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兒個幾人喝了許多酒,都醉得不行,就剩香墨邪好些,畢竟是男子,喝起酒來是要比女人是要強上許多錦繡天下莫無言第七章出府章節。
墨言今早起來時,卻是沒什麼不適。喝了那麼多酒,居然沒事?又突然想到什麼似得,了然了。低低一笑,「這家伙還是挺細心的。」可是臉上的笑容卻又突然僵硬了起來,無疑是想起了昨晚抱著竹子跳鋼管舞的事情了,墨言心里這個淚流滿面啊!以後再也不敢這麼狂喝了,是要付出慘痛的代價的。很久以後,每當知情人士提起這一段驚艷的舞時,墨言的臉都黑黑的,然後有人會就遭殃了。
想了想,墨言才面無表情地喚了丫頭進來梳洗,得準備今天去城外祭祀的事了,得細心些了。
清早的天,霧蒙蒙的灰暗,露氣濕重。
因著是去城外為墨言阿娘上香祭祀,所以今日墨言只一身素衣打扮,脂粉未施,簡單地挽了個發,青絲垂至腰間。只露出倆沉靜的眼和一口 亮 亮的小白牙。
「好了,媵兒、茗子你們退下,去備膳吧,這里不需要了。」墨言朝倆丫環揮揮手,示意下去。待確定沒人了後才松了口氣,「桑陌。」
「恩,一切皆以妥當。」沉穩而有力的聲音自墨言身後幽幽響起,還好這麼這麼多年墨言已是習慣了桑陌的神龍見尾不見首,不像當初那般再被嚇著了,需要他時,自會出來,何必操這份閑心?
「消息放出去了?」
「是,照你要求昨晚就散了出去。」
「呵呵…桑陌辦事,我是放心的,你說辦好,我就放心了。」墨言笑著說道,三年了,足夠她了解步陸孤桑陌的手段了,什麼事情到了他的手中沒有一件是出了差錯的,心思縝密得讓墨言害怕,就如當年那個紫衣容鈺一般。讓墨言慶幸的是,還好這兩人至今都是友不是敵,可讓墨言擔心的也是這個原因,不管是敵是友,或許是一輩子也逃不開的了。
只求這件事了結後,不會發生墨言所擔心的事。
不久後早膳已用,若沒有特殊情況每苑都是在各自的小苑吃飯用食。
香子揚待墨言還算好,譴了十幾個護院好手保護墨言出門,墨言央了他阿爹。只讓媵兒陪著,上個香,心意在就好,不必勞那麼多人伺候,反而顯得對已逝之人的不恭敬,只一個就夠了。在大家看來是上心了,什麼事情家主都是依著呢!墨言笑,的確啊,是上心了,這麼多人呢!居然還有管家王時王伯在,一個總樂呵呵的老人。
眾人送墨言到門口,昨晚喝酒玩的興起,也是喝得過了,到現在阿姐香墨傾和小妹香墨縈都還睡在床上沒醒,來送的就只有墨言她阿爹、大哥香墨邪和幾位關系稍好的夫人,自然墨言的九姨也是在的,依舊如昔的妖嬈,看的幾個夫人心頭憤恨,生怕不小心把香家家主給迷住了,然後被納了妾,榮寵一人了。這女人在香府住了多久,這些大的小的夫人就憂心了多久,此刻自是巴不得那美麗的女人跟著墨言走了好。
二夫人還好,一臉慈祥恬淡,無什麼不適,三夫人膝下並無子嗣,對墨言倒是無二話,喜歡得緊,只是礙眼著青泠,每次都沒好臉色。四夫人是阿姐的生母,一直和墨言與青泠教著勁兒呢錦繡天下莫無言7章節!眼下要出門,滿臉的嘲諷。
香子揚照常的慈父形象,「三兒身子不好,路上多注意點,本應陪你一起的,可有事實在走不開,見了你娘親,替我上一燭香,也不想你娘親去得早,沒享到兒女之樂。」說著竟還有一絲淚光閃爍,墨言卻疑惑了,猜了這麼多年,不知是真是假了。
「阿爹的心,阿娘泉下有靈是知道的,切莫如此傷心,傷了身,如此是三兒的不孝了,阿娘倒會怪我沒好好照顧阿爹了。」墨言心累得很,也不想多說什麼了,可總得不讓這老狐狸起疑心。
「這次三小姐出府,你們可得好生伺候,怠慢了可饒不了你們!」語氣威嚴,有淡淡的寒氣。以往總是笑得儒雅,這樣的威嚴卻是少見。墨言不動聲色,心里卻冷笑,重視的效果是達到了啊!
這時淚眼婆娑的三夫人也是走出來,握著墨言的手側頭對旁邊的媵兒不停囑咐,「三小姐難得出府,路上顛簸,就帶了你一個貼身的,哪兒磕著踫著看我不好好收拾你!」
嚇得媵兒小臉蒼白,連忙跪在地上,「是,三夫人,媵兒是定當盡心盡力的,不敢有絲毫怠慢。三夫人放心。」
看見這樣,墨言也是輕微嘆氣,「三娘,媵兒就一丫環,哪敢對我不上心?媵兒跟了我這麼多年,由她照顧,你是放心的了。」
一旁的四夫人眉眼一挑,忍不住出口冷笑道︰「喲,好一副母慈子孝啊!三兒的九姨可都沒妹妹你這般呢!這感情可真叫人羨慕呢!」
眾人臉色都是變換不一,今日是墨言為母祭祀,可四夫人卻說母慈子孝,未免不是讓三夫人和墨言難堪。香子揚眼神一寒地看可看說錯話的四夫人,那四夫人也是回過意來,知是莽撞了,一臉悔恨,暗暗惱自說話不經大腦,便也低頭不語。
最後還是墨言大娘開口解了圍︰「好了,時候不早了,三兒還是盡快啟程,早去早回的好。」經過剛才一番吵鬧,眾人也是隨之附和,跳過這個尷尬面去。
「還是大娘說的得是,阿爹,大娘,還有幾位姨娘墨言就先行啟程了。待回來後再與各位長輩嘮嘮。」墨言咳嗽了幾聲,緊了緊披風,讓媵兒攙扶著上了馬車。
車內空間倒也大,知道墨言身子差,鋪了厚厚的錦緞,躺著也很是舒服,連靠枕也是洛城最出名的雪蠶平織流光面的布料。看得媵兒連連在墨言耳邊稱奇。弄得墨言哭笑不得,「你怎麼倒學起茗子那丫頭的樣兒了?喳喳說個不停了!也不怕擾了小姐我休息?」
媵兒紅了紅清秀的小臉,粉女敕女敕的樣兒,嬌媚得不行,「媵兒這不是高興家主待你不同與其他人嗎?看看這車內的東西,都是平明百姓難得一見的好東西呢!這不興起,說給小姐听嗎?小姐莫怪啊!」
緩緩撩開簾子,扯出一條小縫,看著馬車外的景致,低低地道︰「阿爹對我是用心了啊!還真是不同于家里的姐妹們。」便不再說了,靠著枕假寐起來。
媵兒看著墨言神色疲倦,想是昨夜喝了酒,又這麼早起了,去祭祀夫人,難免有些傷心,也不再多說。為墨言披上薄毯,小心照料著。
行了大約一個半時辰,墨言開口問道「還有多久?到哪兒了?」
媵兒小心地撩開簾子,問了馬夫,不久媵兒又退了回來,「沒多久了,剛過萬青大河呢,約模一盞茶的時間就是了。」又想了想,「小姐可是坐得累了?要不停停,歇會再走?」
墨言搖頭,「不必了,也不在乎這片刻了。等回來時行慢點就好了。「
馬夫的話果真沒錯,一盞茶的時間便到了,眾人下了車,九姨青泠一向穿的大紅大紫顏色鮮艷,今兒也是一身黑衣的裝扮。
歇了片刻,等待隨從把祭祀的東西備好後,墨言才攜了九姨一起上前,墨言跪在阿娘的墳前莊重地上香行禮,三叩首,「阿娘,言兒來看你了,你過得還好嗎?有沒有被欺負呢?呵呵,應是不會的,阿爹和九姨都說阿娘是天底下最善良的人了,要是被欺負了,閻王老爺都是不忍心的了。」轉頭看向一身黑衣的九姨,「九姨,你說呢?是不是?」
青泠上前半步,模模墨言的頭,放緩語氣,無比輕柔地道︰「是,雲蓀姐姐那麼善良,誰舍得欺負呢?雲蓀姐姐,你看,墨言都長大了呢,知道心疼娘了!姐姐高興嗎?想必是高興的了。」
墨言眼眸平靜,可藏在寬袖下的縴細的小手卻握得緊緊的,骨節分明,指尖發白。僅一瞬間,墨言又恢復了常態,松開了緊攥的手。心底卻依舊發涼,是啊,阿娘就是太善良了,才會這麼早魂歸黃土,至死都不信害她的人會是那麼親近的人吶!
隨從的人立馬上來掃墓,插上鮮花祭祀,圍滿了一圈白花,哀泣而肅穆,紙錢在火中跳躍,增添了些許的生氣。
靜穆了半個時辰左右,大家吃了帶的干糧,便開始收拾東西準備回府。回府便是不趕時間了,不似來的那麼急著趕路,一路慢悠悠的前行,少了很多顛簸。
一路平穩,墨言躺著,單手撐額,雙眼緊閉。泛白的指尖敲擊著馬車內的茶幾,一聲接著一聲,很有規律,墨言嘴角勾勒出一個好看的弧度,輕笑著呢喃︰「差不多了。」
一旁的媵兒听得不真切,迷茫地抬頭,詢問著「小姐剛說什麼了?媵兒沒听清。」
墨言看看迷茫的媵兒,「有嗎?我沒說啊!糊涂了吧,莫不是做夢了?」
媵兒低頭嘀咕,听錯了不成?隨即又釋然了。
突然馬車不平穩了起來,顛得厲害,周圍吵雜聲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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