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門大婦 143、舊友重逢

作者 ︰

江蒲听在耳里心下納悶,這個時候心漪跑來做甚麼,要說請安,也著實早了些呀(名門大婦內容)。

「且讓她等著,我這里梳洗了就去。」

丫頭領命而去,江蒲慢悠悠地對鏡理妝。梳成個十字髻,在發頂上戴了個赤金發箍,左右兩邊簪著以赤金底托的珠花。上身套了件家常的藕荷色繡碎碎花紋半袖,下邊系了水紅色的百折棉裙。端莊嫻雅地步地出碧紗櫥。

當她看到在小廳上坐等的人,登時驚呼出聲,「姨娘,怎麼是你呢?」

李氏聞言轉頭,毫不掩飾眸中的怒氣,「大女乃女乃的架子比著太太的都還要大的(名門大婦143章節)。」

「真是對不住。」江蒲陪笑著置歉,「我只當是心漪,全沒想著是姨娘。也怪小丫頭話說得不清不楚,真是慢待姨娘了。」

李氏出現在自己屋里,江蒲心底即是忐忑,又是納悶。自己和她歷來是若即若離,就是在老太君屋里見著,也只是疏遠而有禮的閑話幾句。

她這麼光明正大地走得來,叫劉氏知道了,雖不會怎樣,心里難免要猜測。而現下的自己,可經不起一點的變故。

江蒲潛意識地撫上還不突出的小月復,「姨娘這會走來是有甚麼事麼?姨娘也是知道的,如今府里的事都是如君在管,說給我倒不如直接找她去。」說著話,她就要喚小丫頭去請劉如君。

李氏急言攔了下來,「女乃女乃不用忙了。是老太太听說女乃女乃身子不好,著我過來瞧瞧。」

江蒲這才想起來,早起自己可不是傳了大夫。唉,在這府里有一點風吹草動,就傳得上下皆知。早上看著劉氏的神情。她應該把事情壓下來了呀,老太君那邊又是怎麼知道的。她心里疑惑,再看李氏的眸色,登時了然。她不過是拿老太君做個借口。

只是也真難為她這般的耳听八方。那麼一點點事,她隔了幾重院子,居然還能這麼快收到風聲,真是不容易啊!

「多勞老太太記掛著,我並沒有甚麼大礙,不過是孕吐的厲害罷了。」

「這就好。」李氏清麗的面容,依舊冷肅同。臉上看不出一絲地情緒,她忽地換了話題︰「適才我進來的時候。好像瞅見李大姑娘從院里出來?」

江蒲本還在猜,她為何而來(名門大婦143章節)。瞅著她的發亮眸子,听著她的問話,登時恍然。

她和李茉雖隔了幾重,可到底是本家。李茉肯定去找她告貸過。看這情形,恐怕李茉是空手而回。這也難怪。李氏還指著手里那點錢,替兒子謀個前程,哪里能隨隨便便就外借了。

況且就李氏的精明,能被李茉那憋腳的謊話騙了?

江蒲佯做不知,掉頭看向桑珠。「李大妹妹來過,我怎麼不知道?」

「那會子女乃女乃正歇午,李大姑娘略坐了坐就走了。」桑珠平平靜靜地回道。

「噢……」江蒲接著又故意問道︰「那她可有說甚麼?」

江蒲當著眾人的面問。桑珠便直言以告,「大姑娘說茂大爺尋了條生財的門路,問女乃女乃要不要投一份子。

李氏端著青瓷茶盅,垂首低眉地拿著盅蓋輕撇著茶沫,任由江蒲主僕在那里一唱一和。看她們戲演得差不多了。方緩緩開口道︰「前些日子,她也來找過我。我手上卻是沒有閑錢的。听說二爺那邊倒是出了一份子。」

「是麼!」江蒲微愕了神色,這倒真是出乎她的意料,徐漸明可不是個糊涂人。難道李茂真找著甚麼生財的門路?可也不對呀,真能賺錢,李氏怎肯放過。

李氏輕呷了口茶,不輕不重地道︰「听說也不是二爺出的面,是素雲拿了些錢出來,其實沒二爺的準許,素雲可怎麼敢呢!」

江蒲听在耳里,心下一動,還不待她理出頭緒,李氏已起身道︰「既然大女乃女乃沒甚麼大礙,我也就不叨擾了。」

她即打著老太君的名號過來,江蒲少不得親自送她出了月亮門,「有勞姨娘了,姨娘慢走。」

直待她出了院門,桑珠才悄聲問道︰「女乃女乃,她跑來說這麼一番話是個甚麼意思呢?」

江蒲微合了眼冷冷一笑,李氏她親自走這一遭(名門大婦143章節)。一來是提醒自己莫要摻和到李茉的事情里去,二來是暗示自己,把劉如君攪和進去。

然而蓄私財這種事情,劉氏根本不會看在眼里。之前的王篆香就是一個明例。不過,現如今自己手上沒有半點劉如君的把柄,能拿著一點就是一點吧。積少成多,將來鬧起來才有事情可說不是麼!

「桑珠。」江蒲陡然睜了眼,「你讓僕姑出去,告訴胡不歸他們,把李茂給我查清楚來。」

「是。」桑珠領命而去。

江蒲看著漸漸西沉的斜陽,心下飛快的謀算著,就憑劉如君今時今日的能耐,讓她瞞著劉氏存私房,只怕她沒有這個膽子。

既然利誘不行,那麼只剩威逼了。可自己拿甚麼去逼迫她呢?她來了近一年,處處小心謹慎,就算偶爾犯點小錯,也都無關痛癢,且也人盡皆知。

難道,她就沒有一件能讓人拿住把柄的事!

江蒲苦惱地皺起了眉,深嘆了一聲,叫了梅官幾個,信步出了院子,一則散步,二則散心。

主僕幾人沿著花徑,不知不覺走到了一座小亭外。梅官欣喜地道︰「女乃女乃瞧,那不是舊年我唱思凡的亭子麼!」

江蒲抬眸瞅去,嘴角勾了淺笑,「還真是的呢。」她且說且就走進亭子坐了下來。

此時已是九月時節,湖面上荷殘芰落,就連河堤邊的柳葉也泛了黃,鵝卵石鋪的石徑上滿是落葉。遠處的楓樹、銀杏,卻是極盛。紅黃相間偶或夾雜著梧桐,香樟等樹,倒也色彩斑斕。

江蒲坐在亭中眺望觀景,正想問梅官會不會《長亭送別》這出戲,遠處忽傳來高亢嘹亮鳴叫,循聲望去,原來是府里新采賣來的白鶴,飛落還巢(名門大婦內容)。此情此景,江蒲腦中猛躥出一句殘詩,隨口吟了出來,「窗燈焰已昏,寒潭渡鶴影。」

「妙句,妙句!」

贊嘆聲未歇,一道人影自石後轉出來。

江蒲定楮看去,但見那人身著月白段地的圓領袍,腰間系了一條青玉帶,俊秀的眉眼間噙著淡淡地笑,仿若冷月流光。正是許久不見的趙元胤。

「你甚麼時候回來的。怎麼我一點消息都沒听到呢。」在這府里,趙元胤是她唯一的朋友,久別重逢,江蒲欣喜之情溢于言表,直接奔到他面前,圍著他轉了一圈,嘴里嘖然作聲,「多半年不見,怎麼還是迷副小白臉的模樣。」

趙元胤翻了個白眼,「你也知道多半年不見了,連句好話也沒有。」

江蒲歪著腦袋,瞅著他的臉,笑嘻嘻地道︰「這可是夸你,一路上風塵僕僕的,難為你皮膚還白里透紅,水當當的,真不知道你是怎麼保養的。」

「你趕緊坐好吧。」趙元胤推她在石墩坐下,「你這麼湊在我面前瞧,叫人看了去,也不怕傳出歪話來。」

江蒲實在是見了他高興過了頭,一時有些忘形,听他這般說,連忙端正坐好,只是嘴上不肯認輸,「不錯不錯,去了一趟京城,倒學了些禮儀規矩回來,總不算白走這一回。」

趙元胤橫睨了她一眼,涼涼地道︰「你還真是心寬啊,到了這會,還有工夫吟詩。」

「啊?」江蒲聞言愕然,看著他桃花眸中淡淡的憐惜與不忿,旋即明白他所指為何,挑了挑嘴角苦笑道︰「不然怎樣?一哭二鬧三上吊?」

趙元胤登時無言以對,斂眉黯了眸色(名門大婦內容)。

在京中,自己一閑了下來,腦中總會冒出江蒲輕嘖的橫樣。初時,他還不在意,只當自己和她斗嘴斗得習慣了,一時離開了,有些不適。

可當徐漸清納妾消息傳來,自己滔天而來,莫名其妙的憤怒,卻將他嚇醒了。

自何時起,自己對那個女子存了不該有,也不能有的心思。

因著這個原故,他自京城回來,就一直借住在歡喜樓。今日本只是過來收拾些東西,偏偏又遇上了江蒲。

他遠遠看見,便告誡自己離開。可腳步卻朝她走去,本來他只想靜靜地看一會,但听到江蒲吟出口的詩,終究按捺不住現身出來,他心下自欺道,我不過是盡個朋友的本份,提醒她一二句。

听得江蒲的無意間地反問,他只得在心里苦笑,趙元胤啊趙元胤,說到底你不過是想說上兩句話。

江蒲從不允許自己悲傷太久,至少表面上不可以。故爾,過得沒一會,她又整了笑臉問趙元胤,「你甚麼時候回來的呀?我怎麼一點都不知道。」

「回來了有小半個月了。」趙元胤強做嬉笑,「你們這府里我嫌太過拘束,倒是在歡喜樓住著,能隨意縱情。」

也許是他掩飾的好,也許是江蒲不願深究他眸底的哀傷,只是笑鬧道︰「你也太不夠朋友了,就算歡喜樓住得舒服,也該來知會我一聲啊。我最多不過是訛你兩頓酒宴,又吃不窮你!」

听了江蒲的話,趙元胤收拾起愁緒,面上的嬉笑直了幾分,「你這話說的,按說該是你給我接風洗塵才是呀!再則說了……」他說著頓了頓,斜長的眸子在江蒲身上打量了兩圈,「如今你這身子,我可不敢胡亂請你出去,倘若出點事,靜之皮不扒了我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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