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在心里疼都疼不夠的寶貝女兒,突然在失蹤之後就要出嫁了。
聲名狼藉的慕容總裁,玩女人玩得還少嗎?只怕他玩過的女人,加起來都能繞過他們的慕容集團排兩排了。
就憑這一點,他憑什麼跟潔身自好又完美的韓清逸比?
慕容烈無非就是生了一副好皮囊,招女人的喜歡。
趁著女兒失蹤這段期間,不知道對她干了什麼好事,下了什麼**,糊弄地她連這個爹地都不要了……
他敢發誓,瞳兒以後一定會後悔的。
這種公子怎麼會是真心對她的呢?
一定是一時新鮮,要不是就是另有所圖。
是前者就已經夠讓人痛恨的,如果是後者……恐怕不止是瞳兒的幸福,寧家的身家性命也要毀在這個包藏禍心的男人手里了。
寧如海既是這樣的心思,對慕容了存有一種類似于「那個陌生男人,而且是公子搶走了我的寶貝」的吃醋心理,更對慕容烈充滿了厭惡和猜疑。
他能看順眼慕容烈也就怪了。
然而,到底是疼女兒,看到女兒委屈地含著眼淚,二十四孝的爹地立即心軟了。
再怎麼討厭,不願意接受慕容烈做他的女婿,吃虧的也都還是自己的寶貝女兒。
嘆了一口氣,他慢慢轉過身來︰「傻孩子,別哭了,爹地還不是擔心你。」
寧瞳兒這段時間被他也折磨得夠嗆,他一安慰,那眼淚頓時止不住了。
嘴里應著「嗯,爹地,瞳兒知道」,然而那眼淚仿佛有自己的意識一般,不斷地往下掉。
寧如海看到女兒這副可憐的模樣,才知道自己這段時間給了她多大壓力,怪得她最近好容易回到家,卻笑不出來。
想不到自己一心想讓她過得幸福,過得好,卻始終是失算。
大概真是命運的安排。
討厭慕容烈那個公子,但是對那小子是一點損失都沒有,不管他是欺騙女兒的感情也好,要利用她也好,一時新鮮黏著她也好,自己沒能趕走他,倒是白白讓疼愛的女兒受了這麼多委屈。
寧如海心里一面後悔,一面更加討厭慕容烈這個還沒有正式成為自己女婿的風流男人。
「瞳兒乖,不哭,是爹地錯,都是爹地語氣不好,」他連連拍著瞳兒的背,像小時候一樣哄她,「爹地答應你,以後不讓瞳兒傷心好不好。」
瞳兒連連點頭。
一面用手擦眼淚,抬起頭來含著眼淚對他彎起了唇角露出一個勉強的笑容︰「瞳兒知道爹地舍不得瞳兒,瞳兒……不如瞳兒對他說,婚禮暫時不要舉行了,瞳兒要留在家里陪著爹地。」
寧如海頓時眼楮一亮,然而他也知道寧瞳兒這是為了安慰他,她心里其實也想嫁給慕容烈那家伙。
說句不好听的,此時正是熱戀的時候,用棍子打都打不開。自己和瞳兒的母親也不是沒經歷過這樣的,不會不知道。
瞳兒是個孝順的好孩子,又乖又懂事。
但是就算她一時為了安慰自己,勉強悔婚,遲早也是要後悔的——慕容烈那家伙,不管是出于什麼目的,恐怕也不會善罷甘休,依他在商界霸道的作風和個性,來搶人也是有可能。
「哎,傻孩子,留你在家里能到什麼時候呢?」
寧如海嘆了一口氣。
「爹地總不能自私到讓瞳兒陪爹地一輩子,成了老姑婆。」
寧瞳兒擦了擦眼淚,眼楮還是紅彤彤的,但是已經露出了一個嬌嘖的笑。
她剛要說話,只听一個帶笑的溫柔聲音從門口傳過來︰「是誰成了老姑婆?」
寧瞳兒擦著眼楮回頭一看,帶著淚的大眼楮簡直萌透了。
「清逸哥哥。」
韓清逸從外面進來,微笑的樣子好看得不得了,手里還提著一袋東西。
「學術交流會因為主辦方出了一點問題提前結束了,正好清逸和我一樣也是被邀請方,我們就一起回來了。」
韓清逸走到寧瞳兒面前,捏了捏她的臉。
「愛哭包,還跟小時候一樣,動不動就哭鼻子……」
寧瞳兒撅起嘴︰「清逸哥哥。」
「還不承認呢!」韓清逸笑起來,用手拍了拍她的肩頭。
「小哭包,再哭眼楮成了兔子了。哎呦,小兔子,小兔子……」
他對她做了一個鬼臉。
寧瞳兒被他羞得捶了他一下︰「清逸哥哥!」
韓清逸笑著受了她的一下︰「好啦,出氣了就笑一笑啦!」
說著,又擠了擠眼︰「小兔子!」
寧瞳兒握著小拳頭哇哇大叫︰「清逸哥哥!」
寧如海看著他們跟從小到大一樣的又笑又鬧,站在一邊先是欣慰,接著是無比的感慨和懊惱。
這麼天生一對的人,怎麼就莫名其妙地沒在一起呢?
如果不是慕容烈,沒有那場意外,哪里會有這種事,真是命運弄人。
「那,小兔子,看我又給你帶了你最喜歡吃的點心。看在這個份上,也要笑一笑喲。」
韓清逸將手中的盒子遞給寧瞳兒,寧瞳兒眼楮一亮,她打開包裝得格外漂亮的盒子一看︰白色的是草莓大福,綠色的是青團果子,粉色的是草莓糕,黑色的是巧克力球。
每一樣都是她喜歡吃的。
正如韓清逸對藍寧說的一樣︰他是了解寧瞳兒的。
當然,也包括她喜歡吃什麼。
「清逸哥哥你真好,每次過來都帶我喜歡吃的點心。」
光是吃的就能哄到她的歡心,她可真好哄。
可是,為什麼,他想要的,卻那麼難得到?
他微笑著,看著寧瞳兒從自己的手上將點心盒子接過去,就跟每次自己給她帶的點心時一樣,露出孩子般開心的笑容。
真是個孩子……還是像小時候一樣,看到喜歡的東西就馬上高興了。
本來以為會寵著她一輩子的孩子……
他就這樣微笑著,親眼看著自己這個心愛的女孩兒高高興興地接過了點心,親眼看著她拿起小叉子當著他的面叉起了一個巧克力球,親眼看著她咬了一口。
他親眼看著她將巧克力球吃了下去。
粉女敕的唇瓣上沾了一點黑色的巧克力屑,但是她自己不知道,繼續用潔白的貝齒在巧克力球上咬了下去。
韓清逸看著她要咬下第二口,忽然出聲道︰「瞳兒。」
寧瞳兒手里的叉子放下來,不解地看著他。
韓清逸頓了兩秒鐘,寧瞳兒的眼神仍然不解地看著他,他又微微一笑,笑得頗為寵溺,一如既往的溫柔︰「沒什麼,你的臉上沾上了點心的渣子。」
說著,伸出手來幫她擦了一下。
寧瞳兒不以為意,用叉子叉了一個草莓大福送到他面前︰「清逸哥哥?」
「你知道我不喜歡吃這些的。」
韓清逸笑道。
寧瞳兒聳聳肩︰也是,從小到大,他從不吃這些甜的。
于是,她又咬了一口草莓大福,鮮紅的草莓從白色的糯米團子里露出來,唇紅齒白地咬著,頗是賞心悅目。
但是,她絲毫沒有發現,韓清逸看著她吃下去的時候,眼楮里有什麼復雜難懂的情緒一閃而過。
是不忍,是恨意,還是心痛。
或許,還有更多。
但是沒有人知道,小傻瓜寧瞳兒更加不會知道,她絲毫未覺。
韓清逸咬了咬牙,太陽穴那里猛地跳了一下,然後他放松了下來,臉上再沒有一絲異常的神色。
**
夜晚。
十一點鐘。
慕容烈在豪門夜總會。
這次應酬的是一些地方上的大佬,和金融大鱷。
豪門夜總會的經理菲菲還是一如既往的那麼會哄客人,應該說是男人的開心。場面上弄得特別活躍,特別有氣氛,叫來喝酒玩色盅的女孩兒也全都是高校里的校花級大美女,總之就是讓這些被招待的人滿意得不能再滿意了。
慕容烈在喝了幾杯酒之後,獨自走出了總統包房,出來透氣。
他本來下意識地拿了一根雪茄,眼疾手快的少爺剛要給他點上,但是慕容烈忽然想到了什麼,擺了擺手,又將雪茄扔到了垃圾桶里。
也沒什麼,不過是想為一個人戒煙而已。
菲菲眼角里看到夢中情人慕容總裁走出了包房,她一面維持著特別職業化,特別無懈可擊的完美笑容,一面給這些不亦樂乎的男人應酬——男人嘛,不管是商界的大鱷,還是地方上的大佬,到了這種地方,在這種校花級別的美女們面前,都是一個樣的。
她找了個借口跟大佬們說了聲出去就回來,大佬們哈哈大笑︰「矮油,是哪里又要找菲菲你過去吧?真不愧是一流經理人,男人看不到你,酒都喝不下去啦!哈哈哈!」
「瞧你們說的,好好好,我就不幫你們出去找更多美女過來。干脆我就老著這張臉皮,死賴在這里好了!」菲菲笑道。
「如果今天晚上你跟我們走,那更好了!」大佬們起哄道。
菲菲笑道︰「少來了,看看這些鮮花女敕柳的美女們,你們還能看得上人老珠黃的菲菲我嗎?別抬舉我啦!好了好了,我自罰三杯再出門,行不行?」
大佬們又是一陣語言上佔她的便宜,直讓她連喝了好幾杯紅酒,才放她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