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回憶到了記憶里什麼美好的事情,溫夕禾終于勾起嘴角,再度輕輕地笑了。
「從小,我就告訴我自己,也告訴身邊的人。這個世界上所有溫暖,不管做什麼樣的事情,我都要給我最愛的他。小時候,他很內向。心里即使有什麼事情,受了委屈,疼了難過了也不會說出來。從我記事的時候,我就不停地闖禍。每次闖了禍,不管多大的事情,他也都會來幫我收拾爛攤子!」
「後來我就在心里暗自發誓,不管以後發生什麼事情。哪怕他不說,只要被我察覺了發現了。我也都會努力做到最好,給他一個最滿意的結果,絕對不讓他受到這個世界上任何一種牽絆!」
很快的,只在一瞬間,前一刻還在喋喋不休陷入回憶的溫夕禾,忽然間沒有了任何聲音。
眼前閃過了一張屬于女人的溫柔似水的臉,忽然在一瞬間,硬生生從溫夕禾腦海中跳出來,從她的眼前晃過。來來回回,一遍又一遍。
溫夕禾抱住自己膝蓋的手微微收緊,她抬頭,忍不住吸吸鼻子,才勉強讓自己有了說下去的勇氣。
「你看,上帝總是可以听到人的禱告的。如今,他真的遇到兩難的事情。他會糾結,會傷神。」溫夕禾似乎在一瞬間變得再度神游起來,她不像是在訴說,更像是在喃喃自語一般。
「我曾經對自己說過,我跟無數的人都說過,我也答應過他。我不能讓他為難,不能」
溫夕禾低聲重復著,她反復在強調一個事實。听著是在說給藍凌洲听,事實上便是自己在試圖說服自己。
抱住自己的雙手忽然隱隱地發抖起來,溫夕禾的眼淚,在那一瞬間毫無預兆地掉了下來。
「凌洲,你說,我該怎麼辦?怎麼辦」她淚眼朦朧地抬起頭,像是一個迷了路淚眼朦朧的孩子一般,抬起頭,雙眼泛紅,無措地看著身邊的藍凌洲。
「我用了那麼多年來愛他,我把愛他變成過自己生命中最習慣也最重要的事情。可是現在」
男人站起來,挨著溫夕禾坐下。長手一伸,便將溫夕禾一把攬進了自己的壞里。
「笨蛋」
好歹,他們也曾經在一起生活過三百六十多個日夜。
好歹,他們曾經也是一對未婚夫妻。
更好歹,他們曾經差一點就做了真的夫妻。
藍凌洲對溫夕禾的了解,也許沒有赫冥爵十多年來的多。但是這一刻,他多少還是知道溫禾心里的想法。
男人抱住懷里微微有些發抖的溫夕禾,抬頭看著一室溫暖流瀉的光線,微微嘆息。
「我知道你如今的想法。」感受到懷里溫夕禾的僵硬,藍凌洲低頭,下巴來來回回輕輕地摩擦著溫夕禾的頭頂,再度嘆息,「你心里,其實早就已經做好了決定,不是嗎?」。
溫夕禾猛的抬頭看他,只一瞬間,藍凌洲就肯定了自己心里在前一刻還不算確定的猜測。
「你決定要放棄了!」
男人低下頭,跟溫夕禾四目相對,聲音里已經沒有了之前的不確定。
「溫夕禾,其實,你已經決定要離開那個男人了,是不是?」
溫夕禾的臉色慘白,一臉震驚地看著那麼快就將自己心事看透的藍凌洲。
好在看透的那個人不是赫冥爵,溫夕禾明白,太多的事情,根本逃不過藍凌洲的眼楮。
沉默半晌,無聲無息地推開了藍凌洲的懷抱,起身踩著地板,滿滿地在屋子里踱步。
「凌洲,有時候,其實人是可以不用那麼聰明的。」
比如說她,如果明明看到真相也听到真相,卻假裝不知道的話。也許未來,她跟赫冥爵,也可以很快樂。
她可以放任赫冥爵對葉雨唯一切安排。
即便這個世界上,知道赫冥爵有個孩子在安然活著。知道在過去的某個時光里,赫冥爵愛上過一個女人。他們在一起,有過一個很美的夜晚。
但她會當做不知道,也不介意。
那樣,也許,她跟自己最心愛的男人,也許會手牽著手,一輩子白頭到老。
錯就錯在,溫夕禾太善良,也太清醒。
藍凌洲站在溫夕禾的身後,看著她兀自糾結兀自痛苦,眉頭緩緩地皺起來。
好半晌,男人才緩緩地走了上來,從後面,極為溫柔地,一把抱住身前的溫夕禾。
「夕禾,如果我知道你會有今天這樣痛苦的時候的,當初不管怎樣,我都不會放開你。」
懷里的溫夕禾身體一僵,背後緊緊貼著自己的男性身體,微微傳來灼熱的溫度。那溫度,讓溫夕禾很是不自在地想要躲開。
她的聲音很小,藍凌洲卻是听得異常清晰。
「不,凌洲,那不是你的錯。說到底,是我負了你才對。」溫夕禾的手放在藍凌洲將她抱住的雙手上,微微做出推拒的動作,表情已經尷尬到不行。
「再說了,那也是我自己的決定,我不能責怪任何人。哪怕這輩子我們沒有結果,我也不後悔!」
身後,男人灼熱的呼吸就噴在溫夕禾的後頸上,一下一下。兩個人用最為緊密的姿勢,身體緊緊地鐵在一起。
那樣的姿勢,要多曖昧就有多麼曖昧。
「凌洲,放手」
原本只是想要在這個男人這里尋找到一點安慰,不過是想要一吐為快。不曾想,最後事情會發展成了如今的樣子。
溫夕禾低頭去推藍凌洲的手,臉上漲的通紅。
手被溫夕禾推開,藍凌洲還在堅持。
溫夕禾的身體剛剛得到自由,還沒反應過來。男人的氣息又急迫地靠了上來,不等她有所動作。男人拉扯過她的身體,這一次,面對面,藍凌洲逼迫溫夕禾抬頭看著自己的眼楮,雙手按在溫夕禾的肩頭上。
「如果他不愛你了,或者你累了。那麼,溫夕禾,回到我的身邊,我們重新開始。」
「我們可以離開這個地方,不管你想要去哪里。不管你想要做什麼,我都陪著你。」男人說著,微微拉過溫夕禾的手,放在自己心髒的位置,讓她感受他勃發的心跳。
「不管要我說多少次,溫夕禾,我的這里,從來沒變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