牙膏,牙刷,小毛巾,衛浴用品和保養品都沒買,安然隨身就帶了好些,有一些還是她自己根據方子DIY的,性能比較溫和,有害的東西更少一些,比那些所謂的兒童護膚用品倒是更安全。
幾個女生——準確的說是除楚飛飛之外的幾個女生樂踮踮的拿著衛浴用品伺候小祖宗去梳洗更衣,楚飛飛自稱對這個事非常不善長,她還是不去添亂了。安然她們也知道她對這類事一貫的矛盾,自然也不會勉強她,指揮她去給她們鋪床暖床。
看得趙小胖這個感嘆啊,要說這小崽子真是有福啊,都快趕上寶二爺了,這麼群芳圍繞,身處花叢,左擁右抱的,唉呀,什麼時候,老子也能過上這種日子喲。
要說伺候別人洗漱這事,安然她們三個還真都是第一次,雖說涵涵小朋友乖巧听話,張了小嘴,齜著小牙,任你來洗涮涮,絕不反抗,哪怕偶爾弄疼了,也就是揪揪眉毛,嗯嗯兩聲,也不哭鬧。但從沒干過這類活的安然她們極度缺乏經驗,知道自己手里沒有輕重,根本不知道該怎樣拿捏力度,心里虛得不行,尤其孩子年紀小,渾身上下無一處不嬌女敕,越是在意,越是緊張,不過就是刷個牙,洗個澡,而且是三個人一起配合,協同作戰,也硬是累了個滿身大汗。
不僅費力而且費時。這要是換了她們本人自己洗漱,不說動作最快,一向以軍事化作風嚴格要求自己的鄭曉,就算是長年奮戰在臭美第一線,把兢兢業業的折騰臉皮當成終身奮斗目標的安然平時里做一套全方位養護也要不了這些時間。
好容易算是把小肉球里里外外的都洗涮干淨,三個人狠狠的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大汗,為這位小人家換上臨時性的睡衣。
為毛說是臨時的睡衣,因為給小家伙買的新衣服,安然堅持要過一遍水,尤其是睡衣,內衣這種貼身的衣物。大人能將就,小孩兒還是仔細點好。沒有新睡衣可換,又不能果奔,安然就把自己一件小吊帶給小家伙當成了臨時的睡衣穿,瞅著是不倫不類的,看著挺奇裝異服的,但好歹干淨衛生,安全第一。
安然自己的小吊帶是件白色的,彈力面料,也是她自己做的,穿到小家伙身上倒也不算很離譜,主要是小孩兒長得好看,年紀又小,就算拿塊破布裹吧裹吧也照樣瞅著可愛。
說到睡覺,晚上給小祖宗伺寢又是問題。
最後一致是決定跟安然睡。
原因也簡單。
楚飛飛第一個就把腦袋搖得跟撥Lang鼓似的,她對小孩子這種生物是既敬又怕,更有很多說不清楚的感情,所以,盡管這孩子並不討厭,看著還挺可愛,但是讓她出力氣出主意幫忙什麼的都行,其他的事她是能躲多遠躲多遠。
小周姑娘倒是躍躍欲試,卻被同志們一致的否決了,原因是這姑娘睡眠質量太好了。用楚飛飛的形容就是「躺到床上人事不知」,一覺到天亮,踹也踹不醒。涵涵小朋友萬一半夜要起個夜什麼的,喊她喊不醒,再來個就地解決,水淹七軍什麼的,可不就壞了菜了?
至于鄭曉,她本人就先把自己給否了,她睡覺不像安然她們三個老老實實,除了偶爾翻個身,基本就不怎麼不動地方,如果不起夜,就是一夜到天亮,規規矩矩。可鄭曉不成,這姑娘醒著的時候是個運動陽光美少女,就算是躺了床上也依舊不肯老實,雖說不到「拳打南山猛虎,腳踢北海蛟龍」的地步,卻也活潑得很。如果真讓涵涵小朋友跟她一起睡那就真成了「腳踢北海幼兒園」了。
于是,陪睡伺寢的人就成了安然。
不過,楚飛飛又主動跟鄭曉換了一下床位,她覺得自己在打理小朋友方面顯然不如鄭曉,萬一晚上有點什麼事,安然一個人照顧不來,自己搞不好不僅幫上不忙,還要添亂,到時再去隔壁折騰鄭曉,還不如一開始就讓鄭曉來幫忙。
安排好了房間和陪睡的事,就是服侍小祖宗上床睡覺。本來安然她們還開動腦筋,是不是讓善長唱歌的小周姑娘給這位小爺唱個小曲兒,或是讓催眠大師吳澤榮同志出馬給小朋友講個睡前故事助眠什麼的——這也是幾個不靠譜的臨時家長們研究出來,他們小時候還真不講究這個,什麼催眠曲,什麼睡前故事也就是家長們高興了偶爾為之,但據說隨著現在越來越注重兒童教育,新時代的家長們還是挺看重這些的。
可哪想到人家省事的涵涵小朋友壓根就沒用他們幾個費這個勁,什麼唱小曲,說故事,一嘛不用,被安然塞被窩,往枕頭上一躺,眼楮一閉,還沒等安然他們這幾個笨蛋的臨時家長們研究出個一二三來,轉頭一看,得,人家小朋友早就向周公爺爺報到去了。
安然幾個一見他這麼痛快的就著了,把憋著的勁都卸了下來,四個人往另外一張床上一攤,直到這會兒,幾個人才真的從伺候小祖宗的狀態里放松下來,覺得這養孩子真是個對身心的雙重考驗。
「我的天,累死了。」小周姑娘奄奄一息的感嘆著,「怪不得都說不養兒不知父母恩,不用多,今天就這麼一會兒,我就有了深刻的體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