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雪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上午了,很自然的,又翹了一早上的課。明雪懶洋洋的躺在床上不想動,胃里空空的有些難受,昨晚上的事,幾乎都記不起來了,頭還有些疼,拍了拍,陳安俊的聲音就傳了過來︰「別拍了,小心拍傻了。」說著拿下明雪還放在腦袋上的手。
「咦!俊哥哥,你今天不去上班嗎?」。
「不去了,今天在家陪你。」說著幫她揉了揉太陽穴,責備卻帶著關心的問︰「頭還疼嗎?讓你別喝酒非要喝,昨晚上醉成那樣。」
「我昨晚上真醉的很厲害?」明雪不確定的問。
「豈止醉的厲害,你還強吻我了。」陳安俊的話一說完,明雪窘了,帶著一絲僥幸的心理︰「俊哥哥,你確定?我真吻你了,或者說其實是你吻我。」
陳安俊邪邪一笑,下一刻,唇就湊了過來,這次明雪沒睡著,所以感官很強烈,不只是單純的親一下,而是趁她不注意的時候,他的舌頭也伸了進來,席卷著她口腔的每一個角落,明雪驚住了,甚至忘了呼吸,等陳安俊放開了她,早已經憋得小臉通紅,大口的喘氣。
「昨晚上不確定,現在確定了,確實是我主動吻你的。」
明雪這時才反應過來,她剛剛被吻了,又羞又氣的拽過旁邊的枕頭朝陳安俊身上打,陳安俊扯開枕頭,把她抱在懷里︰「男女朋友接吻很正常的,所以不要抗拒。不過下次接吻的時候記得閉上眼楮,還有換氣。」明雪躲在他懷里,嗚嗚,沒臉見人了。俊哥哥大壞蛋,大。如果她知道自己昨晚的那些囧事,還被眼前的大看光光了,不知道會不會直接想跳河了。明雪收拾好了以後下樓去吃飯,張姐看到她立刻關心的走過來問︰「小姐沒事了吧!昨晚上又哭又笑的,都嚇壞我了。」明雪覺得自己丟臉丟到家了,她哪里知道喝一杯酒能讓自己醉成這樣子,早知道就不喝了。吃飯的時候頭都要埋到碗里面去了。陳安俊一邊往她碗里夾菜的同時還不忘斜了張姐一眼,張姐渾身一哆嗦,知道三少是嫌她多話了。明雪很餓,但是胃口卻不是很好,吃了半碗飯就不吃了,踩著拖鞋跑房間去了。陳安俊進去的時候明雪正躲在被子里,陳安俊叫了半天死活不出來,怕她憋壞了,無奈的去扯被子,明雪力氣沒他大,很自然的,被子被扯開扔一邊去了。明雪捂住臉︰「真是丟臉死了,沒臉見人了。」
「沒有,我昨晚接你回來的時候,除了張姐,別的佣人都去睡了。而且你也沒像她說的那樣,就是走路走不太穩而已。」
「那你怎麼不抱我。」
「是你自己不要我抱的。」
「那你可以堅持啊。」
「我堅持了,所以你蹲地上哭。」
明雪忽然覺得不問還好點︰「杜雲哥哥他們會嘲笑死我的。」
「那時候你沒醉,就是有點困,所以睡著了。」陳安俊睜著眼楮說瞎話,想著待會兒要把杜雲的嘴封嚴實了,如果他再來取笑她,估計她一星期都不出房門了。為什麼不一覺睡到大天明啊。明雪委屈的想。費了好半天力氣,才把明雪哄好了︰「雪兒,待會兒我帶你去療養院做個檢查好不好。」
「我又沒病,為什麼要去療養院。」
「可是你天天做噩夢,還失眠。」
「我我不去,我又沒病,過兩天就好了。」明雪耍賴,通常她耍賴的時候俊哥哥都會依著她的。
「可是你做噩夢不是一天兩天了,這樣下去身體會拖垮的,就做個檢查而已,不疼的。」明雪做噩夢和失眠的事,他早就知道了,但是療養院里的都是內外科的權威專家,根本就沒有類似于精神或者心理疾病一類的權威,才特意打了電話去約的國內最有權威的精神病科專家沈教授,但是沈教授當時在澳大利亞,最快也要今天中午才趕得回來,所以才一直拖著。
見明雪往床里面縮,陳安俊以為她是怕疼,伸手過來拉,明雪頓時猶如驚嚇的小鹿一般驚恐的尖叫,甚至第一次對他產生防備的目光。陳安俊沒想到明雪會對這件事排斥的那樣厲害,怕嚇著她,耐著性子跟她好說歹說,無奈明雪根本不領情,像只受傷的小野貓,仿佛有人靠近它就要撓他一爪一樣。
其實明雪是害怕,小時候的事情她全都不記得了,早的時候她以為是自己記性不好,可是這些夢境,就像是自己經歷過的一樣,她只想自我催眠來遺忘,她害怕,她的猜測會成為事實,更害怕,那些赤果果的傷口會在人前敞開,那是她心底最深的秘密。所以,她本能的抗拒著。從沒見過她這樣的陳安俊心底隱隱的有些不安,強行拽了她出來,明雪貓爪子亂揮,很不幸的,陳安俊的左臉中招,雖然避開了一些,還是留下一道紅紅的抓痕,陳安俊也不管,把明雪抗在肩上就走,明雪有些瘋狂的對著他又捶又打,陳安俊身體雖然無關痛癢,心卻狠狠抽痛著。別墅里的佣人全都隱蔽圍觀,三少從沒和小姐發生過這樣的情況,就算偶爾小姐耍脾氣,三少都會去哄,今兒個卻忽然成這樣,張姐想問兩句,看見三少一副要吃人的樣子,忙閉了嘴,而且三少的左臉上還有抓痕,心想這小姐脾氣也太大了吧!,就算三少寵她慣她她也不能這樣無法無天啊!難怪三少會生氣,不過不會出人命吧!
張姐趕忙給自己的老父親打了電話,然後又給陳安俊的幾個兄弟打電話。所以幾兄弟以最快的速度踫到一起商量。
「你說大哥跟小雪兒鬧別扭不會是因為小雪兒昨晚上喝醉酒的事吧!」林飛
「估計是。」莫宇
「絕對不可能,大哥昨晚上來接小雪兒的時候,可是一點生氣的樣子都沒有。再說要發火昨晚上就發火了,你沒听張姐說中午吃飯的時候都好好的嗎?」。杜雲
「為什麼你們都知道的事情我不知道。」夕慕拍桌子大怒
「二哥,冷靜。我們還是先分析分析大哥跟小雪兒這事吧!這件事暫時先押後。」杜雲冒汗,總不能告訴二哥因為怕他告密所以就不讓他參加集體活動吧!肯定會被陰險的二哥設一連串的毒計害死。
「那你分析吧!」
「大哥把小雪兒都寵到天上去了,除非小雪兒紅杏出牆,否則其他的事估計大哥都能忍。」
「小雪兒像那種紅杏出牆的人?」林飛
「誰這麼大膽敢給大哥帶綠帽子?可能嗎?」。夕慕
「說這些唧唧歪歪的有什麼用,大哥的脾氣你們又不是不知道,到時候真弄出什麼事情來怎麼辦,還是快去看看吧!」莫宇比較擔心明雪,所以拋下幾個人就先離開了。
陳安俊一路把明雪扛到療養院,明雪撲騰的厲害,把他也弄得狼狽不堪,到療養院時,背上已經起了一層薄汗。剛把明雪放下來明雪就要跑,陳安俊手長腳快的抓住她按在病床上︰「快,先給她打一針鎮定劑。」
一針鎮定劑下去明雪顯得安靜了許多,陳安俊佛開她剛剛因為激烈掙扎而雜亂的發絲,擦干她眼角的淚︰「乖!別緊張,就是做些檢查而已,俊哥哥會一直在你旁邊陪著你的。」明雪的小手緊緊拽住陳安俊的手,一點一點的進入淺眠,而她握住的那只手也覺得越來越無力,直到只剩下自己被放逐在無邊的黑暗里。
「明小姐患有憂郁癥。」一句話讓陳安俊猶如五雷轟頂,如果沈教授不是這方面的權威,不會出現誤診的情況,他指不定就要上去揍他兩拳了,她明明能笑能鬧的,怎麼可能會有憂郁癥。不過這也不正是自己心里所擔心的嗎?她最近很愛哭,心情不好,吃不下飯,失眠,不是憂郁癥是什麼。
「三少,你別擔心,明小姐的病情不是很嚴重,您能告訴我明小姐什麼時候開始有這些狀況的嗎?」。「就十多天前,她生我氣,跑出去,然後淋了雨,一直高燒不退,病好後就這樣了。」
「三少,明小姐雖然現在情況還好,但如果不根治的話,會越來越嚴重的。」
「那該怎麼根治?」
「找到明小姐憂郁的原因就能夠根治了。」在輕緩的音樂聲中,明雪意識越來越渙散。
「你現在來到了哪里?」
「一座漂亮的大房子。」「你看到了什麼?」
「有個小女孩。」
「還有呢!」
「她在擦地,擦不干淨,有人打她。」
「誰打她?」「夫人,還有」「還有誰?」
「媽媽,媽媽也打她。」
「還有呢!」
「她被罰跪了,膝蓋很疼,她很餓。」
「她為什麼被罰跪。」
「打掃房間的時候她把夫人的瓷瓶打碎了,夫人讓她跪一天。哥哥來了,哥哥不讓夫人罰她跪,起來的時候,她把爸爸喜歡的茶具打碎了,她撞到桌角了,流了好多好多血。」
「爸爸媽媽呢!」
「爸爸不喜歡她,爸爸從來不抱她不親她。媽媽媽媽打她,媽媽不要她了,媽媽要掐死她。」明雪忽然驚恐尖叫著驚醒了過來。疼痛得伸手去扯頭發,一直守候在旁的陳安俊一驚,忙上前去制止她幾近瘋狂的自殘。醫生忙又打了一針鎮定劑,這次明雪幾乎沒有掙扎就進入了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