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是他?」忽而,鬼厲將目光鎖定在一處,幽綠的雙瞳暴射出戾光,低語道。
其他鬼仙听得鬼厲這聲低語,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頓時個個眼角一抽,眼中閃過縷輕蔑之色,其中一名鬼仙忍不住驚叫道︰「怎麼可能是她?二哥,她不過才只是一個小小的金丹期修士而已,我一只手指就可以弄死她。」他說得一點也不夸張,莫說是一個金丹期的修士,就算是十個,在他眼里都不靠看的,金丹期和分神期雖只相差兩個境界,但實力卻是天差地別,一個分神期高手足以秒殺十個金丹期修士。
其他鬼仙雖沒有說出口,但那表情表示他們十分贊同那名報鬼仙的話。
「就是因為她的修為僅僅只在金丹期,才奇怪。」鬼厲卻是搖了搖頭,莫說是他們表示不可置信,連他自己說出那句話都感到極度的底氣不足,然反而因這句反問句,讓他突而靈機一閃,底氣忽而稍足了起來,心中的怪異亦漸浮起來。
「她身上的氣勢?」鬼流最是能領會鬼厲之意,幽綠的雙眸忽地眯起,不說還沒感覺,但這一說,卻是越發地感覺到從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勢有些驚人,雖然她沒有刻意施放,甚至有些刻意收斂,但王者氣勢還是隱隱地散發出來,那是一種長久身處高位無形威壓。
「不僅如此,整座天炎城都被風梓給清空了,卻獨留她在身邊,必然有古怪。」鬼厲點了點頭,目光冷厲如炬,收回一部分鎖住風炎的神識,轉而將君邪緊緊鎖住。
鬼厲六鬼仙對于君邪的探究注視,君邪早已有所感覺,在出手相助風炎時,更是早已料到必會被他們有所發覺,但她卻沒有絲毫的動作,如同並沒有察覺到他們的目光一般,依舊雙手負于身後,暗暗調動精神力相助風炎,當然,她並非是將所有的希望地傾注在風炎身上,等著他一個個把他們打敗,而自己只當個輸送器。
在出手相助風炎的同時,君邪也暗暗調動真元,在體內順著奇筋八脈巡走一圈,最終全部匯聚到丹田,卻依舊沒有停止,而是深入到丹田的最深內部。
丹田內部,涇渭分明地呈現兩種顏色的霧體,一邊是近乎透明的乳白色,泛著淡而柔和的光茫,給人一種神聖不可侵犯的感覺,一邊是呈現濃郁非常的紫黑色,隱隱之中可看現其形態狀似于一朵黑蓮,見之便不覺心生膽寒。
一股溫和一股強橫仿若各自為政,卻又似乎皆想攻佔對方,一邊以綿柔之勁一絲一縷地滲透過去,一邊以霸道無比的強橫之勢橫沖直撞,兩者都蘊含著極其恐怖的力量,相互不讓,使得兩者中間的一條細不可見的細縫發生了扭曲,看起來就如同是一個黑白陰陽八卦一般,然中間似有一道無形的屏障將它們阻隔開來,讓兩者間無論如何都無法真正地滲入到對方的領地。
而在精純的真元滲入後,這兩股實力相當的力量便忽而沸騰起來,好似在滾燙的開水中滴入油一般,使得這兩股雖強橫卻楚漢分明的霧體開始有了絲絲的隔合,當然這種融合是非常細微的,而且還遇到了非常大的抵抗,如同是將兩個互相仇視的男女硬是要拉成一堆一樣。
但是這種抵抗再是強大依舊擋不住‘天意’,絲絲縷縷的乳白霧體和紫黑霧體在真元的強悍吸力下,向著中間的細縫糾糾纏纏地融合過去,在糾纏的過程中,‘嗡嗡’地發出可怖的轟鳴聲,連得丹田都震動起來,精純雄厚的真元從丹田中呼嘯而出,沖著君邪的經脈根骨亂沖而去。
「唔……」一聲微不可聞的悶哼聲從君邪的嘴里發出來,在體內橫沖直撞的真元沖擊下顯然有些受了內傷,但很快便被她強壓過去,臉龐的紅潤也在瞬間褪去,所幸被銀色面具擋住,看不出來,黑曜石般的雙眸深處在此時浮動著狠意,紅唇輕咬,看了一眼已基本恢復精神波的風炎,便停止了對風炎精神波的輸送,沉下心神,精神波持續滲入‘陰陽萬元晶片’之中,然卻無之前那般溫和的精神波輸出。
僅幾秒的時間,只顧著吞噬君邪精神波的‘陰陽萬元晶片’開始了有動靜,淡淡的光芒縈繞在晶片的周身,如同水波一般,接著便在君邪精神波的牽引之下緩緩地匯入到她的靈海里,頓時,靈海處如同被驚擾到了一樣瘋狂地攪動起來,最終那些如同水波般的光芒在靈海之上形成一個旋渦,由慢至快地轉動著,每一次轉動都會將靈海之中的精神波盡數吸進那旋渦之中,竟是將靈海之內的精神波都給吸得干干淨淨,待得將整個靈海都掏空時,旋渦卻並沒有停下來,而是以一種恆速旋轉著,在這種速度的旋轉之下,旋渦之中有著絲絲光線射出來,縷縷的精神波又從漩渦之中吐了出來。
重吐出來的精神波顯然要比之前的精純得許多倍,且更為的濃郁,那個漩渦就如同是一個精煉器,將吸納進去的精神波重新精煉煆燒再將精煉好的精神波吐出來。
當最後一縷精神從漩渦中吐出後,‘嘎’地一下,漩渦立即停止旋轉,即而慢慢淡化,直至最後消失不見了,而就在漩渦消失的瞬間,重新精煉後的精神波便在君邪的調動下全力向著七經八脈沖去。
‘轟’,精神波以極其強橫之勢沖入經脈根骨,不無意外地與瘋狂亂沖亂撞的真元撞上,一經接觸便爆發出極大的動靜,震得經脈根骨都發生了扭曲。
君邪只覺在這一瞬間,全身的經脈根骨都快要爆裂了一般,痛得她恨不得拿把刀了結自己來結束這種痛楚,利用‘陰陽萬元晶片’強行得升精神波本身就需要忍耐很大的精神痛楚,且一旦中途發生情況,使得精煉中斷,重則遭到精神波反噬,此後形似痴呆,輕則精神受損,修為大減。
這可是相當的冒險,幸得君邪終是堅持了下來,且在忍受著這般精神痛楚的同時,她還必須保持著表面的鎮定,甚至連氣息都不能有稍稍的絮亂,否則必被鬼厲等鬼仙發現,這是相當地考驗著她的忍受與控制能力,所幸,她本身就有著超乎常人的堅韌與自制能力,再加之重生這幾年來的經歷更是造就了她無所不能忍的變態忍受能力,這種常人听來都難以忍受的痛楚,卻是被她生生的‘若無其事’地忍受了下來。
但接著這精神波與真元在經脈根骨之中的踫撞卻是要比精神精煉的痛楚更痛上數倍,而且這回不止是精神上的巨痛,還加上上的撕裂般的巨痛,雙重痛楚同時襲來,令得堅強如她亦忍不住在這等巨痛之下感到天旋地轉,身子控制不住地搖搖欲墜,渾身滲出的冷汗如同豆大般地滴落下來,里衣已是如同浸了水般粘在身上,若是此時有人拿開她的銀色面具,必然會看到一張蒼白如鬼的臉上布滿著汗珠,猶如水鬼一般。
這種痛楚完全出乎君邪的預料,該說,這是她冒險的一種嘗試,畢竟以精神波在體內對抗發瘋的真元是前所未有的事,只是,以真元現時強行引爆黑蓮心的力量和神源所造成的動靜實在是太大了,若不是進行這種嘗試,只怕後果便是她直接被發瘋的真元轟成粉碎。
君邪剛受這等巨痛的侵襲,分罩在周遭的精神波卻在此時感應有股極強的神識將她給鎖住了。
不好,以她現在這般精神狀態,必不能以精神波擾亂這股神識的探索,若是被他們發現她有異動,坐壁上觀的另六個鬼仙必然會一起出手,到時她的計劃就不能實施,且以她現在的狀況也只有待宰的份。
今日無論如何,她都不能輸,她的計劃也不允許有絲毫的意外。
正是這股信念,君邪隱于袖子下的雙拳猛地一握,絲絲血跡瞬間滲了出來,硬是憑著強悍的忍受力,生生地忍住這一波接一波的巨痛,同時撤開精神波,讓自已完全攤開在對方的神識鎖定中,連目光都保持著平靜狀似認真地注視著風炎與鬼崖的戰斗。
在這種平靜之下,她的體內卻是接連地刮起大風暴,精神波與真元撞擊的動靜越發地大起來,經脈根骨在撞擊中不斷地扭曲變形,隱隱甚至有種要撕裂的趨勢。
從君邪以真元同時催同黑蓮心和神源開始到鬼厲將神識鎖定在她的身上,不過只是短短數息之間,對她來說,卻如同過了千百年一般。
那邊,風炎與鬼崖的戰斗也越發地激烈,強橫無比的能量罡風余波已是席卷到君邪與其他六名鬼仙所在的範圍,而此時兩人更是全身蓄滿力量,發出最後一擊。
在他們同時發出最後一擊時,君邪亦在那種瘋狂的巨痛下,終于……
‘轟轟轟’……體內經筋根骨之內的精神波與真元寸寸爆裂起來,滔天的巨痛已是君邪的忍耐極限,猛地全身巨顫,腳步控制不住地連退了數步,身子一晃,更是顯然軟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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