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投入也就有點剎不住勁,于是,從輕吻就變成了輕啃,再然後就……咳咳……反正,雖然某人自認自己的吻技比起最初是進步了不少,只要多多,多多的練習,一定會更加純熟的。
但他的女朋友卻對他這種極度自信十分的不捧場,說他無論是輕吻,還是深吻,其吻技無論是笨拙還是熟練,其本質上就只會一種招式——啃!深深的洋溢著一股食肉動物的屬性。
所以,當這貨溫情脈脈的吻過來的時候,他那個善長腦補的女朋友很不小心的溜號了,腦海里溜過一串什麼小狗,果凍,食肉動物,飯桶……等等之類的聯想。
接著,聯系到她之前對自己未來的暢想,想到如果他們可以一路走下去,他變成一個白發蒼蒼,滿臉皺紋,但老得很味道,依舊很愛吃肉的老吃貨,她變成一個白發蒼蒼,滿臉皺紋,估計嘮叨的功力十分深厚,廚藝愈見深厚的老廚娘,他們會抱著一個或者兩個眼楮明亮,小臉蛋像紅紅隻果的小吃貨,小吃貨們大概也會隨了他,都長了一副無底洞一樣的肚腸……
想著想著,不專心的安然抵著江杰雲的唇就笑了起來,也許放在一般人的眼里也不是多麼可笑的事,可腦補帝的聯想能力超群,在腦子里東拉西扯的補出一堆故事和畫面來,個保個的生動活潑,好玩有趣,于是也就越想越可樂,從輕輕的失笑到笑出了聲來。
某男友頓時自家女朋友這種很不嚴肅認真的態度非常之刺激人,甚至憤怒,立時把溫油的表皮撕下來,摔在腳底下,拿出吃肉的凶猛勁頭來,將安然的笑聲堵在糾纏的唇舌之間。
忙碌的時間總是過得飛快,教師節,國慶節,中秋節……待到忙得告一段落的時候,看看時間,又是秋深,放眼望去,除了四季長青的松柏,草木俱已凋零,四處一片蕭索。
這理所當然的語氣活似男孩兒和女孩兒都是超市里的蘿卜和大白菜,完全可以自選,今天晚上要吃牛肉炖蘿卜,就可以往車里拎只大蘿卜。如果臨時改主意了,想吃佛手白菜了,那也簡單,把大蘿卜再放回去,改扔一棵大白菜就行了,甭提多麼的心想事成了。
安大廚沒想到她那會兒計劃未來時的戲言他還記得這麼清楚認真,心里一暖,輕輕的揚起睫毛看了自家男朋友一眼,水潤潤的眼眸里含著甜絲絲的笑意,軟綿綿的情意十足。
江杰雲讓她這麼笑盈盈的看上一眼,心跳立刻不爭氣的加速蹦噠了起來,回望過去的眼神也迅速的溫度上升,像是從心里燃起了一把小火苗,從眼底里透出來,明亮而熱烈。
「安小然……」他慢慢的將身體靠過去,修長而溫暖的手掌撫上安然的臉側,將她的臉龐珍愛的捧在自己的手心里,將自己的唇緩緩的貼上了她的,她的嘴唇帶著一點微微的涼意,十分的柔軟嬌女敕,每次吻上她的唇的第一念頭都不由自主的帶著小心,生怕用力過度讓她受傷,他們間的初吻排除他的吻技過于生澀拙劣之外,他總覺得是這丫頭的皮太女敕的緣故,既讓他這個男朋友感覺享受,又有一點不敢下口……就像吃果凍一樣。
這話,他曾經跟他的女朋友安小然同學說過來,安然對這個似乎心存溫柔的男朋友一點感動的念頭都沒有,相反听得額頭的青筋直跳,說這貨是個飯桶真是一點都不冤枉他,有你這麼形容人的嗎?你怎麼就不能形容得Lang漫一點,怎麼就能一心全想吃著呢?你的嘴唇才像果凍,你們全家的嘴唇都果凍!
不過,對于高二二班的學生們來說,別看窗外到處一片灰褐黯淡,寒風陣陣,陽光稀微的初冬景象,但在他們的心中卻無一不是生機勃勃,陽光明媚,冰雪消融的陽春三月。
不是這群熊孩子開始向反季節的蔬菜自動靠攏,而是他們親愛的心愛的熱愛的班主任夏微夏老師終于結束了自己病假休養,重返校園,回歸自己的工作崗位了。
得知夏老師傷愈歸來的時候,高二二班的同學們不說全體都有的熱淚盈框吧,但也是立刻都生出幾分不真實感,隨後又生出一種不敢置信並且夢想成真的唏噓和感嘆來。
真心說夏老師這病假休得並沒有多麼的長久,可由于暫時的代理班主任馬老師實在是作風強硬,手段高端到能讓學生們在本來沒多長的時間里感覺到無比的漫長,切切實實的體會到何為「度日如年」,為何「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為何「朝思暮想」。體會到何為「春天般的溫暖」和「冬天一般嚴酷」。
于是他們就在馬老師的深切「關愛」漸漸的成了威虎山的小常寶,「盼星星,盼月亮,只盼著深山出太陽」,就跟盼著親人解放軍似的盼著夏老師的歸來。
送走馬王女乃女乃,就像是送走了千里冰封的寒冬,迎接重新上崗的夏老師就好似接迎萬物復蘇的春天,于是,這歡送和歡迎很詭異的就有了點過「春節」的味道。
要說班里真心對馬老師的離去有些不舍的人中,安然肯定要算一個,但要說到班里開心于夏老師回來的人里,安然同樣能佔個「最」字。
原因自然也好理解。
對馬老師那一套「分數第一」的實用戰略,其實安然這個對知識沒多少追求,又被前世的記憶和經歷虐得滿腦子實際的人來說,還是挺喜歡的。在一段全班被「虐」的時光里,她自覺從馬老師那里學到了不少很實用的學習和計劃方法。
可要說到了馬老師卸任,還真是讓她大大的松了一口氣,早就在掰著手指頭等著算著的盼著這一天,得知這一消息的時候,她的心里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一種四九年的激動滋味,下課後端著她的那個巨大個兒的保溫杯跟楚飛飛去水房接開水泡薄荷茶的時候,路上的隨口哼的歌都是「解放區的天是晴朗的天,解放區的人民好喜歡……」。當時就把楚姑娘給听得笑噴。
其實安然還真不是故意的,她只是心情不壞,想哼個小曲,至于哼什麼,她其實自己都沒留意,哪想到一張嘴就來了這麼一支原本挺正常,但此時此刻听著特別「囧囧有神」的歌。
楚姑娘拍著她的肩膀,繼續大笑著發揚著她一慣的毒舌風格來「安慰」她,「哈哈,只有無意才最是真情流露,再否認就假了,哈哈……」
「……」
有這麼好笑嗎?安然木著一張臉看著樂個不停的楚飛飛,搖搖頭,這丫頭的笑點怎麼這麼怪?平時的理智冷淡的酷勁都哪兒去了?
「差不多得了啊,再笑眼鏡都要笑掉了啊。」安然沒好氣替她把下滑的眼楮往上推了推,順手把她的鼻子扳成了一只豬鼻子泄憤。
好吧,她承認,「解放區的人民好喜歡」確實是她的心聲,歡迎夏老師回來只是其中的一個方面,最主要的是,成天夾著尾巴,眼觀六路,耳听八方的狗特務似的生活太難熬了,對她這個老鼠膽子的人來說,真是無比考驗她的心髒堅強程度。
現在警報解除,雖然還不能完全放松,但與之前那種時刻生活在馬老師的危壓之下,每天面對白色恐怖威脅的局面還是不可同日而語的,安然覺得自己心里一直繃著的那根弦可以稍稍的松一松了,起碼現在可以有沒有的轉過頭,大大方方的看上自家男朋友一眼,而不用時刻擔心被人發現,傳到馬老師的耳朵里,再被馬老師給弄得人盡皆知。
松了一口氣膽小鬼心情非常好,好到趁著上課的時候,在老師們廢話的間隙,心情不錯的時不時轉了頭,欣賞一下坐在身旁的江杰雲的男色。
一中自己有鍋爐房,不靠統一供暖,又不差錢,暖氣也燒得充足,這種溫度在室內江杰雲一般都是一件薄薄的羊毛衫,高領,依舊純白色,初冬的陽光顏色淺淡而淡亮,罩在他的身上,羊毛衫和他俊美的臉龐都泛著一層極淺的白金色絨光,就連平時極黑亮的眼眸也在這樣的光線里淡了幾分顏色,像是剔透的墨黑色的琉璃珠子,看起來少了幾分人間的煙火氣,倒有點像是小說和電影里那種漂亮的精靈王子,安然又想起小周姑娘的那句形容「好看的讓人睜不開眼楮」,忍不住彎起嘴角,一個人偷著樂起來了。
正一邊欣賞著男色,一邊在心里隱密的自得其樂的腦補著,垂在身側的手忽然被一只溫熱有力的手掌完全的包裹住。
在專心溜號的安然的手指猛的一哆嗦,繼而反應過來,握住她的手的正是自家男朋友。剛剛還因著美色而享受的微眯的眼立時瞪了起來。
先是心虛的轉了頭去講台上的慷慨激昂的抒發著自我見解的老師,小松一口氣,還好,沒往他們這邊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