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御天去跟南宮風舒‘敘舊’去了,君邪只能獨自一人去看看那一人一妖究竟是何方神聖,這一個月來,她與修御天形影不離,一時分開了,竟有些不習慣了!
不得不說,老祖宗的權威就是大,短短的時間,君邪被恢復身份的消息就已在整個家族傳得人盡皆知,因而,這一路御風出城,明里暗里的守衛無一不對著她恭敬行禮。
不一會兒便從東城門出了城,一路行去,遠遠便感到混雜的能量波動,南宮家城外的據點連二接三地發出警報,看來,已經動上手了,南宮家族在自己的家門口又吃了虧。
君邪心情大好,越加期待快些見到那一人一妖,敢光明正大地在火行的地盤挑釁,夠膽魄!
火城東面距離城門口僅有十里距離的一個據點正在混戰,一個接一個的南宮家精英子弟被打飛出去,又有一隊接一隊的子弟前來救援,將膽敢挑釁火行的一人一妖圍困在中間,整個場面混亂不堪。
君邪隱身在一顆參天大樹之上,悠閑地欣賞著下邊的鬧劇,冥煞悄無聲息地站在她的身後,聲音淡淡道︰「南宮家這些子弟根本不是這一人一妖的對手,若不是他們手下留情,這一路走來,絕對血流成河,奇怪的是,在自家門口被人這樣挑釁,南宮家那些主事者居然沒一個接到消息趕來。」
「嘿,南宮家老祖宗一出來就召開大會,然後就給我正了身份,現在那些家伙開完大會,估計都各自回家開小會去了,這里的消息還沒能傳進他們的耳朵里呢!」君邪冷笑著諷刺道,就算消息已經傳進了他們耳朵里,在他們看來也不過是件小事,哪比得上家族權位重要。
「出來的是南宮的哪個老家伙?」靜默了一下,冥煞突而開口問道。
「南宮風舒。」君邪隨意答道。
「什麼?是那個老家伙?」久經大風大浪,天塌地陷都面不改色的冥煞突而因‘南宮風舒’這四個字而臉色大變,渾身的煞氣汩汩地往外冒,若不是以理智死死地壓抑住,只怕下邊正打歡的雙方人馬就要直接喪身在他的煞氣之下了。
跟冥煞站得最近的君邪受到煞氣最直接的威壓,趕緊運轉真元力抵抗,蹙了蹙眉道︰「你認識他?」
「千年前,就是他跟其他四行的家主和天劍宗宗主將本王封印在鬼井,哼,他的命還真大,當年受了那麼重的傷,居然千年還不死。」冥煞冷哼一聲,怒沖沖道,同時透著絲不解,畢竟當年南宮風舒幾人傷得有多重,他最是清楚,尤其在最後時刻他的絕命一擊,縱使他們在當時能撐著不死,也得落得個半廢的下場,可如今南宮風舒竟然還沒死,而且他出門時,他就在城里,卻沒能感應到他的氣息,那就表示當年他竟渡過了渡劫期,卻沒有飛升仙界,千年後的今日,其修為更加深不可測。
聞言,君邪瞳孔猛地一縮,漆黑的瞳眸深邃不可測,心里暗自大吃一驚︰千年前,將冥煞封印的五行家主和天劍宗宗主竟就是南宮風舒這一輩?結合南宮族史及冥煞所言,南宮風舒當年在渡劫關鍵時刻所謂的為除魔而身受重傷必就是與冥煞在鬼井的一戰,而方才在主府大廳時南宮勁烈所言,南宮風舒當年渡劫竟是成功了?雖則她還沒走渡劫那一步,但也深知渡劫的可怕,不說別的,就說風炎前身風梓,在渡劫時不僅處于全盛時期,還手握上古神器,尚且失敗了,落得個魂飛魄散的下場,南宮風舒是有多逆天才能在重傷半廢的情況下渡劫成功的?
君邪在短短五年之內,從一個什麼都不是的修武者成為今日在修真界小有名氣的修真高手,在他人眼中,她就是妖孽的代名詞,逆天的存在,但無論她有多妖孽,多逆天,都少不得背後的努力與機遇,縱然南宮風舒當年比她要努力千倍萬倍,還是上天的寵兒,她也不認為在沒有點貓膩的情況下,能渡劫成功。
當年到底發生了何事?今日的火行……
一個念頭如白光般閃現在君邪深思的腦海里,還未來得及抓住這抹念頭,便被下邊一聲巨響給打斷了。
順著聲音望去,卻是南宮家族真正的緩兵到了,領頭者顯然修為不低,一到來便扭轉了一面倒的場面,君邪一眼望去,便認出來者是庶系的一名主事者,南宮勁善的得力心月復,叫南宮勁嚴,修為至少是元嬰中期,家族的高層終于出面了。
「好戲終于上場了。」將南宮風舒的事先放在腦後,君邪勾了勾嘴角邪笑著道,同時伸手拍了拍冥煞的肩膀,無聲地安撫著他的情緒,當初若不是南宮風舒幾人,指不定當日冥煞就能得到黑蓮心,救了他兒子,今日也不用受制于她,他對于南宮風舒幾人的恨意有多深,可想而知,不過,現在顯然不是他發泄情緒的時候。
冥煞自是明白君邪的意思,她想看南宮家族的好戲,自是不想被人發現她就站在一邊看戲,深吸了口氣,緩緩平息胸腔里的恨意,收斂情緒,然下一秒,只見得眼前一道光影閃過,前一秒還說要看好戲的人突而沖著又重新打起來的戰場掠去,轉眼間便插入那正斗得激烈的南宮勁嚴和那個人類修真者之間,衣袖一揮,毫不留情地將南宮勁嚴給震開,護在那名人類修真者身前。
發生什麼事了?
冥煞一頭霧水,不過並沒有隨著出去,繼續隱在暗處,看事態發展,突然很是期待這場好戲在他家主子加入後會怎麼演變,面無表情的臉上隱隱裂開抹不懷好意的笑容,現在就他一人在看戲,別說,這種感覺還真爽,難怪他家主子有這個癖好。
南宮勁嚴正待將來闖者拿下,斜地里猛地躥出一道人影將阻止了他的動作,還將他給震退,本來就攢著一肚子火的他這回在這麼多人面前被震退,更加憤怒,而且這火絕對噴向那這個剛好撞上槍口上來的人,只是當他因憤怒而扭曲的臉轉過來時,那正口噴出口的話硬生生地卡在嘴里,轉了個圈,嗆回喉間,憋得他臉成豬肝色。
「南宮君邪?」南宮勁嚴的聲音要說多生硬就有多生硬,他怎麼也沒有想到這個相助來闖者的人竟然是‘自家人’,而且就在一個小時辰前被祖宗恢復身份,甚至持有祖宗玉牌。
一想及此,南宮勁嚴的臉色涮地一下變得慘白,身子也不禁顫抖了一下,剛才他貌似直接月兌口而出叫了她的名字?如果她要追究,直接給他冠上個不敬的罪名,再加上手上的玉牌,當場就可以將他給處置了,就算是家主,也不能說什麼?
不過,南宮勁嚴這回倒是白擔心,若是在平時,別說他‘不敬’了,就是他把君邪當他老爹般敬著,君邪都會將他給整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但是,此時的君邪,完全將他給忽視了,她的目光,她的心思,全放在被她所‘救’的來闖者身上。
來闖者其中的修士看年紀是個二十幾歲的青年,身穿一件藍色長衫,身形削瘦,肩若削成,面若玉琢,膚白凝脂,眉宇間竟帶著幾分媚態之像,然他咽喉間的喉結明明白白地告訴所有人,他是個真真正正的男子。
在君邪躥出來之時,修士如玉般的臉上瞬間布滿訝然,他沒有想到在這里竟然有人跑出來相助他,但是當那人停駐在他的面前時,平靜了許多年的心忽而就那麼毫無預兆地劇烈跳動起來,一種難以形容的感覺襲遍他全身,當那人轉過頭來看他時……
‘ 嚓’,當那人映入眼簾時,一道聲音忽而從腦海里爆炸開來,然後……然後就什麼感覺都沒有了,天地間所有的一切都變成了虛空,唯有站在他面前那勾著抹邪肆笑意的人兒是那樣的實實在在,雖然她帶著銀色面具,看不清她的模樣,但那熟悉的眼瞳,甚至是那陌生而又熟悉的銀色面具,都如此清晰地跟心里的那人完美地重疊在一起,告訴他,她終于又活生生地站在他的面前,而不是他午夜夢回時的一道夢影而已。
兩人相對而立,彼此注視著,似在這無聲之中訴說著什麼,亦或只是在無聲中將對方的模樣再次刻入自己的腦海里,畢竟幾年的時間,足以物事人非,現在的他們自然也遠不是當年的他們,時間是把最殘忍的殺豬刀,雖則把他們雕刻得更加成熟,但也割落了少年時期的稚女敕,不管怎麼說,那張臉已經被‘殺豬刀’下過手了。
「子浩。」最終還是君邪先開了口,嘴角淡淡的笑意傾泄出來,如同春暖花開般的笑意直達眼底,渲得那雙黑曜石般的眼瞳更加琉光溢彩,眩目奪人,聲音輕柔如夢幻般讓人覺得不真實,在音尾似乎帶著絲若有似無的起伏,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平平淡淡的一聲招呼,卻……
莫明地讓人想落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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