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沒有」周梓蕭本是與他玩笑,哪里想到竟會誤打誤撞一下子說出他心中所想(紅豆為相思章節手打)。宋琦慌張之下回過神來,第一反應便是急急否認。雖然低著頭,可是依舊可以看見那一張美麗的臉上盡是窘迫的神情。
周梓蕭看他這副模樣,方才心中那股滿足感更加強烈。明白見好就收、適可而止的道理,他也不再追問,只是意味深長的輕聲笑了笑,打開了一側的車門。車門外是早就侯好的僕人,看見兩人下車,都殷勤的迎了上來。
走在最前方的是一個略顯老態、面目慈祥,身體卻依舊顯得很健朗的鶴發童顏的老人。看見周梓蕭時,老人臉上露出了由心的笑意︰「大少爺,您終于回來了。夫人和老爺這幾日可是一直在念叨著你」隨即又像想到了什麼似的,轉過臉疑惑的望著他身邊的宋琦︰「不知道這位是……?」
「陳叔,怎麼好意思勞煩您親自出來接我。這個是我的一個朋友罷了,今天回家順便待她來這里玩玩。」出乎意料的,在這個幾乎是從小看他長大的男人面前,這個一向桀驁,就連說話也隱隱顯露霸氣的男人竟然是用著一種幾近于謙遜恭敬的態度。
這個男人竟然也可以表露出這樣的姿態,宋琦對眼前這個老人身份感到好奇的同時,也為周梓蕭把自己帶來了自家本宅而暗暗稱奇。即使宋琦再不對這些新聞感興趣,但是他也是常常在別人的閑談里听過這個男人的事跡的。傳聞中周家這一代人丁算是興旺,這些人幾乎都常住在傳說中的周家主宅里。而周家長房嫡子周梓蕭卻愣是不想靠祖上的庇護。正值少年輕狂時,年紀輕輕就搬了出去自己闖蕩,也因為如此和家中鬧翻。而他卻憑著自己出色的經商能力以及優越的頭腦、恩威並施的手段,愣是自己闖出了些名頭。就在這幾年才和家中恢復來往、聯絡、本就孤身一人,沒有牽掛,是以他如今依舊是自己在外居住,偶爾會回一下主宅,與自己家人親友相聚。
以前听別人說這些類似于八卦的事跡,宋琦往往都只是「哼」一聲,並極為不屑的。而此時此刻想起來卻讓心頭的某一處一下子被觸動,心中不由自主的生出一種澎湃的情緒,鼓噪著,他甚至覺得眼前的這個男人沒有之前認為的那麼讓人恐懼了(紅豆為相思內容)。
而陳叔听了周梓蕭的話卻是神情晦暗莫辯的打量了一眼宋琦,然後低下頭去,讓開道路,不再多問。自己再怎麼德高望重也不過是一個下人,陳叔能在周家做事這麼多年,察言觀色的本領是不可或缺的。有些事,他明白外人不應該多問。其他僕人見勢也都恭敬的立好、打招呼。周梓蕭微微點頭致意,然後往前方的大門處走去。
在這種富裕的世家望族,父母的關愛是孩子童年最缺乏,最渴望的事物。自小生活在這樣的家庭中長大,周梓蕭自然對自己兒時鮮少回家,鮮少給予自己一個孩子應得關懷的父母感情淡薄。反而對這個自小就對自己關懷備至如慈母,要求嚴格卻又如嚴父的管家感情深厚,又是敬愛又是敬畏。要說他周梓蕭當年離家時最放不下的人,卻可以說是這個姓陳的老管家了。即使是在那幾年和家人斷絕聯系的日子,他也經常會派人給陳叔的家里送去一些東西,表達自己的敬意。
既然如此,要說周家最了解他的人,不是自小對他不聞不問,老來才想到這個兒子的父母,也不是他那一群只會吃喝玩樂,揮霍錢財的二世祖兄弟姐妹,卻是這個老人。所以,周梓蕭從方才陳叔的一眼中就知道,他絕不會相信自己把宋琦帶來這里的那幾句輕描淡寫的說辭。不過,既然下了決心,既然已經這麼做了,他人的看法,他沒有心情與立場去理會。
話分兩頭,再說宋琦。下了車,從門口寬敞的空地一路走向大門時,路邊恭敬垂手侍立的眾多僕人讓他有一種奇異的感覺。雖然明白富家的做派卻還是沒想到周家顯貴如此,這樣的陣勢甚至給了自己一種猶如電視、電影中演的古代貴族的感覺。
雖然如此,他卻還是能感受到那些貌似恭敬低著頭的僕人,實則都把目光偷偷放在了自己身上,暗中打量著。他甚至能感受到那些目光,窺探的、好奇的,像膠水一樣黏著在自己身上。這種感覺給人一種難受的感知,他心中因此生出了一些不適。于是把頭埋得更低,緊緊抿著唇,牢牢跟在周梓蕭後面,就連抬頭多看一眼也不敢。
他這麼魂飛天外走著,自然看不清眼前的路,走到大門前台階時還沒察覺。腳下一拌,險些一個踉蹌磕在台階上。周圍那些僕人一致發出小聲的驚呼,可是此刻即使是離他最近的也來不及阻止他跌倒的趨勢。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那電光火石的一剎那,走在前面的周梓蕭听到了後面的響動。一個箭步跨至台階下,把下落的人兒攔腰摟住,牢牢地擁入了懷中。
宋琦本因為周圍那些窺探的目光而胡思亂想,一個不經意險些摔下,卻已收勢不住。就在他以為自己這下定會摔個好看,不但若是磕著台階的稜角,一定會摔得不輕,而且第一次來別人家就丟了大臉還讓那麼多人看笑話,甚至留下不好的印象,很對不起帶他來這里的周梓蕭時。他發現腰身已然落入了一個有力的臂彎,隨之就連整個身子也被包裹入一個結實的懷抱——一個男人的懷抱,鼻尖可以嗅到淡淡的煙草味,還有男性特有的氣息,奇怪的是自己竟然會覺得很舒心,甚至在那一瞬間產生了想一直被這樣抱著的感覺。因為這個自己的這個想法而感到煩惱不已,宋琦竟然忘了推開。
周梓蕭看著懷里的小家伙剛被自己從危機中解救出來,竟然又陷入了出神的狀態里,卻是可愛得緊。懷中的觸感,溫軟縴細,卻又顯得過于骨感,甚至都能模到一根根的骨頭。想著既然認定了這個人,今後一定要把他好好養胖。這樣想著,唇角再次上揚。可是,即使再不舍、再眷戀這種相擁的感覺,在大庭廣眾之下,卻也只能無奈的放開。
那些僕人看周梓蕭一臉寵溺的把那個美麗的男女莫辯的少年放在地上扶穩,甚是還笑了笑作為安撫,才從方才的情況中反應過來。要知道,他們這位大少爺平時最討厭和人肢體接觸了,更何況是這樣露骨的擁抱?!還有這種溫柔近乎甜蜜的微笑?
看到了眾人的驚訝,周梓蕭不動聲色的一笑︰天知道剛才自己有多緊張,就像心瞬間揪緊,神經一下子繃直,心中只有一個想法︰不能讓這個人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不然自己會心痛、會不舍!甚至比自己受到上海還要痛!所以當時自己想也沒想便一把抱住,把那個自己想要保護、呵護的人擁入了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