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是一個被人活生生看穿心事的人,一瞬間在赫冥爵的面前無所遁形。
心上,像是被一只無形的大手給狠狠地用力地捂住,透不出氣來,讓她的呼吸總是壓抑了太過。
「我才」
說了一半,終究是連自己都欺騙不下去了。
赫冥爵像是感知到了此刻溫夕禾情緒的動蕩,手一松,溫夕禾的身體就那麼好無防備地,順著光滑冰涼的牆壁滑了下去。
她的背貼著一片冰涼,卻不覺得冷。落地的時候,短暫的疼痛讓她的呼吸一窒。
溫夕禾像是忽然之間累了一般,不動了。
她就那麼緊貼著冰冷的牆壁,維持著同一個在姿勢,雙眼直直地看著地上的某一個地方。半晌之後,終于開了口。
「我不是躲避,」她說,語氣里,是赫冥爵從來未曾察覺過的疲憊,「我只是,不知道該怎麼辦。」
她只是不知道,她和赫冥爵這樣糾纏下去,該怎麼辦。
她只是不知道,那些所謂的新的,或許是美好的未來,在哪兒?
赫冥爵低著頭,居高臨下地看著癱坐在地板上的溫夕禾。那一刻赫冥爵很安靜,就那麼站在那兒,無聲地,如同一尊聚美的黑色神邸。
他對這個女人的一舉一動,那麼清楚,那麼了解。
她在難過。
半晌之後,赫冥爵俯身彎腰,在溫夕禾的面前緩緩地蹲了下去。他伸手,掌心里一片冰涼,使得他不由得來回磨蹭,想要讓她變得溫暖一些。
他抬起她的下巴,逼迫她看著他的眼楮,沉聲開口。
「夕夕,從你重新回到我視線的那麼一刻開始,你就該明白你這一輩子最終的命運不是嗎?」。他看著她,黑色的眼楮里,閃現出咄咄的,勢在必得的光。
「既然你了解自己最終的歸宿和我們的結局。現在做什麼,有什麼意義?」
若說他是曾經的赫冥爵,他是。
因為從一開始到現在,甚至是到未來。他對一個叫溫夕禾的女人的心,從來堅定。
若說他不是,那也對。
正是因為他對一個女人的執念,讓他變得不像是曾經的自己。如今,哪怕是溫夕禾抗拒,逃避,不安。甚至是不惜一切遠離他,他也不會松手。
哪怕她哭,他也不會。
溫夕禾被逼迫的雙眼有些發紅,看著男人的臉,心里很疼,卻總是希望他不要如此步步緊逼。
「阿爵,你不要再這樣好不好?你走,你走好不好?」
那麼多的波折,那麼多的真相。
如今,加上這個男人軟硬的情感攻勢。溫夕禾覺得自己被步步緊逼,就要沒有辦法呼吸了。
「我不想這樣。」
他盯著她的通紅的雙眼,手上的力道加重,俯身下來。
「可我想。」
她是他一輩子傾盡一切為止的所有動力,若是放了,赫冥爵不知道自己還可以做什麼。
所以啊,無論如何,都是不會放手的。
他要在每天睜開眼楮的第一眼看到她。
他要在自己抬眼低頭的視線里,都有她。
他要陪她經歷人生中所有的坎坷羈絆。
他要她每一個重要的大事里,都有他。
他們要一起生,瘋狂。
然後,一起老。
死了,一起上天堂。
或者,一起下地獄。
「夕夕,我們注定要糾纏。」
一輩子。
他說著,一手攥住她的身體,一手壓住她的後腦勺,將她狠狠地壓向自己的方向。掠奪一切的吻,鋪天蓋地就落了下來。
「唔」
咄咄逼人,讓溫夕禾喘不過起來的。
注定終身糾纏的愛。
彼時,大門外的走廊上響起沉穩的腳步聲。不多時,那腳步聲就停在了門外,來人似乎頓了頓,接著一把從外推開了大門。
「赫總裁——」
外門,盛行衍含笑而站,打破了所有前一刻泄露在兩個人之間的糾纏飄忽的氣氛
忙碌的一天結束,溫夕禾拖著疲憊的身體回了家。老遠的,跟記憶里某個極為相似甚至是重疊的聲音和場景,卻讓溫夕禾再也沒了往日了想要發怒甚至是遷怒的力氣了。
門還沒開,老遠便听到里頭傳來一個女人興奮的聲音。溫夕禾即使不用看,也知道里頭究竟是個什麼情形。
打開門,果然不出她的所料。
明念那個花痴的女人,一臉狗腿地坐在赫冥爵的身邊。端茶遞水,時不時地對著男人擦擦自己落在地上的口水。
兩個人看的分分明就是最近的財經新聞,但過分花痴的明念。總是在過于機械的新聞里找到對自己來說根本不存在的笑點,一個**聲笑。笑完了,又對著一旁的赫冥爵笑。
男人不為所動。
該是赫冥爵終究清冷的氣場,即使他對明念的態度,因為溫夕禾的關系客氣幾分。但明念始終不敢在這個男人的面前過分造次。
就像是此時。
兩個人之間,就硬生生被明念給隔開了兩個人的安全距離。
但這絲毫不影響明念對好看男人的過分執念。
溫夕禾覺得自己的太陽穴「突突」發疼。
再看赫冥爵。
男人慵懶地靠在沙發上,不知道是有意為之,還是完全無意。他的身上,穿著溫夕禾平日里最喜歡的卡通睡衣,睡衣對于溫夕禾來說,顯然是過大的太多。但此刻穿在赫冥爵的身上,總是短的過分。
但看到花痴明念的眼里,簡短的睡衣,卻將男人過分完美的身體曲線暴露無遺。
而男人的腳上,更是更為過分地套著溫夕禾最愛的卡通拖鞋。
那麼奇怪的裝束穿在赫冥爵的身上,不知道是為何,溫夕禾硬是生生地看出了幾分性感的味道。
驚訝于自己變態的思維,溫夕禾用力甩甩腦袋。
「親愛的,你回來了。」明念頭也沒回,匆匆地跟溫夕禾打了招呼。
溫夕禾輕輕地應了一聲,換了鞋子走到兩個人身邊,低頭很是恨鐵不成鋼地看了明念一眼。
最終,將視線落在了赫冥爵的身上。
男人抬頭,見她盯著自己看,倒是絲毫不介意,攤開身體,大大方方地讓她看個夠。
末了,又用曾經那種寵溺她到不行的口氣喊她的名字。
「夕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