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清逸秀雅的雙眸已然變得血紅,如玉的臉孔都要扭曲了,他死死地盯著慕容烈那張可惡到要千刀萬剮的俊顏,血紅的雙眸都快淬血了。
那是憎恨到了極點,如同赤練蛇的毒液在噴涌。
「慕容烈,你罪該萬死!」
「哼,我死了,令妹可就要守寡,當寡婦了,你這個做大哥的忍心嗎?」。
慕容烈譏諷地說。
「誰說我是她大哥?」韓清逸狠狠地握緊了拳頭,指尖都嵌入到了手心中,鮮血淋灕都不自知,「瞳兒是我的愛人!」
他一說出來,那慕容烈頓時也變色了!
就像剛剛韓清逸听到慕容烈說出真相一樣,頓時就忍不了了,裝不了那種什麼腔調來了。
愛人?
這個該死的韓清逸,他竟然敢說小東西是他的愛人?
慕容烈也被嫉妒燒紅了雙眸。
也許他的心里已經認定了寧瞳兒喜歡的人是韓清逸,為了他不惜逃婚,不惜對他虛以委蛇,欺騙自己,玩弄自己。
所以,他此刻就像被揭開了瘡疤一樣,不僅更加痛恨、討厭韓清逸,而且有著一種恥辱感和惱羞成怒的感覺。
「愛人?」他是真的切切實實地嘗到了嫉妒的滋味,妒忌讓他俊美的臉都幾乎扭曲了,「但是小東西可不是這麼說的。」
他咬著牙,故意看著韓清逸同樣變得難看的臉色︰「知道嗎?她說她愛我。」
韓清逸如果現在手上有一把ak47,直接就一槍轟掉慕容烈的腦袋了。
「不可能!」他厲聲道,而雙眼已經通紅。
慕容烈看到情敵這個樣子,真是痛快得多了。
寧瞳兒究竟愛誰,只有她自己才知道。
或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
但是,沒關系,不管她愛誰,他都只要她。
這個韓清逸,給我靠一邊站去!
「不相信嗎?」。
他那雙黑寶石一樣漂亮的眼珠充滿了惡意嘲笑地看了韓清逸鐵青的臉龐︰「今天早上,在床上,她還吻了我,對我說著這麼情意綿綿的愛語來著。」
這一句話的沖擊力簡直跟原子彈一樣。
韓清逸眼前一黑,手指尖直接戳入了手心。
鮮血順著指縫滴落到大理石地磚上,染紅了慕容集團大樓門口的地面。
而他自己根本就沒有發現,也沒有覺得疼。
「慕容烈,我殺了你!」
他厲聲吼了一聲,就要撲上去,真的是要自己動手殺人了。
慕容烈終于感到了一絲快意。
在寧瞳兒那里受到的挫折和挫敗,他當然是不會告訴韓清逸,反而用假話來打擊他。
看樣子,還很奏效。
慕容烈見目的已經達到,也就不計較他找了一幫特警來找慕容集團晦氣的事情了,反而露出了一個笑臉︰「既然小東西一直承蒙你的照顧,有勞你的費心,她又那麼尊敬你。所以,大舅子,屆時你可以一定要參加我們的婚禮啊。」
他濃烈的眉邪肆一挑,嘲弄地︰「喜帖我一定會讓人寄到韓式藥業集團,韓少的辦公桌上的,放心好了。」
韓清逸忍不了,他正要沖上去,慕容烈已經讓司機調頭,黑色的防彈房車駛離,只留下了一個俊魅而又嘲諷的冷笑。
韓清逸只來得及看到這一抹冷笑,還沒追上去,慕容烈的保鏢就將他攔住了。
「慕容烈!」我不殺你誓不為人!
紅著雙眼的秀雅貴公子,雙眼燃燒著熊熊的怒火,如同厲鬼一般駭人。
**
夜幕漸漸地降臨,別墅花園里的鮮花在夜色中散發著淡淡的幽香,沁人心脾。
暖暖的黃色燈光照在花園里,更加增添了幾分溫馨。
齊若桑坐在花園的亭中,手撐在實木的桌子上,卻是絲毫沒有感到什麼溫馨,反而是一副心神不寧的樣子。
不知道為什麼,她最近總有一種心神不定的感覺,眼皮也是一陣一陣地跳著,跳得她心慌,總有一種特別不祥的預感,像是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一樣。
按理說,她是不相信這種事的。但是多年的在世界各地闖蕩,太多無法解釋的事情了,她對于那句「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還算是比較認同的。
起身走到亭子外,伸手拂開了亭子頂上垂下來的長長白紗,杏核眼抬眸望向了二樓那隔著厚重絲絨窗簾透出來的燈光。
那里,是慕容烈的臥室。
而他在里面做什麼,不用想也知道。
慕容烈又在那里,不知疲倦地折磨寧瞳兒了。
哎……
齊若桑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回到亭子里的木椅子上,她又接連不斷地嘆了兩口氣。
想起當時小可愛和她一起坐在亭子里談天說笑,小可愛托著下巴,眼楮睜得大大的,滿眼都是驚奇又崇拜的听她講她的「英雄事跡」,而她,也從來沒有那樣開心過的,眉飛色舞。
往事歷歷在目,這才多久呢?居然事情演變到了這種地步。
就連她,老大都不許她去見瞳兒。
齊若桑想到瞳兒在這樣的情形下,被老大這樣折磨和殘忍對待著,不知道已經憔悴成什麼樣子了,心里擰緊得一塌糊涂。
那個天真無邪的女孩兒,那個坐在亭子里,手托著下巴,睜著大眼楮,眼楮里像是收藏了許多許多燦爛小星星的可愛女孩兒,是不是已經覺得生不如死了?
這一刻,她真的覺得老大不可原諒!
可是,也沒有人比她更能明白老大的苦處。
從他當年被林叔叔帶回中國,他沒有一天不是哭著在噩夢中驚醒的,就連說夢話都是︰不要死,不要死,媽咪不要死……
她認識老大這麼多年,太清楚老大是那種不會輕易愛上一個人,但是一旦愛上就會比誰都執著的人。
而且,以他偏激極端的個性,他越是愛得深,就越是陷得深,也越發執著,不能自拔。
對寧瞳兒,他就是如此。
哎……
齊若桑只好又嘆了一口氣。
愁啊愁,愁啊愁,愁它就白了姐姐的頭啊……
齊若桑無語地望天,內心糾結成一團了。
**
齊若桑當然沒有猜錯。
慕容烈此時當然是在折磨寧瞳兒。
但是,不知道是該覺得好笑還是該覺得悲哀,他這個折磨人的人,反而更加顯得憤怒更加不知所措。
而那被他折磨的人,卻是一副沒有反應一副已經將生死置之于身外的樣子。
只見寧瞳兒曲著腿,坐靠在床頭,而且一副完全不合作、不理睬、不想听、不想說的樣子,徑自低垂著頭,好像根本就沒有將慕容烈的話听到耳朵里去。
她長長的烏發從越發顯得單薄縴細的肩頭垂下來,柔順地垂在了床頭和白色的綢緞床單上,黑白的反差,于是越發顯得那張嬌小白女敕的臉龐白得要透明了。
她的肌膚本來就特別特別的白,這些天以來慕容烈日以繼夜的折磨,不眠不休地激烈索歡,再加上她不肯吃飯,當然讓她的體質越來越差。
她的臉現在看來就是越來越蒼白如雪,沒有干脆暈過去就已經算是她的意志力還不錯了。
慕容烈身穿黑色的襯衣和西褲,再簡單的衣服到他的身上就讓他跟頂級男模一樣,顯得無比的誘人。
然而,此時他的雙眼里滿是怒氣,加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冒出來的青色胡子渣渣,真是好一個怒火帥男加熟男啊。
他站在價值不菲的古董梳妝台前,修長的手指狠狠地一下一下敲擊著桌面。
他的手邊,梳妝台上放著一個白色的骨瓷盤子,盤子里裝著米飯和各色寧瞳兒喜歡吃的菜。
但是,菜都已經涼透了,也沒有被動一下。
「為什麼還是不肯吃飯?」他怒聲問。
寧瞳兒卻根本理都不理他,仍然低垂著頭,縴細白女敕的手指在白色的綢緞床單上一點、一點的,像是一個得了自閉癥的孩子,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一樣。
慕容烈看到她這樣,頓時下頜都抽緊了。
他大步走到床頭,猛地伸出手將寧瞳兒縴細的手腕抓住,將她朝自己的身邊拖過來,「說,為什麼還是不肯吃飯?你打算把自己餓死嗎?嗯?」
寧瞳兒抬起了小腦袋,看了他一眼。
然而那雙清澈的大眼楮里,卻沒有任何情緒,也沒有任何感情。
就跟失去了靈魂的木偶一樣。
她無神地看了他一眼,又低下頭去。
那種脆弱、無辜、受創的樣子,讓慕容烈全身一震,不由自主就松開了她的手,轉而抬起她的臉︰「小東西?」
寧瞳兒又是無神地看了他一眼,然後別開了頭,清澈的大眼楮里流露出了一絲恨意,再不肯去看他一眼。
慕容烈頓時松了一口氣——
她還知道恨他,知道有情緒。
那就好,那就好。
他在剛剛的那一瞬間,真的怕她完全失了魂,成了沒有靈魂的女圭女圭。
他的小東西,他不會讓她變成那樣。
他坐到了床上,試圖去握她的肩頭,卻被她猛地抬起手,狠狠地一下打開。
但是,慕容烈完全沒有被她這打得一下怎麼樣,而寧瞳兒卻本來就體質弱的不行了,這一揮手,都幾乎耗盡了她的力氣。
頓時她就往前一撲,差點栽倒在了床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