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煙雨連著下了半個月,也沒有要停的意思,鳳谷然煩躁的坐在窗前,一杯接一杯的喝著酒,辛辣的滋味才能剿滅他心底的怒火。
「一群廢物,連個短命鬼都弄不了,留你們還有何用?還讓人家滅了之後喂了狼,怎麼不都死在那里,也省著本王看著鬧心。」鳳谷然冷漠的掃了一眼跪在下面的黑衣死士一眼。
「奴才任王爺處罰。」
「念你忠心,這次就繞了你,把那個女人調查出來,本王到要看看老九身邊呆著的女人是誰,竟能有將謀之略。」鳳谷然一擺手,黑衣死士謝恩退了出去。
鳳谷然輕輕一用力,手里的酒杯就被捏碎,而散落在桌子上。
允七上前一步遞過帕子,又退回原地。
鳳谷然用帕子輕輕的擦著手上的血,「得找些得利的人了,藥材被劫走到現在也沒有消息,都是一群吃閑飯的,眼下瘟疫還在蔓延,父皇舍得讓本王來這,看來是真的打算扶持老九了,吩咐下去,只要得了瘟疫的,都圈在一處,死了的直接將尸體燒了。」
允七跟在主子身邊數年,從主子是個皇子時就跟隨在身邊,近來年主子身邊的事情一直不順利,他也是看在眼里,好在主子性情穩重,並沒有因此而慌亂起來。
想著京城里送來的消息,猶豫了一下,才稟道,「爺,劉尚書府出事了,听說半夜進了歹人,但是正好御林軍路過,歹人不等跳進劉府就被抓到,全是死士,當場就服毒而亡,劉尚書第二天就跟皇上請了命,皇上為保劉府的二小姐,而派了宮內的侍衛過去保護劉府。」
鳳谷然不用多想也猜得到那些人是母後派去的,只是皇後也太過心急了,何不等那劉府的二小姐出府送友時在派人出手,不必弄死,只需破壞了名聲,一切就解決了,又不會讓父皇起疑心,眼下劉尚書那個貪財的都起疑心了,何況父皇呢。
想著母後又給自己添了麻煩,鳳谷然緊著眉頭,「宮內的侍衛又如何,本王不想娶的人,她還真以為她進得了睿王府?慕府那邊的消息怎麼樣了?」
「慕側妃的家人到了王府後,慕府並沒有派人來接,如今一直呆在王府里。」
「睿王府可不是避難所,讓劉姨娘不管使什麼手段,都讓將人弄出府,而且還要讓人看到後覺得是他們自己要出府的。」以劉氏的手段,定能完成。
這也是這些年來,鳳谷然寵著劉氏的原因,不然一個姨娘如何能入得了他的眼,還不是因為劉氏是個有能力和手段又聰明的女人,一直很認清自己的身份,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
「屬下知道了。」
鳳谷然眯起眸子,「你說本王娶慕府的姑小姐做正妃會怎麼樣」
允七驚秫的抬起頭來。
鳳谷然朗聲笑了起來,一擺手,允七才退了出去。
記得那是個有趣的女人,眼下慕容剛撐著兵權,一個庶女嫁給自己跟本不頂用,娶了跟沒有娶跟本沒有區別,不過也正好能借此拉住與慕府的關系。
至于被退回來的慕凌雪,丞相府都敢上府提親,自己又有何不敢的?不過不用想也知道慕府就會拒絕,看來得想個萬全之策才行,讓慕府不想嫁也得嫁。
京城里慕府里,慕容剛得知妹妹一路的經過之後心疼不已,若是自己早些尋過去,妹妹眼下也不用呆在閑王府里。
林丞之愧疚的低著頭,「對不起,都是我的錯,害了小雪。」
一回來之後,林丞之連丞相府都沒有回,直接來了慕府,在書房里等了近半個時辰,才看到從後院趕過來的慕容剛。
慕容剛只淡聲道,「這事不怪你,到是我還要謝謝你去救小雪。」
林丞之見他真的沒有怪自己,松了口氣,「嫂夫人的傷還沒有好嗎?得快一個月了吧?」
想著從得到消息一直追去北方到回到京城,怎麼也得二十多天了,得傷的多重啊,這傷還沒有好,他也沒有多想,只是關心的問問。
慕容剛听了臉色卻是一窘,含糊道,「這陣**中有事,所以一直沒有月兌開身。」
林丞之點點頭,告辭之後才往家里去。
這次能去北方把小雪接回來,還全靠父親的幫忙,又惹了這麼大的禍,怎麼也要像父親說一下,不比從前,從前惹禍時他從來沒有想過與父親說,可是眼下不同了,經歷了這麼一次,小雪又要為自己不得不進閑王府,他在也不能像個孩子什麼都要靠父親一樣了。
他要強大起來,然後保護小雪,而不是在靠小雪保護。
慕容剛送走了林丞之,才回了書房,這近一個月來,明明傷口已經愈合了,卻一直接說著頭疼,請了太醫來都查不出是什麼病。
所以找妹妹的事情只能讓陳五去做,陳五去了江南卻一直沒有消息回來,也不知道路上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慕容剛拳頭一緊,听到外面有人叩門,才面色如常的讓人進來。
「大爺,女乃女乃的頭又疼上了。」進來的正是宋彩連的貼身丫頭枝。
慕容剛眼里閃過一絲不耐,「找大夫,爺還能天天守著女人過日子不成?」
枝嚇的身子一抖,慌亂的跪到了地上,「奴婢知錯。」
「滾出去。」
枝連滾帶爬的出了書房,一路慌亂的往進後院,屋里的宋彩連一听到腳步聲,忙躺回到床上,手撫著頭輕哼了起來。
眼角掃著慌亂進來的枝,往她身後望了一眼,不見那抹身影,心一沉,也不裝了,坐了起來,「大爺呢?」
這近一個月來,想能與夫君多呆在一起,即使傷口好了,她也總說著頭疼,夫君也就總陪在自己的身邊,從來沒有不耐煩過,剛剛要不是有人來找夫君,夫君此時還在自己這里呢。
枝臉色慘白,「女乃女乃,大爺發了脾氣,說女乃女乃頭疼就找大夫,他又不能總日里圍在女人身邊。」
听了這話,宋彩連糾著胸口衣襟的手一緊,「來的人是誰?」
「丞相府的大少爺,奴婢去時正好踫到大爺送他。」
宋彩連喃喃自語,神情落寞,「難怪呢,在他的心里,總是妹妹比我這個妻子還重要。」
微咬輕唇,夫君惱了自己,怎麼辦?不行,不能這樣。
宋彩連起身就下床,「走,去前院。」
不多時主僕二人就到了前院,听說大爺在書房里,上前叩門听到有人響進來,才推門走了進去,宋彩連輕步上前,在慕容剛的側目中跪到地上。
「這陣子都怪妾身身子不妥,勞累了夫君,是妾的錯。」宋彩連說完,手也輕輕的撫起額角。
慕容剛心下嘆了口氣,並沒有起身扶她,「身子不舒服就起來吧。」
宋彩連心又是一沉,不敢在裝下去,「是,不知道大妹妹可有消息了?要不是妾身,夫君也可以去找大妹妹,將來在面對大妹妹時,妾身情何以堪。」
「行了,我還有事要處理,你先回後院吧。」這話前幾天听她說到不覺得什麼,眼下知道妹妹受的那些苦後,在听了就覺得心異常的煩躁。
宋彩連咬了咬唇,福了身子退了出去,枝看著主子臉色不好,也不敢出聲,其實這陣子主子做的確實過份了些,大姑女乃女乃對主子如至親,如今出事了,主子竟以裝病為由而不讓大爺去找,大爺最在乎的就是大姑女乃女乃,眼下怎麼能不生氣呢。
回到了屋里,宋彩連紅著眼楮,「是不是我做的過份了些?可是我又哪里做錯了?我不是就想讓他多陪陪我嗎?難道這也錯了嗎?在他的心里真的只有他的妹妹才重要嗎?那我又算什麼?」
枝嚇的忙往門外看了一眼,好在沒有下人,順手把門帶上,「女乃女乃可要小點聲,傳到了大爺耳里,怕是要與大爺心生間隙了。」
「這是我自己的院子,難不成我想說幾句話都不成了,誰要傳就傳去,我還會怕了不成?」宋彩連委屈的哭了起來。
自己這麼不被他重視,還不是因為兩個人在一起時自己做了對不起他的事,所以才一起抬不起頭來,難道就因為這樣而讓自己一直覺得欠他一輩子嗎?
不,決不能這樣,要改變眼前的局視,除非讓他做了對不起自己的事,而對自己愧疚,這樣自己就在也不用在他面前抬不起頭來了。
要怎麼做才能做到呢?宋彩連想到那天偷听到的話,也忘記哭了,「大姑女乃女乃院子里的水竹這陣子在做什麼?」
因為在裝病,所以她也一直沒有去過梅園那邊。
枝不知主子為何突然問這個,還是照實回答,「每天都會去養生堂那邊打听大姑女乃女乃的消息,回來後就呆在梅園里,從不出來。」
到是個安份的,不過為了自己,就只能利用她了。
一個計謀快速的在她腦子里形成,宋彩連知道這事一定要趕在大姑女乃女乃回來之前辦了,不然大姑女乃女乃一定會懷疑到自己的身上,而她也不能讓水竹找到靠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