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門大婦 085、扣月錢

作者 ︰

桑珠、梅官听了皆是愣,梅官待要開口說甚麼,卻被桑珠扯住了,「奴婢這就去拿(名門大婦085章節)。」她一面說,一面拽著梅官出了屋子。

江蒲看著熟睡的孩子,不由無力地笑嘆出聲,爾後踱出了內室,站在廳堂的窗前,看著心漪屋里的燈光,以及屋中的人影。

面上原本柔柔的笑意,漸至冰冷。

自己是甚麼時候和徐漸清有了這樣的默契了,不用事先串通,不用明示暗示,甚至連眼神都不用,就能跟著彼此的節奏往下走。

而心漪她是不是就信了真呢?想來她也是個可憐的女子。徐漸清抬她的原故,自己不大清楚。而自己之所以要抬她一抬,無非是未雨籌謀。

畢竟以徐漸清的身份,身邊總是還要添人的。如果子嗣昌盛,或許還好些,偏偏到如今就只一個庶子。莫說是劉氏和老太君,就是徐漸清自己也是想納新人的,畢竟多子多福麼!

而他這所以在劉如君那里,遲遲沒動作。不過是因為他不願讓劉氏在自己院里再安插個眼線。況且那個劉如君,可不比丫頭,這真要納了進門,可就是實打實的偏房呀!

可是這個局面又僵持多久呢?徐漸清成親多年,正房卻無所出。唯一的庶子,又因著老太君攔著,遲遲不能名正言順的立為嫡子。劉氏不急,徐漸清也能不急麼?

江蒲心里也明白,徐漸清待自己再好,這院中也早晚會迎來新人。若以單以形勢論,自己應該像王篆香那般,趁著劉氏還沒開口,給徐漸清討一房小妾過來(名門大婦內容)。來一個姨娘侍妾。總好過來一個偏房吧。

再說了就劉文遠的文才,將來就是不中狀元,進士絕是沒問題的。李氏不過是個姨娘。仗著有老太君在身後,上上下下誰不敬她三分。

劉如君若是真進了門,她外有兄長、內有劉氏。再要是養下個兒子來,只怕自己大女乃女乃的位置都要不穩當了。

然而道理她都知道。可她就是擺不出主動給丈夫納小的賢妻樣。唯一能做的就是,趁著這會培養出一股足以抗衡新人的勢力,到時自己方可坐山觀虎斗,順帶收漁人之利。

徐漸清一連在心漪屋里宿了三四日,心漪倒也不就張狂了起來了,依舊每日早起過來請安。倒是江蒲的臉色,一日比著一日陰沉了。

那些管事的媳婦也都听得風聲。況且日日看著江蒲陰沉著的臉,誰不打起十二分的小心,惟恐自己撞在了她的氣頭上!

這日陳寶瑞家的拿了個賬本子來,稟道︰「這是這個月的月錢的賬冊,請女乃女乃過目。」

本來這種事情,江蒲答應一句知道了就罷了。不想她今日卻接過賬冊,一頁頁的翻看。

陳寶瑞家的瞥了眼江蒲那擰得幾乎打結的眉頭,心里默聲念佛,但願梅官她們核算無誤,不然自己怕是少不得要挨一頓訓了。

就在她連聲念佛的工夫。江蒲揚眉問道︰「如今咱們府里統共有幾位如夫人?」

陳婆子听了一愣,不知她這時甚麼意思,便也還是拒回實回道︰「算起也就是李姨娘的份例是照著如夫人的算的。」

「原來你還記得她是個姨娘呀!」江蒲說著話,就將手中的賬冊甩在了陳婆子的胸口上。然後(名門大婦085章節)。啪地一聲落在了地上。

「一個姨娘手底下的婆子、大丫頭卻照著太太屋里的份例拿月錢,就連花鈴兒一個月都是兩貫錢。我若不是問一聲,還以為府里甚麼時候多出這麼個太太、女乃女乃來了。」

徐漸敏連忙起身勸道︰「上個月又不曾有誰犯得規矩,月錢的事都是循著舊例來的,也怪不到陳嬤嬤頭上。」

「舊例?」江蒲的聲音陡然拔高了起來,眸光輕轉,冷眸直盯向陳婆子,「原來是竟是我記錯了麼?」

陳寶瑞家的思忖了許久,為了不得罪人,只得拒實相告,「太太寬仁,府里姨娘的月例,素來是賞一個位份的。」說完,她長長的吁了口氣,大女乃女乃先前管賬,這月錢的事豈能不知道。這會無非是尋個由頭,撒撒心里的火氣。自己若是幫著她,豈不是把各房里的姨娘、大丫頭都得罪了。

徐漸敏在旁扯了扯衣角,小聲道︰「嫂子,她好賴是娘親身邊的人,咱們總要尊敬幾分才是。」

江蒲瞅了眼小姑,深吸了兩口氣,挪了挪身子緩緩道︰「若說是府里的恩典,直接把月例改了就是,弄出兩套規矩總是不好。再則說了,憑著甚麼她們就該多領一份恩典,就算姨娘們該當的,那些丫頭、婆子又是憑著甚麼?我管賬那會,就幾次想回太太了,只是事多總是忘了。嬤嬤在太太身邊服侍了這麼些年,不知這其中是不是有甚麼原故。」

陳婆子本以為,江蒲是想借這個由頭找心漪的不痛快,可是這會听著,竟是不像。

不過這會也沒工夫讓她細細思忖了,「倒也不是甚麼大的原故,當年李姨娘生姑娘的時候,老太太高興,便賞了跟著的那些人。太太仁厚,往後每個月也就沒有減她們的例,天長日久的,小爺屋里的姑娘、姨娘便也照著這個例辦了。」

「原來如此啊。」江蒲呷了口茶道,「說不得我只有做個惡人了,畢竟原只是特例賞的,照著常例辦總是不大妥當,這個月且先革了吧(名門大婦085章節)。太太回來了我問準了,若說要添再添不遲。」

坐在旁邊的徐漸敏不免有些個糊涂了,弄不清江蒲這倒底是個甚麼意思。原本她倒是和陳婆子想的一樣,可這會看卻是不像。再則說了,就江蒲這一年多來的脾性,斷不會為著一個區區的心漪去得罪李氏。

陳寶瑞家的心里雖是萬般的不情願,可偷瞅了眼江蒲鐵青面色,又看了看窗外那些等著回話的媳婦,也只好嘆息著應下了。

到了放月錢這日,幾位姨娘倒是不曾多說甚麼,可她們底下的那些個丫頭、婆子卻都走了來鬧,尤其是那幾個在上房里當過差,資格老一些的嬤嬤,她們眼里就只認得錢,這會減了她們的月例,一個個都像是被摘了心肝一般,坐在地上哭天搶地,痛哭怒罵。

陳婆子急得只拉這個勸那個的,滿嘴只是說︰「我的姑娘、嫂子們,多少擔待這一個月,等太太回來了,還怕添不回來麼!」可那些老婆子素來就有些個臉面,這會又是痛摧心肝,哪里還听她說話。

這里正鬧得不可開交,江蒲和徐漸敏緩步進了院子。陳婆子忙上前行了禮,那些婆子才漸漸地從地上爬了起來,徑自嗚嗚地哭著,一徑說原先如何如何,話里話外的意思,就是江蒲委屈了她們!

江蒲昂立在院門口,嘴角的冷笑漸漸結成了冰,微垂著眼眸,鄙睨而視,「太太和二女乃女乃好性,你們就瞅著我也是一樣?」說著,陡然尖了嗓子︰「我若是再听得誰再提原先,甚麼也不用說,且先拉出去打二十板子!」

那些婆子雖有些侍寵生驕,可這對這位大女乃女乃總是心里犯怵的。畢竟她當家頭一日,就把二房茶房里的婆子都給打了!

因此這會,一個個都悄靜不敢則聲了,垂首秉息侍立,待得她們一行人進了屋,才悄悄地退了出去。

惟獨花弄影屋里的顧婆子,落著在後頭,沖著上房狠狠地啐了一口,嘴里罵罵咧咧地往外走,「你們怕她,我卻不怕的(名門大婦內容)。若不是怕招咱們姨娘動氣,我老婆子定要和爭上一爭的……」

旁人都不理她,只有李氏房中的大丫頭,**上前笑勸道︰「嬤嬤算了吧,這會子二女乃女乃不在,何必吃這個眼前虧呢!」

這個顧婆子本只在二門外行走,女兒爭氣嫁給了方全。由親家提攜著,才進了劉氏的院子,做個粗活。後來花弄影被指給徐漸明,她便也跟著一起過去。

這幾年在二房,莫說丫頭們,就是王篆香也會給她一兩分薄面。如今花弄影又生了大姑娘,她就覺越著自己腰子硬了。江蒲先是攆了方婆子,前幾日就在二房打了一頓板子,順帶著削了花弄影一頓,她有不平也是人之常情。

只是听了**的話,又想了想江蒲適才的臉色,心底不免發虛,雖然嘴上還嘀咕著,腳下去走快了起來。

**目送著顧婆子拐過轉角,方才轉身往老太君院里去。

李氏站在院子里風水缸前喂錦鯉,頗有些當家夫人的氣度,听見**的腳步聲,她頭也不抬地問道︰「熱鬧看得怎麼樣啊?」

**湊上前,笑回道︰「我原以為要鬧出大事來呢,沒想著大女乃女乃兩句話一唬,那些人就都老實了。」說著又壓低了聲音道︰「姨娘真是神了,竟是料得一點都不差。」

李氏往風水缸里灑了一把魚食,刻板的笑容上,難得的露出一絲得意,「你也不想想這位大女乃女乃是甚麼出身,最拿手的不就是令行禁止麼。」說著將盛魚食的小瓷盅遞給了**,又往風水缸里拍了手,才接著道︰「即然,這位大女乃女乃這般本事,那件事情我倒要瞅個工夫告訴了她,不然太太回來了,豈非累她擔不是了。」

言畢,她將縴縴素手籠進了袖子里,又抬頭看了看天,轉步出了院門,「走,咱們瞧瞧三相公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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