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繡天下莫無言 第二章 旬試

作者 ︰

今日是四月初一,每半年香府家主香子揚旬試的日子錦繡天下莫無言第二章旬試章節。其實也就是檢查各位小姐少爺的學習情況,畢竟香家乃京門第一首富,對香府未來支柱的培養自是不能輕怠了。

廳里,端坐高堂的中年男子,身著青藍色交領直裾長袍,看起來身材碩長。中年男子神情很有些平易近人,笑眯眯的,恍然一看還真是十足十的慈祥模樣。可細看他略有皺紋的丹鳳眼時,滿是精明。站在九姨青泠身旁的香墨言看著香子揚也就是她阿爹每次都裝成這種無公害的模樣就很想揍他,明明就是一老狐狸,還笑成這樣和藹,真一笑面虎,虛偽到家了。恩,也沒錯,這里還不就是他家嗎?

香老爺拿起桌上的白玉杯細細喝了一口,動作很是優雅,有儒生的味道,倒不像一個縱橫商場多年的商人。香子揚半眯著眼,快速地掃視了大廳一圈︰「人也到齊了,時候也差不多了,旬試開始吧!」聲音平淡沉穩,有著不容忽視的威嚴。

而香墨言的大哥如今十七,根據璃國民俗,男子十七行小成人禮,這時是可以納妾,待二十便是成人,加冠成人。女子十五及笄成人,便可許嫁。因此墨言大哥香墨邪是不用參加這次的旬試,他依舊跟著香子揚學習經商之道,開始入手香家的產業。參加旬試的就只有香墨傾、香墨言和香墨縈。

旬試開始,坐在第二排的一位穿著精致瓖金絲桃紅色絲線繡出朵朵怒放的梅花的夫人旁的十五六歲模樣的少女緩緩走出,體態婀娜,姿態搖曳,小小年齡已出落得亭亭玉立,墨言雖看了多年可還是很沒免疫力地看著她二姐,雙眸翦水明如燭,宛轉雙蛾遠山色,腕白膚紅玉筍芽,細足裁量減四分,不朱面若花,不粉肌如霜,水青色的裙裾隨腳步輕移而清揚擺動,肩若削成,腰如約素,有絲絲青絲服帖地留在腮邊,宛如在水之涘的洛神女子,好一個清冷冷的美人兒。

墨言不禁想如此美人,以後姐夫可有的忙了,如此美人,娶回家里都不讓人放心,還得防著被誰給搶了去。

「阿爹」聲若林中山澗泉鳴,讓人憶起山谷幽蘭。還有一絲絲的冷漠。

「傾兒,近半年學習可好?都習得什麼?」

「回阿爹的話,傾兒近來對音律頗為心喜,自譜一首白馬賦,可吹與阿爹听听?」神情不變,清麗不可犯,面對眾人絲毫不怯,傲然之氣凌然而生。

「哦?好,吹來听听。」說罷,香子揚便揚揚手。

不一小會兒,就有下人謙卑地捧上一只翠玉笛,十分精美,五六寸來長,色澤上佳,紅色的尾穗更添美感。墨言瞥見二姐看見這笛子時有一瞬的驚艷,又立馬恢復了淡漠的神色。

眼前便只見青衫女子伸出玉瓷般白女敕的縴細小手拿起玉笛,放在唇邊。耳邊想起的卻並不是什麼柔膩纏綿之音,反而是有千軍萬馬奔騰之勢,金戈鐵馬的壯氣豪放,音調悄然陡轉,古來征戰幾人回,少小離家白頭未歸的哀傷,不禁令人聞者淚流,又听得哀傷之後是凱旋之後的高歌歡喜,國興家和的壯麗余音。

「好!好!好!我香家女兒果然不同與其他人家的小家碧玉,閨中怨女。傾兒竟能憂得國民將事,自古征戰,懂戰火紛飛百姓生離死別之苦。甚好!」香子揚的語氣之中有掩飾不住的激動之情,看著墨傾的眼神也是有所不同。

「謝阿爹夸獎。」墨傾也是難得的淡笑。

「老爺過譽了,傾兒還小,焉能得老爺如此夸獎錦繡天下莫無言第二章旬試章節!」四夫人臉上滿是得意之色,可客套話也是要說的。

「傾兒,這玉笛名為舞陽,雖不如舞陽骨笛,可它也是世間難尋了,今兒個剛有人送來,如今看來是與你有緣,你用正合適,就當獎勵送你了,好好拿著,自己也多多勤加練習。」一身青衣的香子揚微眯眼,看似從容的說道。

「真的?謝謝阿爹!」饒是香墨傾那般清冷的性子,听她阿爹如此說也是燦然一笑,更添魅惑。收好舞陽,墨傾步履輕盈地回到穿桃紅色羅裙四夫人旁。

香墨傾旬試結束就該墨言了,墨言定定神,扯起一個標準的淑女式淺笑,因著留有額發的緣故,墨言的小臉看著很是厚重,算一笑,百琲明珠非價,十分適用于她現在表現得溫婉的樣子,雖沒墨傾那麼明媚,卻也干淨。

「阿爹」說實話這副身體的主人的硬件條件到是不錯的,是個清秀的小美女,特別是眼楮,一寸秋波,千斛明珠覺未多。長眉亦似煙華貼,嘖嘖,還有一口小白牙, 亮 亮的。聲音還有一種小女孩特有的稚氣。

墨言甚是乖巧的模樣緩緩走出列,規矩地對高堂上的人行了行禮。

「恩,言丫頭最近可有好好讀書?可習得什麼?」說著又優雅地輕抿一口茶,揚起一抹溫暖的笑容,隨即又對墨言招手,「來,坐在阿爹跟前,再說給阿爹听听。‘語氣有說不盡的寵溺。

墨言心一沉,微不可聞地輕嘆,細長的眉微蹙,頓時誹月復不已,又要拿她擋著嗎?香府看見的都是香子揚對她的好,對她的寵,可在看不見的地方呢?不聞不問?在旬試如此對她,不正是將她推上風口浪尖?

她不是他的女兒嗎?這麼做究竟是為了什麼?為了誰?

這些念頭一閃而過,墨言抬頭,嬌憨地一笑,快步上前膩倒在她阿爹懷中。他要的不就是這般?果不其然,一見這場面,每位夫人神色各有不同,有嘲諷,有戲謔,有漠不關心,有憤恨。

‘先生教三兒詩書了,可背得一首與阿爹听?墨言歪頭,帶著詢問,笑嘻嘻地問著。

‘哦?竟學習字詩書了?背來听听,可有長進?不然定是要罰你的。」雖說罰她,可墨言听得出來並無那意思,想來也是嚇嚇她罷了。香子揚依舊一手環住墨言,一手模模她的頭。

「萬山峨,似忽江,夏水欲滿君山青。

山為樽,水為沼,酒徒歷歷坐洲島。

長風連日作大浪,不能廢人運酒舫。

我持長瓢坐巴丘,酌飲四座以散愁。

阿爹,可好?‘墨言靜靜地看著香子揚,眼珠子一轉也不轉,生怕錯過他一絲神色。她在求他,她在詩中已全說了,她只求山林之樂,隨性隨心,灑月兌無束,可以乘興而發,醉意逍遙,她只求退出他的棋盤,她會遠走,再不歸來,舍棄這一切,可好?她知他是明白的。

墨言清楚地看見香子揚眼中一抹疑惑閃過,墨言心里顫抖不已,可臉上還是甜膩的模樣。

「好,言丫頭作的怎能不好?」香子揚沉吟半晌,「丫頭,阿爹記得這林先生教你也好一段時間了吧?看丫頭如今的學識,先生也教的差不多了,趕明兒,阿爹重尋個好老師來,再教教你別的,總學詩書習字也不成啊是不?」香子揚明顯察覺墨言的身子僵硬了一下,隨即笑眯眯地模模墨言的發。

「呵呵,好,三兒謝阿爹關懷。」出于本能地,墨言臉色蒼白地應著,明媚的眸子已暗淡無光。他終是不肯嗎?

香子揚半眼微眯,依舊一副老好人的慈善模樣,淡笑著看著墨言失了魂的樣,「縈兒,該你了,你還如此小,心喜什麼?習得什麼?給阿爹說說。」口吻輕柔,墨言知道他是真心疼她這個小妹的,那溫柔的眼神是直達深處。

「縈兒喜歡琴,琴學的最好了,阿爹!」穿粉紅短衫長裙的女孩脆生生地說道,袖口還能看到手握成拳的形狀,看來是緊張的。

「呵呵…歡喜琴?阿爹給你留意著,待有了好的,給了你罷!如今可彈得好?給阿爹彈上一曲!‘

有琴送上,只見墨縈很有架勢地坐下,輕緩地搭上琴弦。曲子響起,墨言知道是短清,琴音低沉,取與于雪,有清潔無塵雜之志,厭世途超空明之趣也。志在高古,其趣深遠,若寒潭之澄深兮,游覽千古。听得墨言暗暗叫好,不得不說她的曲子選得好,意趣高潔、清幽。墨言在現代雖不懂琴,可在這里生活十幾年,也是極為熟悉了,墨縈人雖才九歲,可卻對琴有著極高的造詣,短短時間技藝很是不賴。

「不錯,不錯,小小年齡便有如此技藝,阿爹甚是歡喜的。但或許是年齡尚小,力道稍有不足,指法倒是很熟練了,日後可得多加練習了。」香子揚滿臉欣慰,轉頭對對面端莊而坐的女人笑道「夫人教導的很是不錯,辛苦夫人了。」

「老爺夸獎了,縈兒還小,技藝尚不熟,安得老爺如此?」高堂之上的華服女人語言謙卑,但卻還是有難以自已的得意。

「咱們香府雖不是什麼官宦人家,但好歹也是京門首富,有門有臉的大戶,香家的少爺小姐們,出了這香府的門也不能丟了香府的臉,可听得明白了!」說到這兒,香子揚的語調也是略微拔高,散發著不容抵抗的威嚴,「好了,今兒旬試也結了,時間不早了,你們各自回自個的苑子吧!」

墨言一听這樣說,留也不留地跑回了她的筠水苑。回家!她害怕這地方了,需好好策劃了,那老狐狸換了林先生,他終究是起疑心了,這直接是告訴墨言,他不會給她一點機會,即使她願拋棄所有。墨言緊緊握拳,指甲陷進肉里的痛也比不上她心中害怕的萬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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