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雨連綿,夜晚空曠的柏油路上被月光反照的一片清冷,頭有點暈暈的,剛剛喝過酒水的沈天白一面開著車,一面騰出手揉著自己有些酸痛的背脊(豪門獨寵︰寶貝很不乖內容)。
近來的應酬真的是太多了,疲倦無可避免的在沈天白的眉目中出現,嘆息著,胸口似乎有幾分郁結。
拉動著自己脖頸之上的領帶,對于自身本就存在的條條框框,那些早就該習以為常的東西沈天白開始有了厭惡的逆反心理。
他有點討厭自己身上穿著的白襯衫,有點反感自己脖頸之上每天都會出現的領帶,有些不喜自己每日拿在手上的文件夾,有些對于現在如死水一樣生活的反抗。
是了,反抗,這種東西就是這樣,即便是一個人再怎麼喜歡挑戰,再怎麼喜歡上層社會那種爾虞我詐的勝利感,他也會在一個特定的時刻,對這種事情有著想要逃離的心境。
而現下,剛剛好的,就是沈天白松懈的時候。
「砰。」
車身好似撞到了什麼東西一樣的,發出了一點讓人無法忽視的悶響,本該平穩行駛的身體出現了一點小小的顫動。
訝異的急忙踩下了剎車,一股不祥的預感開始自沈天白的大腦內蔓發而出。
他似乎撞到了,沒有慌亂,但是不免要為此有著人性之上的緊張,急急的打開車門走下車子進行查看。
才繞到自己的車身之前,先于被撞人的面容,率先傳入到沈天白耳內的便是蘇離安疼痛的叫聲。
「啊…… ……」
手上抓緊著的黑色錢包被蘇離安隨手本性的丟在了地上,雙手全部都護著自己那正在冉冉流出鮮血的膝蓋。
身體機能上本該出現的疼痛,這使得不管在此之前受到過多少皮外傷的蘇離安無論如何都無法淡定忽視。
她很痛,痛到無法顧及那剛剛被她從著酒吧內一名男子手邊偷來的,可能會是她日後一個月,兩個月內都需要賴以生存的錢包(豪門獨寵︰寶貝很不乖內容)。
「喂,小丫頭,你沒事吧?有沒有怎麼樣,現在我帶你去醫院吧,你的腿就算是沒有傷到骨頭,現在也需要進行一些簡單的包扎。」
主動的伸出手,眼眸內帶了一點懊悔的糾結,沈天白居高臨下的對著蘇離安示好。
「啪」的一下將沈天白的手朝著一邊打掉,並沒有任何要將自己的手掌遞到沈天白手上的意思,反過來,很有幾分傲骨的,單手撐著地面,蘇離安打算自己從著生硬的柏油路面上站起來。
巴掌大的小臉被著長長及膝的黑發所遮蓋,眉眼都被黑夜籠罩起來,看不真切,但是由著蘇離安那倔強到孤僻,到過分逞強的性子,這卻使得本對著她沒有什麼多余關注的沈天白,驀地對著她有了想要了解,想要接近的想法。
或許這就是人性的弱點,我們所有人,都很無法自控的會去喜歡那些並不對我們怎樣來電的男女,而男人就是那樣的,常常的常常喜歡女王一樣的,好像總是高高在上的女人。
而說到底,女王與著鄰家小妹的區別,就在于她自身對于一個男人的挑戰性。
「喂,做什麼這麼好強,小丫頭你的年紀看起來也不大,既然是我撞得你,我想或許你該理所應當的接受我的幫助,恩?」
側了側頭,調試著對蘇離安觀察的角度,有了時間,有了之前的過度,沈天白開始知道,到底該用著怎樣的切入點去接近蘇離安。
因為直到現在,蘇離安的人都沒有辦法完成那平日內,那未受傷時可以輕易做到的,打著柏油路上起身的簡單性動作。
而到了現在,十分直觀的,沈天白也開始注意到蘇離安身上那簡陋到好像乞丐一樣的衣裳,只能夠說是同著乞丐的衣裳像,卻不能說就是乞丐的外衣,因為很顯然的,蘇離安身上的衣服雖然破,可是卻很干淨,沒有一絲縴塵。
瘦小的骨架,目測來說身高不過一米六多一點點的樣子,不用多說多想什麼,單是現在這樣的景象,沈天白已然可以猜測得到最為社會底層女孩的辛苦。
寥寥無人的街道,本是寂靜的好似一處平靜的湖,可是不知怎的,在遠處黑漆漆的小巷子內卻驀地開始傳來了有人跑動的聲音。
「我要去醫院。」
听到小巷子內的響動,猛的緊張起來,豁的一下將頭抬的高高的,因為現實的問題,因為古話之中所說的做賊心虛,蘇離安抬眼開始第一次的朝著身邊那一直對她說話,她卻始終不願理睬的沈天白進行了求助。
月色正好,不知是否該說是命定的天時地利。
當著本還一臉調侃狀的沈天白迎上了之前他所一直在探究的蘇離安那大大的,寫著淒楚和蒼涼的眸子時,當他看到了蘇離安那似曾相識的面容時,他的人是震驚的。
恍惚間,試探而顫抖的伸出手,沈天白無意識的想要去將著蘇離安的臉頰觸踫。
可形勢逆轉下,之前那躁動的跑動聲,已在眨眼之間,到了沈天白同著蘇離安兩個人的近前。
「好你個小賤人,居然敢偷老子的錢,我呸,真是打你都髒了我的手。」
一彎腰,眼前那還在劇烈喘息個不停的男人徑自伸手將著那之前被蘇離安丟在地上的錢包拾起,伸手去阻攔,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樣的一個想法,或者說,僅僅是十分單純的想要為著自己的飯票做著爭取。
很不怕死的,蘇離安徑自伸出自己的小手去將著男人的動作阻攔。
「哎呦,你還敢來?」
似乎被氣的都有點不知該作何表情,抬腳,男人那肥胖的身體開始對著蘇離安進行傷害性的攻擊(豪門獨寵︰寶貝很不乖內容)。
他可倒是應著自己之前說的話,不想髒了自己的手,但是同樣的,沒有半點想要放過蘇離安的意思的,男人直接選擇了用腳來對著蘇離安的偷盜行為進行他所認定的懲罰。
「對于一個小孩子,至于下這麼狠的手麼。」
動作快的好似豹子一樣敏捷,側了側身,只在轉瞬之間便出現了借位一樣的電影效果,那剛剛還在地上坐著的蘇離安在還來不及反應的時候,整個人便被著沈天白豁的一下帶進了他的懷里。
腦子變得蒙蒙的,全然不知一切到底都是如何發生,如何進展的,嘗試著抬首,很想要將那被沈天白十分強勢而強行的按在他胸前的頭抬起來,去看一下此刻沈天白的表情,去看一下現下局勢的變換。
但就這些希望得到答案的問題來說,蘇離安一樣都無法獲知。
沈天白手上的力度很大,這讓她無法動彈,無法隨心所欲。
只能夠靠听的,不過兩個男人之間的對峙,卻比著蘇離安想象的,要結束的快得多。
「他媽的,你算什麼東西,居然敢擋老子的路,這個小**是你教唆來的麼?我看你衣著華麗……」
「這是十萬的支票,拿著錢,立刻走。」
騰出手,從著衣兜內拿出一張支票,直接的丟在了地上,不再多說一句話,單是用著眼神逼著那粗俗的可以的男人噤聲,轉身,上車,開車,所有的動作都變得一氣呵成。
沉默的氣氛開始成為了車廂之內的主旋律,將頭埋得低低的,蘇離安的耳內還記得之前那坐在她身邊的沈天白同著之前那個男人之間的對話。
十萬塊,呵呵,還是支票,說真的長這麼大,她都沒有見過那麼多錢,她也沒有看到過支票這種對于她來說,只能夠是傳說一樣的東西,而她相對的,也不知道自己居然還能夠值得這麼多的身價。
雖然說理論上每個人的生命都是無價的,可是真的要兌換成人民幣的話,那還不都是空話,都是屁話麼。
「你很有錢?」
視線根本不知道該放在哪里,該往著什麼地方看,就只是垂著頭,好像做錯的小孩,蘇離安對著沈天白發出疑問,只是這個問題,其實在問之前,她就已經有了答案。
「晚上吃東西了麼?車里面我記得還有酸女乃,我為你拿一支。」
並不對著蘇離安的問題作答,將車子突然停下來,回身找了半晌,也不知道具體是從著什麼地方,很有點奇跡般的,沈天白居然就真的如他所說那樣,為著蘇離安拿了一支包裝精美,甚至寫的全部都是英文介紹的酸女乃。
這似乎是國外產的東西,大大的眼楮滴溜溜的轉了一圈,很有幾分反應遲鈍的,蘇離安為此如是的下著定義。
她的人真的就只是看起來比較聰明伶俐了,因為過往的不幸,過往的身心俱疲使得她在很多問題,很多事情上,過早的失去了女孩該有的快樂和幸福。
「哎。」
動了動膝蓋,抬眼,蘇離安看到沈天白正在用著一方白色的手帕包扎著她那血液都帶了一點凝固的小腿。
「弄疼你了?忍一下,先這樣做一下簡單的處理,其他的,我們到醫院再想辦法或者去我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