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男人,那個主角,那個散發著光芒的存在,他不是別人,他正是沈天白。
很難想像,他的人怎麼會沒有在公司,更難想象,她怎麼會在難得出來的這一趟出,如此有幸的同著沈天白撞到了一起。
蘇離安站在那邊,握著棉花糖的手緩緩垂下來。
這個時候的她,已經沒有什麼可興奮的事情了,甚至于,她的好心情都沒有的一干二淨了。
「蘇小姐,怎麼了?蘇小姐在為什麼事情不開心麼?」
不曾回頭,所以大步走到蘇離安面前的林之謙自然也沒有發現那讓蘇離安不快樂的點到底是什麼。
只是專注而專一的關心蘇離安的情緒,林之謙的人在這會根本沒有心思去想什麼其他。
在他的觀點內,一切都是萬無一失的,至少目前是這個樣子。
所以,至于變動這個問題,他根本無從去考慮。
「沒有什麼事情,只是突然間有點迷了眼楮,你不要多想了,對了,林之謙我突然不想去學瑜伽了,有點累了,這附近有沒有漂亮的噴水池?我們過去看看吧,我真的很想要轉換一下自己的心情,那……陪我去散散心吧,還有這個,這個棉花糖給你吃,其實味道還不錯的,你只要不要覺得丟人,不要覺得失了你的身份就可以。」
伸手,將自己的棉花糖遞到了林之謙的面前,盡量的調整著自己的情緒,蘇離安想要讓自己盡量的開心一些。
說到底,這還真的是有些意外的,因著自認為自己對著沈天白已經沒有了任何在意,沒有了任何感情的蘇離安,她本以為,自己在看到了剛剛的那一幕的時候,也該是免疫掉了的,可是出乎她的想象的,她的人其實遠遠沒有辦法做到無所謂的姿態。
她還是在意的,她還是不能夠免俗。
即便現在的她已經說不出來自己的這個在意,到底是為了什麼。是在吃醋,是在為著自己不平,還是其他的什麼,對這些問題,迷迷糊糊的,蘇離安覺得自己也亂了套。
只是這樣的她,倒是在冥冥之中驗證了一個真理。
那便是,很多東西,真的只要發生了對立,才可以看出來區別。
一如現在的蘇離安,她需要一個同她競爭的點,她才能夠知道,她才反應的出來,其實對于沈天白,她由始至終都是在意的。
盡管現在的她們,已經決裂到僵持不下。
「這附近是有一個的,只是,蘇小姐,我看你今天的心事似乎很重,我們去哪里,你真的有那個心情麼?」
直接戳破了蘇離安的心不在焉,听不出林之謙的情緒。
蘇離安不是很明確,他到底是怎樣的一個心情,來點破自己當前的狀態的。
「額?不好意思啊,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影響到了你,但是如果有的話,那麼我真的很抱歉,你知道我的本意不是這樣的。」
突然覺得自己沒有了氣力,蘇離安看著林之謙索性也不再去否認什麼。
「蘇小姐,我可不可以問你一個問題,我現在很好奇,你到底是不是動了離開少爺的心思,只是如果有的話,那麼我現在奉勸你斷掉這樣的心思,你沒有可能離開少爺的,他不是你可以離開的人,因為他的勢力大的遠遠超乎你的想象。」
有些意外,林之謙居然會突然同自己說這些話,愕然的張了張嘴巴,彼時蘇離安想得,是自己到底哪里出現了紕漏。
這其實是件很要命的事情,至少在蘇離安看來,假使說林之謙都已經有所察覺,那麼沈天白沒有道理什麼都不知道的。
畢竟他那個男人,是比著任何人都還要精明上許多的。
「呵呵,是你誤會了吧,好了,既然我們誰都沒有心思繼續逛下去,那麼我們不如節約時間,現在就一同回去吧。」
依舊死撐著不肯承認,說到底蘇離安還是沒有那麼放心林之謙,她也沒有那麼傻的認為,林之謙真的會替她保密。
她已經試探了他太多次,但是次次的結果都是那樣的不樂觀。
各為其主,這是誰都明白的道理。
那麼,建立在這一點之上的,十分抱歉的,蘇離安也要明哲保身,當前的出逃計劃對她來說,真的太過重要了。
這讓她容不得半點閃失和放松,她需要始終警戒,直到最後。
「還沒睡覺?今天學習的怎麼樣?我听之謙說,你沒有去學瑜伽,因為時間太晚了。」
今夜回來的比往常都要晚的沈天白抬手,將著臥室內的燈按下。
瞬間,滿室通明。
「你不知道尊重一下別人麼?我已經睡覺了,已經睡覺很久了。」
打著床上坐起來,像是被驚擾了一樣,蘇離安坐在床上對著沈天白瞪起眼楮。
和顏悅色的交流模式,在他們之間,似乎已經很少出現了。
「你明明就沒有睡覺,不是麼?安安,做什麼要像只刺蝟一樣,非要起來扎我一下,行了,看看這個,今天我去街上給你買的禮物,你瞧瞧喜不喜歡,我覺得這個和你特別相配。」
坐在蘇離安的床邊,沈天白隨手也不知道從哪里,就那樣的拿出來一個首飾盒,暗紅色的,有點鮮血的感覺。
沒有動,坐在那里,蘇離安的鼻息之間傳來一陣香氣。
那是女人身上的香水味道,呵,這可倒是有意思,同別的女人在一起,居然也還知道要帶份禮物給她?
只是,誰知道這份禮物到底到底是怎麼來的呢?
誰知道這有沒有可能是買了什麼首飾的贈品呢?不過,倘若真的是那樣的話,那麼蘇離安真的不得不說,沈天白可真的是太過摳門了。
對待自己的女人,居然也可以小氣到這個份上,那麼對比于他的身份來說,這似乎有點丟人。
「謝謝,不過或許我應該明天再看。」
沒有半分收到禮物的喜悅,看著沈天白的人,蘇離安動都沒動的,轉身,再度躺回了床上。
她開始蝸牛狀的裝死,不願意理會任何事情。
「為什麼明天看?蘇離安,對待人的基本禮貌就是當面拆閱別人送給你的禮物,然後表達你的喜悅。」
哎呦,可倒是真沒想到,這沈天白的人,居然還很能中西結合。
西方的習慣外加中國式的虛偽,全部讓他給串聯貫通。
「是誰規定了看到禮物就肯定要表達喜悅?萬一我根本就不喜歡這個禮物,你倒是讓我如何喜悅的起來呢?」
看著沈天白的眉眼,蘇離安不禁倒抽了一口厭煩的氣息。
「我篤定你會喜歡,所以,現在你是否願意看看這個禮物呢?安安,你不要一再的惹我生氣。」
狹長的眸子間,開始閃現出幾分危險的氣息。
近一步逼近蘇離安的人,直覺的訊號間,蘇離安知道沈天白這是要生氣了。
「好啊,我看,我看不就成了麼。」
沒有再繼續的同著沈天白硬踫硬,姿態軟下來,蘇離安開始對沈天白折中了自己的態度。
因為十分顯然,繼續下去的對峙,蘇離安已經討不到什麼便宜。
而就在當前,她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她已經讓沈天白不開心了,首先,這是她的最為直接的目標。
「那就看看吧,你真的會喜歡的。」
臉色不善,但沒有像之前那樣的僵硬,將手上的禮物再度遞給蘇離安。
蘇離安心不在焉的,近乎于機械的將著首飾盒打開。
里面能有什麼動人心魄的珠寶呢?即便是有,對于珠寶一向不是很感冒的她,也真的沒有可能說是喜歡的不得了。
她的心態始終都是平常的,如水一般。
只是,意料之外的,當蘇離安打開首飾盒的那一霎那,她真的恍神了。
因為她所看到的,是同著之前所有見到的珠寶都不一樣的存在。
這一枚吊墜,工藝簡約而不簡單。
看起來好像很普通,可卻對人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吸引力。
暗紫色的墜子,在昏暗的燈光下,依舊流光溢彩。
珠體圓潤,靈動,宛如有著自己的生命,有著自己的故事。
左端的最下角位置,有一個小小的水滴狀圖形。
眨了眨眼,在蘇離安出神的當口,沈天白的唇角已經飛揚而起。
他的心情似乎再度好轉,不為別的,只為蘇離安那無形之中展現出來的喜歡。
「我說過,你會喜歡的,怎麼樣,真的喜歡吧?」
翻了個身,抬手將蘇離安手上的吊墜接過去,熟稔的繞過蘇離安的脖頸。
沈天白細心而小心的,為蘇離安將其佩戴起來。
「還好。」
簡單的吐出兩個字,沒有很開心,但也沒有不開心的,蘇離安因為不想撒謊,所以沒有太多的說些什麼。
一個特別而獨到的吊墜,就這樣的被沈天白帶到了蘇離安的脖頸之上。
「睡覺吧。」
像是滿意了,像是已經做好了自己想要做的一切,沈天白開口,這一次換了角色和位置的,成為了他去催促蘇離安的人。
「哦。」
抬手,模了模自己脖頸之上的吊墜,不講什麼話的,蘇離安重新打著床上躺下來。
這個,在她也不討厭的前提下,或許可以成為他們兩個人之間,相識相遇一場的紀念。
終究也是需要點什麼物件,當做念想的吧。
想著自己這一次,真的馬上就要離開沈天白的人,躺在床上,蘇離安做起了關于自己逃離的夢。
那是一個噩夢,在夢中,不管她怎麼跑,不管她怎麼逃,她都沒有辦法逃離沈天白的世界,沒有辦法逃離沈天白的手掌心。
在夢里,林之謙一遍又一遍的對她說,蘇小姐,你是無法離開少爺的,他不是你可以離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