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日之後,桃筱倪想了很多,有時候太多的悲劇,不是現實殘酷的束縛,是人心道德底下那不可逾越的枷鎖。
看著風雪一路對銀殤清的媚眼如絲,不禁暗罵自己,曾經隨手可得之時,不以為然,如今卻這般的別扭。可是自己對于銀殤清從未公平過,既是如此,那麼她就該給他自由。
一路強自鎮定,滿不在乎。最後干脆在天機閣分道揚鑣,銀殤清與風雪尋找除魔之法,而她單獨行動尋找闢天珠。
銀殤清只是略略點頭默許,叮囑到︰「觀天樓。」
說完竟然不再去看她,率先走進了天機閣,不再看她。他是那般的懂得她,而如今竟然放任她如此肆意胡鬧在天機閣。
難道他早已不在意?不禁使勁的搖了搖頭,不禁一遍又一遍的提醒著自己,萬妖幻境如今的慘狀,就是因為自己成了銀殤清的累贅,連累了一眾相信她的妖,渴望得到溫暖與避風港灣的妖。
桃筱倪一和他們分開,便匆匆尋著記憶,走向觀天樓,樓上琉璃金瓦依然閃耀,天機閣里所有的亭台樓宇還是那般莊嚴,但是對于她來說還是那麼單調。
左右環顧,見四下無人,抬頭看了一眼牌匾,木金漆,觀天樓。目光只是在廳堂內大量一周,便走向角落里的三足金鼎,柔荑一抬,撫上因長期撫模而光亮的鼎緣。
「咯 ——」金鼎慢慢向一側移去,幽暗的梯道出現在眼前,桃筱倪凝神走了下去,整個人剛入梯道,頭上的金鼎便咯 一聲合上。
在昏暗的梯道一路向下蜿蜒,記憶似乎回到萬年前,那次好奇心的驅使,一路小心翼翼的四顧著,走至不多時,眼前陡然一亮,小新確認無人後,翻身而入,不禁四處打量一番。
這里便是上次銀殤清與袁栩謙對話的地方,她就躲在外面的壁岩之上,如今進來一看整個人不禁震撼在當場,這里簡直就是鬼斧神工。
四周如圓踏,無線向上伸展,甚至一直伸展到天空,瓦藍的天空映入眼簾。但是天機閣對于她來說並不陌生,何時有這樣一個地下塔樓了?若是如此高聳入天,那麼在外面她也應該看得到啊?
而這個圓踏,弧形的牆面上,簡直就是一個巨大的書架,上面林立這各種書籍,先是竹簡,再是綢布,然後是宣紙,最後是她從未見過的書本形狀。
而一條若藤蔓一般的梯子沿著書架的分類,一路蜿蜒向上伸展。女敕綠而茂盛,與書架一直糾纏至上方,一通消失在天際。難道這便是深藏不漏嗎?
而整個圓塔的大廳空曠,地上是蒼茫的而古老的地板,沒走一步,都會听到模板吱呀的聲音。
「咯 ——」忽然金鼎開啟的聲音,從梯道里傳來,桃筱倪不禁慌忙翻身而起,躲到書架一處,躲在繁茂的枝葉,努力的隱蔽著自己,不時細細分辨著走來的人數。
听腳步走道的聲音,以及力道可以分辨出是2人,率先而入的正是袁栩謙,他那面無表情的臉,卻忽然向她所在的方向望了過來。
嚇的她本能向後一靠,畢竟是懷孕的身子,即使有靈識依傍,也沒有那麼靈活了,裝下了一本書下來。幸好一雙手眼疾手快的接住,才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響。
在向下看去時,發現一同進來的還有一個她從未見過的老人家,合法童年,慈眉善目,眼笑的若月牙一般,薄薄的唇微微上揚,白須長長飄蕩在胸前。
看袁栩謙的表情,似比對銀殤清還要尊敬上萬分。只听那個老者悠悠的說道︰「如今人間大亂,你可有覺悟?」
銀殤清撲通一聲雙膝跪地,匍匐在地,「請天機老人饒恕。」
只見天機老人緩緩伸手扶起袁栩謙,慈眉善目語氣卻份外的嚴肅道︰「並非要怪你,如今三界之外的事情太多,破壞了這個世界的秩序,這里可要好好把守,而且即使銀殤清回來,亦不可再踏足此處,你要知道契約出去的,便不再是我們天機閣的人,哪怕曾經是掌門。」
那老者又伸手拉過袁栩謙的手,輕輕摩挲著,「那時抱你回來,看你孤苦無依,骨骼又驚奇,沒人能比你更適合守護在這里,雖然對外你是上古神獸的守護者,但是在我的心目中你才真正的是這里的主人。」
一番話,听得桃筱倪唏噓不已,這個天機老人究竟是一個怎樣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