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上(第一邪君49章節)。」看著笑得有些瘋狂的君邪,應絕突而覺得目光有些澀,正想說上些什麼,架在脖子上的軒轅劍猛地被抽開,接著一道金光掠過雙眸,直直地插向他的心髒處。
噗嗤,是利刃刺入肌膚的聲音。
「主……主上。」感受著刺骨的痛楚,應絕微張著嘴,看著刺穿著身體的神劍,聲音透著不可置信的顫抖,沒有血,因為他還只是一個無血無肉的幻體,所以這一劍下去,沒有血流出來,但痛楚卻比以前有著人身還要痛上百倍千倍,痛的不是傷處,而是心,真的很痛。
「主……主上,為,為什麼?」為什麼不殺了他!
應絕保持著半跪著的姿勢,整張臉因為痛楚極度扭曲著,透著難以置信,他欺瞞了她,甚至站在背後,隨時準備著捅她一刀,為什麼不一劍了結了他,這是他該受的,主上這一劍應該直接刺中的心髒,這樣,或許他的心才能好受些。
這幾年來的相處,誰知他在無人處受著怎樣的心理折磨,尤其是看著她每一次使用神劍後,身上的魔性總要深幾分,他的心就更痛了,多少次,他多想說出實情(第一邪君第四十九章痛徹心扉內容)。
可他難啊,軒轅黃帝曾是他誓死效忠的主子,他的命令,他從來不曾違抗過,何況是這一道以他性命發下的旨意,他更加違抗不得,‘為人臣者,當以忠字為首,忠義難全,必舍義而就忠’,這是他大哥應龍自他成為軒轅黃帝侍劍之日對他教誨,萬年來,他都以奉此教誨為一生的真理。
再者,即便他說出了真相,又當如何,除非主上丟棄神劍,否則隨著她的修為與日俱增,神劍的魔性必將侵入她的靈魂越深,直到最後,主上將與神劍的元魔合二為一,或者該說是,主上的元神將徹底被魔尊催毀同化,魔尊會借由主上的軀體重生。
然主上的性格,他多少了解,在她那內心充滿仇恨的時刻,他更加清楚地明白,她對于力量的追求是有多麼的瘋狂,要她丟棄神劍,那就等同于丟棄絕對的力量,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事,而且,神劍已經認她為主,並不是說丟棄就可以丟棄的……
種種原因,以致于他始終都被這個事實隱瞞,可是這一刻,看著主上刺向他的一劍,看著她可怖的神情,他突然間明白了,以往種種阻止他說明真相的理由,早就只是他在自欺欺人而已,真是原因,竟是他怕了。
真怕!不是怕死,而是怕她的反應,每一次只要想到說出實情後,將要承受的是她厭惡甚至是仇恨的目光中,他就受不了,他寧可這樣瞞著,瞞得了一天是一天,這樣,他可以繼續以他們獨有的方式相處著,他可以一步步助她走上強者之路,他可以陪伴著她經歷風風雨雨,他可以感受她的喜,她的悲,她的愛,她的恨,一旦將一切攤開,這樣的日子將會永遠結束。
可是君邪這一劍刺下去,卻是避開心髒,沒有刺中他的要害,以他現在的幻體,即便這是一把神劍,也不會傷他性命,只會留給他不可磨滅的痕跡,讓他永遠都記得這一次的欺瞞與背叛,可她竟饒他的性命?
此刻,他卻沒有半分歡喜,真相揭開的這一刻,他只求能在她的手中終結生命,因為他知道,這一劍沒有刺中,並不是主上顧及以往的感情饒他一命,若那樣,或許他會開心地歡呼起來,不是因能留下這條命,而是主上對他有感情,有著不忍,這便足以讓他有勇氣承擔一切,可他清楚的知道,不是因為這個原因(第一邪君49章節)。
「不殺你,因為你還有利用的價值,不殺你,是看在你最後的時刻拼了命地助我抵抗魔性的入侵,而不是在背後補上一刀,你該慶幸你當時選擇了一條正確的路,否則……」
君邪輕吐著冰冷的話語,手中執著神劍的劍柄,而劍刃還刺在應絕的身體之內,身子站得直挺挺的,眼底的瘋狂已經化為徹底的冰冷,不是冷徹心扉的冰冷,而是毫無感情的冰冷,漠視一切的冰冷,如同看待陌生人一般的冰冷,或許該叫做冷漠,這種冷漠到極致的冰冷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出現在她的眼中,此刻的她,眼中是冷的,心也是冷的,如同前世一般,任世界多精彩,她的世界都是一片冰冷的灰色,毫無色彩。
她最不能忍受的就是欺騙與背叛,尤其是被她放在心里的人的欺騙與背叛,那將會是毀天滅地的災難,不管是對背叛她的人,還是她自己本身。
若是在五年前,她的反應不會這麼激烈,她會直接一劍讓他魂飛魄散,可是,經過這五年的相處,即便兩人之間的交談少之又少,除了有著修真之事,基本上不談其他事,然這種借居軀體的荒謬事,又讓他們之間有著他人無法介入的親密聯系,再者,應絕之于君邪,同是亦是師。
可以說,除了她的娘親,應絕這位亦師亦友的下屬在她心中絕對佔有著無可取代的地位,今日方知,她竟被他整整欺騙了五年,而且還是養在體內的定時炸彈,將一個擁有著法力的修士養在體內,那得是對他多大的信任啊,即便最開始,她是沒得選擇,為了得到得到法訣,修練上乖功法,不得已而為之,可最近是這一年,她的修練基本已不需要應絕,卻從未想過將他趕離,因為她對他已有絕對的信任。
今日應絕終于從沉睡中醒來,而且已經修練成幻體,也就表示他已經突破了金丹期,進入了元嬰期,原本,那一刻本該給是歡喜的時刻才對,卻沒想到,會發現那樣的事情(第一邪君第四十九章痛徹心扉內容)。
在流煙島的時候,應絕、菜鳥助她從血蛟的手中奪得白玉水晶枕,菜鳥因此受了重傷留在荒島休養,順道陪著剛破封印而出,還很虛弱的石猿小碧,而應絕元神受損嚴重,險些還因此而灰飛煙,是她用了大量的靈藥才穩住他的三魂七魄,然後讓他修習《通天帝卷》療傷篇里面的法訣,在她體內進入沉睡修練狀態。
當她因南宮志明的話心中充滿恨意,被神劍的魔性趁機侵入心脈的時候,應絕剛好從沉睡狀態清醒過來,那時候,她能感覺到自己基本已經失控了,而且那種充滿魔性的強悍力量,她真心喜歡,那種毀天滅地的力量足以讓她殺盡所有對不起她的人,足以讓她用最短的時間完成一直以來的心願。
當時她雖然失控,但是依舊保持靈台的一點清明,所以她能清晰地感受得到應絕那一刻的震驚,甚至快速地閃過一抹殺意,雖然閃得很快,但還是被她給捕捉到了,接著他卻毫不猶豫地催動自身尚不穩定的真元,助她抵制魔性的入侵,甚至拼著不惜魂飛魄散的危險,明知自己無法操縱‘神源’,還是強行借助與她的一點聯系催動神源,對抗魔性。
若不是他那時的舉動,還有因之神源而與她暫時心靈相通,她可以很清楚地知道他心中所想,這一劍雖依舊不會刺中他的要害,卻絕對會讓從此以後生不如死,後悔不該與她相遇。
果然,听著君邪冷酷無情的話語,應絕的心直冷到了極點,他听過看過無數次她對敵人以這樣的語氣說話,想不到,有朝一日,他會親耳听到她用這種的語氣對他說話,即便當年初次會面,他以為她駕馭不了神劍,而欲殺了她,她也不曾這樣他。
心真的好痛好痛,從未有過的痛!
應絕垂于兩側的雙掌緊緊地握成拳頭,緊到能听到里面的骨冰咯咯作響,好似是斷碎的聲音,若他是血肉之軀,此時必將早已雙手染血了,可是,是他的錯,他只能默默地忍受她給予的懲罰。
「謝主上,不殺之恩(第一邪君第四十九章痛徹心扉內容)。」緊咬著牙齒吐出這兩句話,應絕連抬起頭看君邪一眼都不敢,單單只是聲音,都足以讓他痛不欲生,若是再看到她冷酷無情的表情,他想,他一定會瘋的,不看,或許他還能給自己留下一點幻想。
噗嗤,是利刃離開肌膚的聲音。
君邪拔出神劍,移開,劍尖朝下,劍身泛著淡淡金黃光暈,顯得神聖,誰能想得到這竟是一柄隱含著魔性的魔劍,傷人亦傷已。
移下目光,看著這柄跟隨了她五年的神劍,隨著她殺妖宰人,可是總有一日,它卻會反噬其主。
君邪覺得握著神劍劍柄的手掌有些燙,嘴角冷冷地勾起,透著諷刺的意味,意念一動,神劍在她的手中漸漸消失,抬起還保持著虛握的手,目光劃過一抹暗光。
「起來吧!」
半響,君邪的聲音淡淡的飄出來,飄渺地如同浮雲飄過。
應絕還跪著,呆了一下,才反應過來,猛然看向君邪,卻只看到轉過身去的側臉,透著冷漠的側臉。
「謝主上。」又是呆愣了半響,應絕才顫著聲道,向來冷硬的臉龐早已布滿著虛汗,捂著受傷的傷口,方才站了起來,君邪漠然的聲音又再起響起。
「既然你現在已經練成了幻體,那也就無須再借住在本主上的體內,本主上會給安排一個好去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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