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發-情了,沈青珞嘆道︰「裘世禎,你有那麼多女人,為什麼還總是餓狼一樣?」「她們又不是你,你總不給我,能不餓嗎?」。裘世禎心不在焉道,沈青珞難得的柔順刺-激得他周身血液奔騰,滿腦子里只想著啃咬一番,礙著不亂來的保證,兩手不敢從沈青珞的衣裳下鑽進去,只能從外面抱著包裹得嚴實的沈青珞喘氣,大頭在沈青珞脖子上拱來拱去,灼熱的鼻息直往沈青珞耳朵里灌。沈青珞被他拱得身體發熱,許多天沒有親熱過,她似乎也有點難耐,憋了好一會,低聲道︰「別弄了,回去吧。」「要回一起回。」裘世禎悶在沈青珞脖子上,沉聲道︰「把你留在這邊,我擔心,晏寧對你不懷好意思呢!你若是不回,我也不回了,就在這邊陪著你。」「錦姨娘有喜,你卻流連在外不回,你讓蕭汝昌怎麼相信?嗯?」沈青珞問道,句末特意加重了語氣。「那你跟我回去,我保證,不亂來。」裘世禎口里保證,行動卻反著來,說話間把沈青珞的衣領往下拉了拉,迫不及待就舌忝上她雪白的脖子。沈青珞被舌忝-弄面赤脖子紅,扭了扭小聲道︰「下午剛出來,這時就回去,跟李大娘不好交待,你先回去,我病好了便回去。」裘世禎心有不甘,欲要反駁,又恐惹得沈青珞不高興,憋著一口氣咬了咬沈青珞的脖子,含含混混道︰「那我晚些再回。」
病中之人變得軟弱,沈青珞不再趕人,然也不想跟裘世禎挨挨蹭蹭惹出火來,遂推開裘世禎,撐起身體坐了起來。裘世禎沒有再糾纏,跟著坐了起來,如前般拉起被子將沈青珞裹得只露出一個頭,連人帶被子摟進懷里,斜靠到床頭上,臉挨著沈青珞的臉蛋磨蹭,低聲問道︰「我才幾晚沒過去,怎地就生病了?屋里不夠暖?還是活兒累了?」沈青珞搖頭,停了停道︰「活兒不累,許是這幾晚做小孩衣裳,累著了。」裘世禎樂了,笑得嘴都歪了,笑了半晌,隔著被子在沈青珞肚子上方摩挲,扯著大嗓門道︰「累了就不要做了,等咱們成親了再做也來得及。」他想哪兒去了,沈青珞粉臉漲得通紅,扭頭白了裘世禎一眼,道︰「是給你的錦姨娘做的。」裘世禎一呆,道︰「不是給咱們的孩子做的?干嘛給她做,她不配你親自動手給她做。」沈青珞心頭郁氣盡消,眼波瞟向裘世禎,酸酸道︰「怎麼不配?她可是你的姨娘,我只是府里一個下人。」
沈青珞本是調侃,裘世禎卻給她這話觸動心事,想著兩人已這般光景,卻不能讓沈青珞光明正大地站在自己身邊,甚至生病了還得出府休養,一時間心里頭內疚得很,雙臂把沈青珞摟緊,滿臉愧色道︰「青珞,委屈你了,你再忍忍,蕭月媚太狠毒了,退親前,咱倆的事瞞著人可以讓你安全些。」沈青珞听得這話,微微失神,她不想再在成親退親上糾結,隨口扯到別的事上,問道︰「你怎麼知道我在晏寧這里?」「傍晚我過去燒了水,這許多天沒見著你了,難受,在你院子里等著,後來天黑了不見你回房,問了明智家的,听說你出府,我尋思著你不會回你爹爹家,就奔這里來了。」「啊?」沈青珞變色,霎地推開裘世禎,大聲道︰「你去問李大娘我的去向?」「急什麼?」裘世禎把人摟了回去,道︰「我又沒直接問,只是使了桂圓去領東西,明智家找不到,來跟我回稟你告假了,等你回去……」
這家伙倒滿有心眼的,沈青珞放了心,連著好幾晚睡不好覺,靠在裘世禎堅實寬闊的胸膛上,溫暖安心,眼楮閉上一小會兒便沉睡過去,裘世禎抱著人舍不得放手,就那樣一直抱著,直到更漏將盡,方輕輕放下,悄悄地下了床離開。
沈青珞一覺睡到紅日高照,她這病,風寒受涼只是誘因,五內郁結是主因,裘世禎昨晚一番磨蹭捎帶表白,沈青珞不知不覺中消了悶氣,晚間再發汗退了熱,那病去了七八分。洗漱後,晏寧給她端來小米粥,沈青珞一氣兒吃了兩碗,晏寧寬慰之余,心頭更加憂心。「青珞,你跟爺,就這樣不明不白處著?」沈青珞怔忡無語,自己也感迷惘,重生後進裘府,本想著阻止蕭月媚嫁給裘世禎,孰料這些日子卻又與裘世禎糾纏不清了。
這日又喝了兩次藥,午後,沈青珞覺得病好得差不多了,便收拾包袱回了裘府。
裘世禎在她房中等著,見了人抱住一通啃咬揉模,待得他心滿意足放手時,兩人衣裳都濕得可以擰出水來了。沈青珞嗔怪道︰「以後日間不準你過來了,把人弄得一身臭汗,可怎麼出去?」裘世禎伸臂抱住沈青珞,蹭了蹭脖子,笑道︰「洗洗換身衣裳不就得了?我去燒水給你泡泡,櫃子里我上午買回來的襖子穿一件在里面,別再涼著了。」
裘世禎去燒水了,沈青珞勉強支起軟綿綿的身體,下了床走到衣櫃邊拿換穿衣裳。打開櫃門後,沈青珞微愣,那里面擱了好幾件新衣服,厚錦瓖銀鼠皮夾襖,妝緞狐毛對襟短襖,織錦瓖毛襯褲,還有一件彈花暗紋狐 褶子大氅。這幾樣衣物,除了大氅,其他的都能穿在里面,再加件外衫系上裙子不讓人瞧見。裘世禎看著粗豪,該心細時倒是很細致周到。沈青珞把手放到那些衣服上,閉著眼靜靜地摩挲。手底下的衣物光滑柔軟,暖意從指尖導向心窩,沈青珞一顆堅固冷硬的心慢慢融化。
沈青珞咬了咬嘴唇,裘世禎提熱水進來時,她把阢明揚是蕭汝昌的人一事說了出來。「明揚在為蕭汝昌辦事?」裘世禎變色,把手里的木桶扔到地上,盯著沈青珞問道︰「你怎麼知道的?」沈青珞把自己當東西,遇到蕭汝昌,及之後的事細細說了。裘世禎皺眉,道︰「青珞,你記著,以後別跟蕭汝昌見面,小心些別著了他的道。」「知道了,我一個月前把他那時給我的銀票退還他了,也跟他說了以後不替他辦事了。阢明揚你打算怎麼處置?」「蕭汝昌讓你進府時,不知你和我原本認識的?」裘世禎凝神想了想,問道。沈青珞點了點頭。裘世禎呼出一口氣,笑道︰「那容易解決,蕭汝昌後來肯定听阢明揚說過我們早先相識的,他那人,小心謹慎多思多慮,無需多久,他必會想辦法捋下阢明揚,我到時隨機應變即可。」沈青珞松了口氣,微一嘟嘴,示意裘世禎回避。「真想快點成親……」裘世禎嘟嘟囔囔離開了,沈青珞搖頭失笑,覺得裘世禎這般光景下實在像個吃不到糖的孩子,忽又想起前世,自己懷著一腔恨怨,從來沒有去揣摩過裘世禎的心,是不是有自己看不到的隱情呢?沈青珞突然很想知道,那一世,自己死後,裘世禎是什麼心情。
**雖然知道錦姨娘有喜是假,沈青珞還是打算做足人情,幫李氏和桂圓做的衣服都給了她們了,這日她縫好了自己要送的那一套,折疊好了包了便往蓼風軒而去。
侍候的丫鬟通報後,沈青珞方得以進房。
錦姨娘的起居生活,果如桂圓所言,奢華富麗之極。
紗簾用的是蠶絲織成的輕紗,輕軟柔密,如煙似霧。掀了簾子進去,一股熱氣夾著怡人的清香撲鼻而來。房間正中鎏金塔式香爐輕煙裊裊,檀木靠背椅上鋪著白狐皮坐褥和彩繡靠背引枕,錦姨娘斜靠著,腳邊一個梳著小髻的約十四五歲的丫鬟在替她捏腿。
沈青珞半抬頭掃了一眼,錦姨娘與初進府那日相比,大是不同。她頭上簪著寶石垂珠步搖,華美優雅,穿著八寶妝花蜀緞水泄百褶裙,披著雪白的狐狸皮坎肩,妝容精致,只是清秀的五官在錦衣華服的映襯中竟也帶出雍容高貴來。
「青珞見過姨女乃女乃,給姨女乃女乃請安。」沈青珞恭恭敬敬屈身行禮。「沈管事不必多禮,快請起快請起。」錦姨娘熱情地道。她口中言語火熱,卻不起身扶沈青珞,沈青珞微覺奇怪,彎了一會兒腰,還是自個兒直起身子,把手里的小孩衣服奉上,說了幾句恭喜的話。「沈管事的手真巧,做的就是好看,我這做娘的真失職,還不會做呢,幸好爺體諒,跟我說讓下人們做就行了……」錦姨娘撫著衣服,口里叨嘮個沒完,沈青珞心頭怪異的感覺更重了——錦姨娘這話,倒有幾分像炫耀。
捧著錦姨娘的賞出了蓼風軒時,沈青珞肯定了,自己的感覺沒錯。錦姨娘賞給她的是一件大紅底色牡丹花紋的描金羽緞斗篷,這樣貴重的衣物,以裘家的巨富,錦姨娘應該不缺,然而沈青珞不信,錦姨娘會大方到把如此貴重的物品賞給一個不是貼身丫鬟的人,自己僅是一個內宅二管事,錦姨娘現在正得寵,明面上又懷著裘世禎的孩子,根本無需這樣下血本拉攏自己,除非!除非她知道自己與裘世禎的真實關系。
沈青珞步子越走越慢,後來,覷了個沒人的角落,把手里的斗篷面朝里折疊起來。回房路上遇到丫鬟們,有的問她手里拿著什麼,沈青珞只笑道是衣裳,也不展開給人看,寒喧幾句便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