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茫然不知所措,宋呆站在那里不知道該做何反應(紅豆為相思內容)。等到那個黑影走至近前,輪廓五官才在昏暗的光線下漸漸清晰起來。
周梓蕭。宋琦心中第一個想法便是︰這個人,他怎麼會在這里出現?一邊想著,一邊轉過頭看著漸漸靠近的男人,眉頭微微皺起。
周梓蕭完全理不清自己現在是什麼心情,這幾天剛開始接受趙氏的一些事項,每日里都浸婬于各種文件、事務中。一忙就是將近一個星期,等他緩過神來已經是周末了。心心念念想著的都是那個人,正想著他周末會在哪里,做些什麼。準備開車去z大找他、見他一面,卻偏偏在經過步行街時,看到他和一個女子同行。在為數不多、卻讓他記憶深刻的幾次相見中,自己從未見到他用這個方式微笑,雖然不是很明顯的笑容,可他的確因此變得更加迷人、更加奪目。若不是馬路上滾滾的車流促使自己前行,險些便要移不開視線。
而且,那個在他身邊的女子身影,卻偏偏又是那麼熟悉,熟悉到即使是匆匆一瞥自己也能知道她是誰。偏偏又是無法把遷怒、埋怨的人,可是心中淡淡的妒意卻又怎麼也無法紓解。思來想後,也不知道出于什麼原因,他來了這里。心中有種預感,那個人,一定很快就會回到這里。心里這股念頭驅使著他,在這里等著。而現在,眼前發生的這幕可以證明,他的預感沒有錯。
「你……」宋琦想開口問他來找自己是有什麼事,心中組織了幾遍遣詞,最終還是沒有問出口,氣氛變得有些尷尬。
「我來看看你。」周梓蕭于黑暗中看著面前人的眼楮,仿佛很隨意似的開口。這簡單五個字,卻使得本就尷尬的氣氛在瞬間變得更為詭異了。
宋琦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四周,想問他是怎麼進來,並且找到這里的,可是還不等他開口,周梓蕭卻似乎已經猜到他心中所想般的回答︰「我知道你的一切,我熱衷于了解我想要了解的人。至于如何進來,我只說要找人便是了。」
無言。宋琦知道有些人想要了解一個人,是易于反掌,所以沒有做出任何的回答。明明是心中互相有著好感的人,可是在現在這種情境下,受到各自情緒的影響卻似乎找不到可以說的話。
「明天有空嗎?」。周梓蕭似乎一點也不介意這種氣氛,繼續開口問︰「如果有空,我想邀請你去個地方。」頓了頓,似乎在思考,過了一會兒才接上︰「如果你要陪曉玉的話……」
「不,我和她……」不知道為何,宋琦現在竟然有一種小孩子做了壞事被家長發現的感覺,急于開口想解釋,卻又不知道究竟為什麼要解釋,要解釋些什麼。開了一半的口,生生的停住,咽了回去,這才重新回答︰「不,明天我不陪她。」
「那好,早上九點,我在你學校門口等你。」周梓蕭頓了頓,好像還想說些什麼,可是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
「可是……我明天輪到白天去咖啡廳。」宋琦想了想這麼回答。
「我讓他們給你調假,就這樣吧。」周梓蕭想也不想便月兌口而出,說完之後頭也未回的轉身而去,像是在逃避著什麼。
宋琦看著男人漸漸重新隱入黑暗的身影,在宿舍樓下站了很久。這一次,即使他自己再不願意去承認,卻也不得不正視︰自己和這個男人之間,真的有什麼在不知不覺間悄然改變了。可惜,局中人,卻還仍不自知。
這一整個晚上,宋琦都過得很是不安穩,心里總像是梗著什麼。就連之後趕去咖啡廳兼職的時候都有些魂不守舍的。這讓一直因為他的認真、專注的態度而對他頗有好感的同事感到納悶不已,看到他那副樣子卻也不敢去打擾。
等到咖啡廳關門打烊,回到學校後,已經很晚了。隨便沖了個澡,便躺到了床上。可是,今夜似乎就連注定無法成眠。在淺淺的睡夢中,他總是夢到以前的事情。之前還是女乃女乃慈祥的笑臉在夢中出現,笑中不乏嚴肅的對他說一個男子漢要挑起的責任和義務。教育他今後要做一個頂天立地,不依附于任何人生存在天地間的男子漢。不過片刻,畫面便陡轉。第一次去學校,周圍的孩子都罵自己是沒有父母疼愛的雜種、野孩子(紅豆為相思內容)。自己一個人躲在操場的角落里哭泣,卻沒有任何人看見,沒有人可以給他安慰。
最後,鏡頭定格在了紙醉金迷的歡場,瘋狂的男女跳著火熱的舞蹈,自己在一邊就那麼默默看著,仿佛無法融入,也不屬于這一切。他記得那個有很多女人向自己搭訕,金錢和利益此刻變得如此奪人眼球,他毅然而然的投入了金錢的淵域。出賣自己的靈魂,讓一切感觸遠離自己的感官,只為了一時的解月兌。
他看到了很多人背地里唾棄自己,暗暗罵著難听的簡直無法入耳的污言穢語。他看見所有人都用著輕鄙的目光看著自己,在自己看不見的角落議論著不堪的話題。
不!不!你們錯了!我不是這樣的人!你們看見的那個宋琦他不是我!他大聲喊著。
「不……」猛地從床上坐起,在半夜,被夢中所見驚醒。微一轉頭,窗外月明星稀。同寢室的兩個室友,依舊在周末回家去住,沒有回來。模了模身上,居然在這個季節出了一身的冷汗。雖然他知道剛才發生的一切都是夢,但是,他也清楚地知道︰這一切未必就是完全出于自己的臆想。也許,在他看不到的地方,這一切都無比真實的發生、進行著。
這樣的一夜,就在半睡半醒間悄然度過,宋琦卻覺得無比漫長。好不容易天將亮,天邊露出曙光,才五點出頭,他便再也無法躺下去,從床上起身。在洗手間的鏡子中,淺色的嘴唇是異樣的蒼白。黑白分明的眼眸里,也布上了幾道紅紅的血絲,顯得很是猙獰。薄薄的眼瞼下,微微泛著青黑,襯著白皙的皮膚更加顯著。
宋琦記得自己上一次做噩夢沒睡好覺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久到他自己都快淡忘。就像心髒的悸動一樣,好像自從遇到那個霸道的男人之後,他原本以為會按照平凡軌跡運行的人生,都開始發生各種變化。
待他洗漱好,才發現此刻竟然有了細微睡意。回到床上補了會兒眠,上午九點,準時出校門。周梓蕭戴著深色的太陽鏡,利落的黑色劉海和深刻的輪廓讓他顯得極是耀眼,就如同電視中經常出現的明星一般。加上他靠著的同樣吸引人眼球的豪車,足以讓他成為所有視線的焦點。雖然周日留校的學生依舊不多,可是附近仍然有不少人有意無意朝這邊看過來。
即使早便知道那些不入流的謠言在這座校園人盡皆知,沒有什麼好遮掩的。可是宋琦此刻見到這個人之後,才發現自己依舊不知所措。就連靠近的步伐也顯得有些步履維艱,像是跨出的每一步都異常沉重。周梓蕭完全沒有這種自覺,等得不耐煩直接上前一步,拉著他的手,引他到開好的車門前。
等宋琦有些窘迫的在幾道明顯帶有窺探的視線下跨進了車廂,他才從另一邊車門上車,坐上駕駛位。看著車窗外飛快向後倒退的景物,宋琦有些懊惱︰只要一遇上這個男人,自己就會喪失一切思考能力。思維、行動不由自主就被牽著鼻子走。
從後視鏡里看到他有些「哀怨」的表情,周梓蕭了然,嘴角露出一個極具魅力的笑,可惜宋琦此刻沒有看到。
「今天我帶你去郊外玩。」眼楮看著前方的道路,手下控制了方向,狀似很隨意的開口。
心里覺得怪怪的,內心總是認為一個總裁周末參加這種私人休閑活動卻帶上自己,這種行為很……曖昧?可是一番好意卻也不可推辭。其實,最教他說不出口的原因是︰自己心中並不討厭這個人,甚至產生了某些特殊的感情。不過,此刻的宋琦是不會承認自己內心想法的便是了。
了解他此時的尷尬,一路上周梓蕭也很體諒的沒有多話。車在市區道路上駕駛,接著上了通往郊區的高架,約莫開了一個小時不到,才再次停了下來。
「喂,小琦想什麼呢?到了。怎麼還不舍得下來?」周梓蕭在停車區停好車,看著坐在身邊的人毫無自覺,只好既無奈又故意帶著調笑的喚他。
「額……沒有。」宋琦陷入了神游天外的胡思亂想中,根本沒有意識到車已停止了行駛,此刻被人一叫,不由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