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他的夕夕,弄丟了
她在他身邊的時候,他答應過她。
給她一個家。
給她一切溫暖。
給她一個永遠都不拋棄的男人。
可是到了最後,他弄丟了夕夕的笑容,她的快樂。她小心翼翼曾經那麼努力建立起來的家。
他甚至,弄丟了她。
心里一陣接著一陣鈍痛,都在硬生生地提醒著赫冥爵曾經多麼殘忍的事實。他覺得疼,疼起來時候,便是一次接著一次不要命地疼。
他的夕夕,被迫離開,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受苦,顛簸,甚至經歷思念煎熬。
而這一切,都是拜他所賜。
男人想著,心口一陣悶痛。忽然間眼前一花,高大的身體眼看就要站不住。若不是身後的宇行風發現的及時,怕是他早就已經倒了下去。
「冥爵——」
婚禮過後,連續兩天的不眠不休,只為了等待宇行風手里送來的最新消息。
如今,杳無音訊,終究是支持不住。
赫冥爵的痛苦,宇行風自是看在眼里。但這樣的等待,若說起來,遠了,就是漫無止境。
換句話說,若是溫夕禾知道赫冥爵已經結婚,怕是這輩子,他都別想見到人了
「找,繼續找——」赫冥爵抬眼看著牆上的畫,心里泛起溫潤的酸,「即使一直這麼找,也不要停。」
在她住的這個地方,溫度很好。雖然是剛剛進入上午的天兒,空氣里卻並不冰冷。柔柔地,甚至泛著濕濕的溫潤。
樓下空白的場地上,蘇清正扭著身體,教著孩子們前幾天剛剛學來的舞蹈。孩子們滿臉笑容,開心的很。
時不時地,大家會因為某個孩子出錯而停下來,一起發出善意的笑聲。
溫夕禾站在走廊上看了一會兒,吸吸鼻子,轉身默不作聲地回到自己位于一樓的臥室里。
說是臥室,不過是她和蘇清兩個人共同居住的地方罷了。地方不大,但卻布置的很溫馨。她坐在床上,听著外頭孩子們的笑聲,一下一下將自己整理好的衣服放進箱子里。
幾個月之前,她和蘇清一起,來到這個稍稍有些偏僻的地方。因為缺少老師的緣故,她們便自發地擔起了這個角色。這兒的日子過的雖然清苦,但在溫夕禾看來,卻是極為充實簡單。並且快樂。
不久之前,在蘇清的鼓勵下,她終于鼓足了勇氣回到自己曾經生活的那個城市里,想要去看一眼自己心里的那個男人。
蘇清一直一直告訴她。
那個男人,是深愛她的。
蘇清又說,既然你愛他,他也愛你。那麼你就應該再給彼此一個新的機會,這個世界上,除了有一種退讓之外。
還有一種,叫選擇。
于是,她听了蘇清的話,更是听從的自己的心,在那個男人的婚禮時,回到那個城市里。
然後
想到這兒,溫夕禾忽然扯開嘴角,苦澀一瞬間溢滿開來。
然後,她親眼見證了葉雨唯滿臉的幸福。
親耳听到那個男人說,我願意,我當然願意。
于是故事到這兒,她在一個男人的人生里,便再也沒有了存在的意義。
他結婚了。
那天晚上,她回到這兒。一個人支開蘇清,坐在此刻孩子們正跳舞的地方,抬著頭,對著月亮。眼前跟過電影似的,一遍遍回放著兩個人曾經的點點滴滴。那個男人成了她心口的刺,心口的傷。
那刺,拔出來,帶著血。
那傷,tian一tian,都覺得疼。
她一邊回憶,一邊哭,就那麼一直到了天亮。
天亮的時候,她從冰涼的地上站起來,雙腿冷的近乎麻木。但眼楮卻是亮的,就連心,似乎也都跟著平靜了下來。
然後,她做了一個重要的決定。
她告訴蘇清,她不想要繼續流Lang了,她想要開始新的生活了。
她不想要在未來可能漫長的人生里,抱著回憶,和對一個男人無盡的思念,過一輩子。
她說著話的時候,很是認真地看著蘇清。說的也很認真,那麼重要的一個決定,蘇清成了如今唯一可以分享的人。
蘇清听完,卻抱著溫夕禾的脖子,傷心地哭了出來。
她說,小夕,你會幸福的。
你這麼這麼好,一定會很幸福很幸福的。
溫夕禾就笑了,伸手拍拍蘇清的肩膀,讓她不要哭。
是的。
她從那一刻開始,就告訴自己。即使這一輩子都不能得到幸福,那麼,她至少要讓自己快樂起來。
行李收拾完畢時候,大門「吱呀」一聲,蘇清額頭上微微冒著汗珠,急匆匆地外頭跑了進來。
「啊呀,這群孩子現在可是越來越調皮了。都能逗弄老師了吶,哼。」說著話,在看到放在溫夕禾身邊的行李箱的時候,頓時一愣,下一秒就紅了眼眶。
「今天就要走嗎?」。蘇清問,眼楮里開始無聲地彌漫起一層水霧。
溫夕禾不知道如何安慰她,只能上前拉住她的手,輕輕地搖晃著,「清清,你不是說。我能想開,去尋找新生活,是好事嗎?不要哭。」她嘟著嘴巴,鼻頭有些酸澀,眼神看著蘇清有些小埋怨。
「你一哭,我也會哭的。我若是舍不得,就走不了了。」她故意那麼說。
蘇清瞪著她,卻輕輕地笑了出來,反手握住她的。
「你走好了,反正我也不想你。」她也故意那麼說。
溫夕禾吸吸鼻子,轉身從床邊拿起一個信封模樣的東西遞給蘇清。
「清清,我出來的時候匆忙,身上的錢不多。這些,你拿著。」她知道蘇清想要拒絕,便用力按住女人的手,「孩子們很多東西都需要添置新的了,我不能陪你,你萬事小心。」她頓了頓,小心地拍著蘇清的手。
「等我安頓下來,我給你寫信,每個月寄錢給你,即使你不用,孩子們也是需要的。」
蘇清一聲哽咽,眼淚跟著掉了下來。
似乎是為了掩飾自己即將失控的情緒,蘇清急忙轉身,急匆匆地往外走。
「夕禾你等等,我去叫孩子們,讓他們送送你。」說著話,人已經出了門。
溫夕禾站在原地,最後一次,深深地看了一眼自己曾經短暫是生活過的地方。
門外,蘇清急急地召集了孩子們。沒過一會兒,又跟著急急地跑了進來。
「夕禾,孩子們都舍不得你,你夕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