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空無雲 第十七章 教導主任辦公室

作者 ︰

「高二•四班的喬巧同學,請到教導主任辦公室。高二•四班的喬巧同學……」

一陣優美的廣播聲響起。我的鼎鼎大名頓時深入人心。

我和單康不約而同的抬起頭去望了望。接著很和諧的面面相覷。

「神馬……神馬情況?」我喃喃自語的問道。

單康聳了聳肩膀。

「喬巧!」走廊上忽然傳來一個中氣十足的聲音。卻是雷老師不知是听到廣播,還是接到了別的通知,正從辦公室中走出。剛好我們這正要往他的辦公室去。于是偶然中帶著必然的在此相遇了。

「噫,單康?你怎麼在這?」雷老師一走近,便發現了我身旁還有一位。

單康淚奔︰「四叔,是你叫我過來的……」

「啊?上課時間,我叫你過來干嘛?……哦,是喬巧的事吧。那正好,這會教導主任找她,也是為了這事,你也一起去吧。」

這語氣那叫一個灑月兌。

我和單康卻再次心有靈犀的對視起來︰又是陳楠!

警方的調查,學生的流言,現在又是校方的介入……看來今天陳楠是沒打算給我消停啊?

我這麼想著,不由自主的撇起了嘴。

單康忽然對我眨巴眨巴了眼楮,接著微微一笑,右手虛握成拳,拇指輕輕點了點自己胸口,目光看著我。意思很明顯︰「有我在,別擔心。」

我忍不住展顏一笑。然後斂容搖了搖頭,兩手一攤︰「我不是擔心,我只想知道陳楠她究竟想干嘛。」

單康無所謂的一撇嘴,轉頭四下一張,搞不清楚我們學校的地理狀況,于是下巴朝前面雷老師的背影一點︰「跟上去,看看就知道了。」

我點頭︰「有道理,了解了解。」

「我說你們兩個在後面指指戳戳的打什麼暗號呢?還不快走哇。」雷老師一臉郁悶的回頭。沒好氣的橫了我們一眼,道。

一行三人匆匆來到教導主任辦公室。雷老師走在前頭,推開門,我還沒探出頭去,就听見里面人聲嘈雜。顯然在里面的不止教導主任一個。

「雷老師來啦。坐,坐。」

于是雷老師在旁邊一張椅子上坐了。我這才看清︰好嘛,教導主任,校長,副校長,竟然齊聚一堂。這算什麼?三堂會審?

我心里正在不屑,忽然手臂被人踫了踫。我轉向單康,只見他的視線卻不在我身上。

「哼。你就是喬巧?」

我怔了怔,這才發現辦公室里用以待客的沙發里這時還坐著一個氣派十足的中年男人。嗯,跟雷老師那是不可同日而語……

「我是。你是誰?」

那中年男人聞言目中精光暴射,目光狠狠的剜了我一眼。

「叔叔,您是陳楠的家人吧?」我還在思索自己招誰惹誰了,平白讓人鄙視,單康卻忽然開了口。

我一愣。心想對啊……我給叫到這里來不正是為了陳楠那檔子事嗎?那這人不是陳楠的家人,又可能是誰?

想通了這一節,我再度仔細的向那中年男人看去。這會可看出來了,這男人眉宇間和陳楠可不是有2、3分相似?

「哦。原來是陳叔叔。陳叔叔好。」

「哼。」

「……」敢情陳家大叔屬豬的,從我進來就听他說了一句話,其他全哼哼哼了。

「咳,這位同學是……」副校長卻是個極為圓滑的人。剛才進門時熱情招呼雷老師入座的就是他,這時看氣氛冷場,他也不失時機的出來打岔。

單康身上穿的是愛學附中的校服。他一走進這辦公室,也沒少賺取各位領導的目光。副校長這一問,倒也恰如其分。頓時校長連同主任以及屬豬的陳家大叔,都齊齊的向他看去。

「各位領導好。我叫單康。我是愛學附中的學生。」這小子這會一副莊重得體的範,看得我忽然有一種想踹他兩腳的沖動。

「呃……是我叫他來的。陳楠的事,他也有參與在里面。所以我叫他過來一起了解一下情況。」雷老師此言一出,眾位領導外加屬豬的陳家大叔一起色變。

「你……你……」陳家大叔表情激動,紅光滿面。看向單康的眼神不知是憤恨還是震怒。我在旁邊一愣一愣的︰「那啥,陳叔叔你是不是誤會什麼了……單康可沒有踫你的女兒……」

唰唰唰。

此言一出,我頓成全場焦點。

單康眉毛一抽一抽的,挑著眼角斜睨向我,無言表示︰「……我說喬巧同學,你這是看現場氣氛太和諧了,所以故意整點高潮是吧?」

我回望他,一臉無辜︰誰讓那位大叔狗眼看人來著,不刺他兩句,心有不甘!

單康面露悲憤︰那有我什麼事?人家躺著也中槍!

我面帶微笑︰乖,乖,一會出去給你買糖吃……

「好了,你們兩個別在那給我眉來眼去的!」教導主任猛然斥道。我和單康對視一眼,立刻正容作莊嚴肅穆狀。

教導主任警告的瞪了我們一眼,道︰「這次的事件,是一個很惡劣的事件,並且已經對我們學校的形象和聲譽造成了很嚴重的影響。必須嚴肅處理!」他眼向我望來,一字一頓的道︰「……我們學校的女生,竟然勾結外面的社會青年,對自己的同學下此毒手,這簡直是我們整個教育工作的失敗!」

說到最後這句的時候,他甚至還向雷老師投以一瞥。

可惜我覺得他的媚眼那是拋給瞎子看︰雷老師是听得出旁人話中之話的類型嗎?

我不以為然的向雷老師臉上看去。卻見這位素來滿臉迷茫、不知所謂的老師,第一次露出了十分痛心的神色。

我恍然覺得,大概可能也許……這一次,雷老師是真的傷心了……吧?

本想對教導主任的話來個反諷,可是看到雷老師這樣的表情,我倒真的是開不了口。喬巧以前被人稱作「不良少女」,那絕對不是沒有緣由的。管你是教導主任,還是教育部主任,惹到了我照樣沒好臉色。雖然我的性格脾氣在曾經那段經歷中經過了滄海桑田般的劇變,但是這種目中無人的態度卻反而被環境造就得更加儼然。除了那個人,我真不知道「怕」字怎麼寫……

因此我雖然沒有開口,卻仍然冷冷的目視著教導主任,面帶威脅。

「你……你這是什麼態度!」教導主任敲著桌子,拔高聲音喝道。只可惜他那閃爍規避的眼神已經深深的出賣了他。

我冷笑。身為教導主任,卻對一個學生的威脅產生懼意,他也真算是外強中干的形象代言人了……

雷老師看了我一眼,道︰「這件事情,不管誰對誰錯,我身為她們的班主任,都有不可推卸的責任。……但是,在事情沒搞清楚之前,我認為不該就這樣認定這是喬巧干的。」

「什麼?不是她,不是她那是誰!」教導主任還沒開口,陳楠的父親已經尖聲咆哮起來。我瞥過去,只見他身子霍的從沙發中坐起,揮動拳頭,大聲的嚷道︰

「我的女兒遇到這種事,你們學校還放任這種人不管!你們這是什麼學校!還有沒有王法!」

雷老師道︰「我們沒有放任不管,我只是不能冤枉我的學生。這件事情……」

「這件事情」還沒怎麼樣,陳楠的父親已經更高聲打斷道︰「你這是包庇!你這種人,沒資格當一個人民教師!」

我忍了又忍,沒忍住,終于冷颼颼的插了一句︰「陳楠沒受到學校的處分,居然安安穩穩的退學了,這才是包庇。」說著我意有所指的飄了教導主任一眼。

「你……」陳家大叔仿佛一口氣梗住了,手指顫抖的指著我,面孔漲得通紅,卻愣是沒「你」出句話來。

我「嗤」的一笑。要是換了可愛那種類型的,一站在這,怕是早就手腳發軟了,人家栽贓嫁禍也好,頤指氣使也好,那還不只有認命的份?但我是誰?我喬巧是那種小清新嗎?這大叔來之前就沒了解一下「敵情」什麼的?——這我要是放小說里,那都是當反角的料!

我道︰「沒錯,那段錄音我刪掉了。因為看在我和陳楠同學一場,我沒想過借此發揮。但是嘛,以現在的法證技術,我相信要拿去恢復也不難。陳……呵呵,‘陳叔叔’,我相信你也是非常樂于看清事實的哦?」

這句話說出,便看到眼前各人臉上神色都或多或少的一變︰一直按兵不動的校長眉毛一挑,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副校長常年彌勒佛一樣不變的笑容剎那間一僵。反應更強烈的教導主任卻是臉色霎時一片雪白,視線更加凌亂。雷老師卻喃喃的道︰「現在……有這技術?」

「哪能呢,喬巧,你是《法證先鋒》看的吧。那是不切合現實的。作為一個學生,應當以學業為主,少看些那些有的沒的。」教導主任趕緊道。

我差點噴笑出來。急忙忍住,臉上作出個十分憂患的表情,道︰「是……嗎?主任啊,你看我們學校自從上次公安叔……那個哥哥們來了過後,都說那事是我策劃的。這不是連你們都差點信以為真了嗎?我還想,假如那錄音能還原出來,還請各位領導通融通融,給拿到學校廣播室循環播放幾天,為我以證清白呢。你看這……沒錄音,我可怎麼辦呀?」

這話連單康都听不下去了,目光儼然的斜視著我︰循環播放……還幾天……你可真敢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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