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闈亂︰逍遙帝妃 1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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獄卒一驚,忙下跪道︰「公主冤枉,只因著那吳賊是重犯,沒有上頭的命令,小的哪里敢私自用刑(宮闈亂︰逍遙帝妃內容)!」

「那也需不著對他這樣的客氣!」劉蔓櫻小心翼翼地撥弄著自己的手指甲,鮮紅的指甲在暗黑的光線中竟是那樣的妖艷,帶著些死亡的氣息。

「奴才知錯了,奴才這就去給他點教訓嘗嘗!」那獄卒一瞧情勢不對,趕忙轉了風向,極力討好著劉蔓櫻。

「回來!」劉蔓櫻疾聲喝住他,「跑得那麼快,你知道要干些什麼嗎?」。

「奴才會賞他幾種刑具的!」獄卒想了想,自作聰明地回答著。

「蠢不可及!」劉蔓櫻一計凶悍的眼神回了過去,「就你那種小伎倆,對付一般的偷雞模狗之輩也就算了,這啟睿畢竟是吳國的王爺,皇帝的弟弟,你的這些個方法,對他能起多大作用。更何況,他怎麼著也能算得上是一代梟雄吧,可別讓這些小刑具侮辱了他一世的英明!」

她說著,小心地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又轉身看了看外頭,頗有些懶洋洋道︰「本宮瞧著這天還沒有見白,怕他不清醒,這樣吧,先把他放到水牢里去浸上一個時辰再說吧!」

那獄卒頓了頓,畢竟是上頭的意思,也不敢違背,只是匆忙應下(宮闈亂︰逍遙帝妃內容)。心中卻也詫異,這平華公主長得確實是閉月羞花,怎的心就有這樣心狠手辣呢。要知道現在是什麼樣的天,水牢里的水更是冰的刺骨,尋常人在里頭呆上一刻鐘都能要了半條命,她還讓那敵國的王爺呆上一個時辰,這豈不是在換著法子弄死他嗎?

大抵過了一刻鐘還沒什麼動靜,劉蔓櫻索性就自己過去水牢那邊瞧瞧。

她站在門口,看著不遠處啟睿被五花大綁地浸在冰水中,整個人早已經失去了血色,她緊緊捂著嘴巴,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叫出聲音來。

她很心疼很心疼,暮璃他身上還有傷,現在又……可是沒辦法,為了保住他的命。她只希望他一定要挨過去。

「哎,大哥,你說這什麼狗屁王爺的能不能撐過去?」听得聲音正是先前見過的那個獄卒在與身邊的人說著話,劉蔓櫻緩緩地移去了目光。

另一個獄卒啐了一口雞骨頭,搖搖頭道︰「難說啊!如果是普通人,那是肯定熬不過去的,可我看著他倒也確實是個異數,別的不說,就光說他身上的傷,都被打成這個樣子了,還硬是沒有哼過一聲,這人若是能出去,只要不死,一定是個大人物。」

「啊,那咱哥倆要不要討好一下他!」先前的獄卒急忙插話道。

「噗,那倒是也不必,這是這樣的硬漢,莫要侮辱了他便好!」這獄卒不過嘆了口氣,正所謂士可殺不可辱,他雖不過一介小卒,卻也是識禮的。

另一個獄卒點點頭,「還是大哥想的周到,若是換了小弟,為了討好外面那個娘們,說不準還會給他補上兩鞭子呢,嘿嘿!不過話說回來了,怎麼平華公主會這樣恨這吳國的王爺,方才看她那樣子,似乎是巴不得喝了他的血,吃了他的肉呢!依照大哥來看,這個里頭可是有什麼玄機?」

「這里頭能有什麼玄機,無非就是些男女之事吧!」這獄卒管自己飲了一口酒,有些隨意地說著。

而一旁的劉蔓櫻也被驚擾了一下,難道自己與啟睿的事情就有那麼明顯嗎,連一個根本不認識的人都能看出其中的漏縫。

「啊,這也行,大哥你不是糊弄小弟的吧,我看著這實在是不像啊,你是沒有看到過公主方才的表情,那可真叫一個凶悍啊,當時我就想到了那啥來著,哦哦哦,對了,蛇蠍美人啊!」獄卒半彎著腰,一面說著一面還做著手勢,頗有些夸張地指著外頭,說真的,想想還都有些後怕呢。

「愛之深,恨之切,這有什麼好稀奇的!難道你不記得了嗎,公主曾被送往吳國和親,當時護送的人,正是現在的牢中人。你瞧瞧,即使是在這樣陰暗的環境中,他也依舊是極為堅毅的,一個血氣方剛,一個又柔情似水,日久生情也是正常的。前幾天公主也過來看過他,我雖然沒有走近看看,卻發現當時公主是含著眼淚的……」他說著,不禁有些扼腕,好端端的一對璧人,死活被這不公正的世道給活活拆散了!

劉蔓櫻背對著他們,依靠在牆上,連她自己都沒有發現,那天居然哭了,她還以為自己能夠百毒不侵了,原來想念一個人到痛哭流涕是可能的,還是那樣的真切!

她不敢再看眼前的人,再這麼下去,說不定就失態了,掩著面,匆匆忙忙跑開。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轉身離去的那一瞬間,水牢中浸著的男人竟然睜開了眼,直愣愣地看著她離去的背影,他小聲說著︰「若是這樣能減輕一點你對我的恨意,我心甘情願!」

劉蔓櫻在桌子上小睡了一會子,瞧著天都快亮了,才懶洋洋道︰「好了,去吧那貨給拉出來吧,本宮還得讓他多清醒一些、」

獄卒為難地看了一眼雍容華美的女子,終也是乖乖地應了一聲,「奴才這就去把他抬出來!」

「抬出來?」劉蔓櫻怎會放過一個如此鮮明的字眼,心頭分明已經心疼的要死了,卻始終不肯在面上表現出分毫,只是掩嘴呵呵一笑,「是不會動了嗎?那也用不著抬的,對人呢,我們得客氣,不過對豺狼,只要拖出來就好了(宮闈亂︰逍遙帝妃章節手打)!」

「公主所言甚是,所言甚是!」獄卒有些言語不清,硬是頂著一身冷汗去將那吳國賊子拉扯了出來。

劉蔓櫻面上極為不屑地看著,心頭卻已經疼得快要滴出血來。

她看到啟睿破爛的衣服下,原本就還是新添上的傷口,更加血肉模糊,那豁著的口子,深得幾乎露出了骨頭,像是一張怪獸的血盆大口,森森地等著把人給吞噬進去。

看得出來他已經沒什麼氣力了,整張臉都慘白慘白的,不過那雙眼楮卻還是如鷹一般,斜視過來,仿佛會在瞬間就將她吞噬。

她怕自己偽裝不好,也怕自己眼眶中打著轉的淚珠兒不爭氣地掉下來,終究只能裝出一個傲慢的表情,但見她極慢地揚起眉,露出了一絲招牌似的譏嘲冷笑︰「這是個什麼東西,髒死了,算了,今兒個本宮也沒興致審了,改日再說,拖回牢中吧!」

說罷,匆忙轉身離去。

她走著,啟睿的樣子一直在她腦海中回放,又想起當年,他曾經是那樣的英姿,馳騁戰馬,為她馴服烈馬,可現在,他竟是這般的無力。

忽然間,她覺得自己真的十分罪惡,花容月貌下掩藏的竟然是狠毒到連自己都難以相信的人。

她回到房中天都快要亮堂了,她卻硬生生地又躲進了被子中,只有在被子覆蓋過自己身子的那一瞬間,她才覺得自己是膽大的,她才覺得自己不用再去勉強自己面對一切自己不想要看的東西。

她心中擔心啟睿的傷勢,那倒也的確是拖不得的,可自己這兒也不能找來太醫為他醫治,心中只能盼著啟恆能快些趕過來吧。、

說來也真是好笑,這是她這輩子唯一一次如此期待一個男人的出現,不,說明白些應該是……為了情人,盼望著自己最不願見到的「丈夫」的出現。

天亮了,劉蔓櫻也不得不佩服自己「丈夫」還真真是與自己心有靈犀的,據說,他已經來了,只是畢竟是一國之君,也不肯親自過來敵營,和劉陵約了地點,大抵就是小涼宮百里外長恨坡吧,說遠不遠,說近嘛也是不近的,馬車慢慢行駛也要一天路程!

劉蔓櫻靜靜落座于石階上,縴縴玉手優雅地拂著弦,叮嚀的琴音在風中回蕩,空氣中帶著黃土和著她身上藥的幽幽味。劉陵拿起腰間別著的笛子,並沒有吹,只是隨著她的琴音舞了起來,伴著大氣的塵土,倒也別有風情。

「你怕嗎,若是心里不願見,我們可以不去見!」听著她琴聲中的心不在焉,他自然明白,她心中還在猶豫,還在……怕!

劉蔓櫻並不停下手里的動作,只是動作越來越快,手上的力道越來越重,直到一根弦斷,食指上滲出鮮血,她才抬眼看向劉陵,「不,難得有這樣的好時機,我怎麼能夠錯過呢?呵呵,他不是霸佔了我半年嗎,我還真是想讓他看看,自己曾經的枕邊人,把他的弟弟整成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模樣!」

劉陵搖了搖頭,終究還是依了她的心思,只要她開心,愛怎麼折騰都可以。

蔓櫻小手緊緊握著,卻緩緩閉上眼,靜靜等著一天後糾結的重逢。

「對了,皇叔,派個太醫去看看他吧,我怕他死了,到時候拖個尸體會比較累!」劉蔓櫻急急叫住劉陵,想了想,也只能將無情的話語說到這個份上。

「好,你放心吧,至少不會讓他在你不想要他死的時候死掉的!」劉陵心頭如刀絞,分明想在他傷口上去撒上幾把鹽的,卻硬是要在自己心愛的女人面前裝的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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