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鑾殿的偏殿內,小柳子公公看見南宮明月想要下床,低頭找靴子,急忙在軟榻下模出一雙鞋,幫他穿在腳上臠宮第七十二章禍從天降章節。
南宮明月倚靠在軟榻上,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身上、整整齊齊地穿上了新衣服和干淨的鞋子,覺得很高興,總算變得有體面了,不由得眉梢彎彎,笑意瑩然。
猛然間,听見肚子里面「咕嚕、咕嚕」地響,南宮明月想起來了,這些天自己除了喝酒、喝藥、喝粥,沒吃過什麼干糧,這時候感覺到餓了,饑腸難耐,恨不得一口氣吃盡天下美食,像一個要飯花子似地說︰
「公主,能不能給點飯吃?我好餓,好像很多天沒吃東西了?就算搬來滿滿一桌子的山珍海味,我也能吞下肚去。」
「喵,小饞貓,瘋了你,上輩子是一只餓死鬼嗎?要吃整整一桌子的好吃的。」
南宮明月听了,也不以為意,只是笑吟吟地看著公主,幻想著眼前擺滿了一桌子香噴噴的美酒佳肴。
「好吧,看你這樣子,可憐兮兮的,給你準備點好吃的,補充一力。小柳子,你去通知御膳房,先做一碗稀粥,然後準備一桌宴席。」
小柳子公公連忙答應著,出殿去了。
沓娜公主俏生生地站立在軟榻旁邊,眼楮望著窗外,扭捏了一下,小聲地問︰
「好啦,現在只剩下咱們兩個人了,皇子殿下,本公主想問一件事,又有點難以啟齒臠宮第七十二章禍從天降章節。」
「公主救我出來,我還沒來得及說謝謝呢,有什麼事?盡管問。」
「呢個……想問吶……為什麼你昨晚拒絕做駙馬?」
南宮明月苦澀地笑了一下,回答道︰
「這件事,事關重大,我怎麼能不負責任,隨便答應呢?
做駙馬,不是要贏了那場御殿比劍嗎?比劍這種事,需要智力和體力的默契配合,才能發揮效力的。可是,你看我現在,松松垮垮的,站也站不起來,肯定打不贏的。」
沓娜公主暗暗松了一口氣,笑道︰「原來是因為這個?皇子殿下,還有八天可以養好傷,你怎麼就早早泄氣了呢?你好懶,吶,本公主扶你,站起來一下,試試嘛?」
其實,在南宮明月的心里,何嘗不想站起來?已經不記得有多久沒有站立了。
「冤枉啊,我不是懶,我是真的沒有力氣站起來。」南宮明月一邊申辯,一邊磨蹭著挪到軟榻邊上,試圖站起來。
遇到紅顏禍水,有什麼辦法呢?有的事,明知不可為,也要為她勉力為之,嗯,站起來。
沓娜公主悠然一笑,默默地伸出一只芊芊玉手,過來攙扶。
南宮明月咬住嘴唇,借勢起身,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哦,不行,頭暈眼花,兩條大腿抖得厲害,一步也邁不出去。
「吶,你注意點,站穩了。」沓娜公主看他這樣子慎得慌,提心吊膽地提醒道。
「什麼話?我也想站穩啊……」
南宮明月說著,身子發軟,力不從心,越來越抖得厲害,更加站不穩了,身體慢慢地地傾斜下去,重心一下子壓到了公主的肩上。
一個男子在女孩子面前,總是不由自主要逞能,南宮明月的傷勢稍微好轉一點,就妄圖站起來,強行走路,有點不自量力了。
「你……你……」沓娜公主驚呼起來,她身材嬌小,支撐不住比她高出半個頭的人,兩個人一齊滾落到地上,南宮明月恰好把她壓在了身下。
還有更不巧的,在雙人滾動滾動中,南宮明月的嘴唇踫到了公主柔滑的櫻桃小口,嗚啊,又闖禍了,他嚇壞了,壓在她身上,不敢亂動。
「吶吶,你干嘛?佔本公主便宜?」
「沒有,我怎麼敢……不要誤會……」南宮明月慌忙解釋。
「那你還不快點起來?」
「是,馬上。」南宮明月慌亂中,哆嗦著用雙手想摁住地面,支撐起身子,盡快爬起來,不料想,按錯了地方,似乎觸到了一個異常柔軟的物事。
「媽呀——救命吶!」沓娜公主像一只被踩住尾巴的耗子,吱吱地叫了起來。
這時,忽然從門外光亮處,有三條黑影,閃進偏殿里來,當先一人怒吼了一聲︰
「呀呔!小,竟敢調戲公主?」
事發突兀,南宮明月也吃了一驚,扭頭看去,只見︰
一只板凳!——迎面甩飛過來,「砰」地一聲大響,砸在南宮明月的頭上,頓時,鮮血飛濺。
禍從天降,面對這突如其來的災難,南宮明月來不及反應,只覺頭上遭到一下猛烈的撞擊,隨著劇痛傳來,頃刻間,血流滿面。
「吶?……」沓娜公主被驟然的突變,嚇到了,眼怔怔地看著南宮明月的頭上和臉上鮮血淋淋,他胳膊一軟,身子重新壓在自己的身上,一動不動了。
「該死的,趕快把他弄開。」
原來,砸板凳的人,是大內總管平峻公公,他沒想到剛一進殿,就發現這個小對公主意圖不軌,這還了得?
兩名隨行而來的小公公、一左一右地搶上前來,把南宮明月從公主身上拉了下來。
沓娜公主翻身坐起,看見砸板凳的人,呆了片刻,又是驚愕、又是害羞、慌得不知所措,捂了臉,嚶嚶嬰地哭起來。
此時,小柳子公公正好端了一碗稀粥趕回來,一只腳跨進側殿大門,看見側殿內有些混亂的情形,楞磕磕地端著稀粥,僵立在門檻上,不敢多話。
大內總管平公公對小柳子公公說道︰「這件事不許聲張,快扶公主回大殿,去歇息一會兒。」
小柳子公公在眾目睽睽之下,端著那碗稀粥,走到沓娜公主面前,問了一個不打緊的問題︰「這碗粥怎麼辦?」
沓娜公主正自芳心紊亂,六神無主,瞪了小柳子公公一眼,不理睬這個白痴。
大內總管平公公移步上前,用腳尖點了一下南宮明月的身子,把他挑過身來,見他倒在地上,一只手捂了頭,滿臉的血污,遮住了他原本的俊俏模樣,一時間分辨不出來是誰?
平公公陰險地掃動手中塵拂,劈頭蓋臉的揮灑下來,猶如無數根鋼絲,一根根堅硬如鐵,像雨打芭蕉一般,敲擊在南宮明月的後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