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門大婦 163、空谷幽蘭的逝去

作者 ︰

姜家母女在徐家吃過了晚飯方走,江蒲請自送她們上了車(名門大婦163章節)。看車子去遠了,方轉身回來,心頭不禁有些微的醉楚。盡管大嫂從頭至尾都是志得意揚的神情,可江蒲又怎會不知姜家看似威威赫赫的背後,其實是危機四伏。

漠北戰事,嫂子根本是有意拖延。一來是為了護住兒女,護住姜家。二來也是為了握住兵權,不然豫章王的局設得再好,這駐守京城的虎賁軍,他總是無可奈何的。

而今新帝登基已逾數月,听徐漸清談話間透出的消息,虎賁軍的將領早全都換做皇帝的親衛了。

可是嫂子卻還滯留在京,這其中的用意,不得不由人深思了。

「哎呀!」江蒲忽地一聲低呼,原來她想得太過入神,沒主意腳下的石階,一腳踩空。然而卻沒有預期的痛苦。

「你這麼大個人了,怎麼連走個路都不用心的。」徐漸清正好從兒子屋里出來,也虧得院子小,居然讓他扶住了江蒲。

「想事情想得入迷了,一時沒留神。」

「你呀!」徐漸清寵溺地往她額頭上戳了一指甲,夫妻倆十手交纏地進了正房。

「你猜我今朝在外頭踫見誰了。」

因著時候還早,夫妻倆換了寬松的衣服,便一起膩在榻上。江蒲隨手拿起本擱在小幾上的話本,翻到梧桐葉夾著那葉,往徐漸清身上一靠,隨口問道︰「誰呀?」

「劉文遠。」

听得這個名字,江蒲噌地坐直了身子,叫道︰「不可能!我當日明明是給了他一筆錢,讓他回鄉去了。」

徐漸清听著笑了起來,「你怎麼就知道他拿了錢。就會回鄉呢?」

「他(名門大婦163章節)。」這句倒真是問著了江蒲,頓了一頓,喃喃說道︰「他性情高遠,本就是山野逸士,怎麼會來京城繁華之地呢!」

听得妻子這般稱贊另一個男人,明知她只是嘴上一說,徐漸清心頭終是有些吃味,孩子氣地把她熊抱入懷,酸溜溜地道︰「你對他倒是了解的很啊!」

江蒲撲哧一笑,故意氣他。「老實說,在這些人里。他算是我對欣賞的一個了。」

「得了吧。我看他哪里還有半點當初的心懷,腦門就刻著四個字利欲薰心!」明知江蒲是氣自己,可徐漸清就是忍不住酸言醋語,「他也是好本事,一年不到的工夫。就從庶人混到了翰林院七品的筆貼式,官雖小可是前途無量!」

「他即無背景。又無功名……」

「所以我才說他好本事啊!」徐漸清冷笑道︰「誰能想到他居然會去走恆王的門路。」

「恆王?」江蒲納悶了,「從來沒听過呀。」

徐漸清扯了扯嘴角,「不要說你,就是我也差不多忘了這位王爺了。他是定宗爺的幼子,先帝和今上的叔父。當初奪嫡的時候,他出身即低,年紀又小。誰也沒去為難他。在宮中悄無聲息的長大成人了。到得一十六歲,出宮建府始封郡王,至先帝登基方晉為恆王。他素愛書畫詩詞,常邀士子文人飲灑做詩,又喜清淡。就劉文遠的學問。投其所好一點都不難!」

「果然是小隱隱于野,大隱隱于朝。這位恆王殿下有機會倒要見上一見。」說著。江蒲又是一嘆,「只可惜了劉文遠,這一世人算是毀了。」

徐漸清听了好笑,「人人都說他前途無量,怎麼到了你嘴里他這一世人就毀了。」

江蒲橫了徐漸清一眼,「所謂空谷幽蘭,別處的再好,終究才了那份意味。」

「空谷幽蘭(名門大婦163章節)!」徐漸清湊到江蒲面前,冷了臉色,「沒想到你對他的評價那麼高呀!」

江蒲也間識到自己說錯了話,一面往後縮,一面陪笑道︰「我也就是打個比方……」話音未落,已被徐漸拘在了懷內,薄唇輕噌著她的耳廓,「那為夫我呢?在你眼中又如何?」

「這……」江蒲滿耳里都是自己的心跳聲,哪里還想得出甚麼討好的話來,羞紅著臉,想要討饒,可看著徐漸清近在眼前的面容,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女乃女乃,高升媳婦有事要回。」

听得窗外的傳稟聲,徐漸清不甘願地放開了手,江蒲松了口中氣,抬手掠了掠有些凌亂的鬢發,「叫她到倒座等著,我這就過去。」

窗外梅官應了聲退開了,江蒲坐到妝台前,才發現自己頭發亂得厲害,正要叫桑珠進來幫忙,徐漸清已站在她的身後,「你呀,長得這麼大了,連梳頭都不會。」他說話間,就解了江蒲的發髻,柔滑的發絲在靈巧修長的指間,好似有了生命,不大會工夫,就挽了個碧螺髻,再用珠花稍做點綴,整個人都清爽了。

江蒲對著鏡子照了照,「不錯不錯,你以後就是不做官了,做個梳頭匠也能養活咱們了!」

「盡胡說!」徐漸清往她腦門上彈了一指甲,「快去吧,她這大晚上的過來找你,定是有甚麼大事的。」

自打上京以後,因二房院里有林素雲管著大事小情,高升媳婦就被調去管賬房和庫房。今朝後半晌,太太忽地差圓香來拿五千貫錢。

劉氏雖不管事了,可是虎老余威在。高升媳婦還真不敢就駁她的回。然而這麼一大筆錢,她心里也發慌,本想著來回過江蒲再給,卻礙著姜家母女在。無奈之下,她只好把錢先給了圓香。

之後的時間,她就不時地譴人來看,大女乃女乃得空了沒(名門大婦內容)。好容易听說舅太太吃過晚飯走了,她也顧不得天晚了,就急急趕來告稟。

江蒲听了高升媳婦的話,心下也納悶。五千貫錢啊,就京城的物價而言,尋常人家一年有一百貫的花銷,那都算富裕了呀。

劉氏吃喝都是家里的,她要錢做甚麼!

盡管滿心疑問,可天實在是晚了。做人媳婦的,總沒有大晚上跑去追問婆婆錢的事情。但時此風絕不能長,這家里可有三個正經長輩呢。

今朝這個五千,明朝那個三千。家里那點錢,用不了多久就能抖個精光。

所以,她明知高升媳婦無辜,卻也沉下臉教訓,「我當日是怎麼和人交待的,再三再四說了,沒有我的對牌,一概不許支取錢物。這才幾日工夫呀,你就把話給忘到耳後根去了!」

「小的知錯了!」

舅女乃女乃送了兩個親衛來的事,在府里已傳得人盡皆知,偏偏自己又撞在這風口上,萬一女乃女乃拿自己作樣子,那可怎麼是好啊!

江蒲也只是嚇她一嚇,見目的達到,便緩了語氣,「姑念你初犯,這回且罷了。再有下回,你支出去多少,就拿月錢來抵,听見沒有!」

「听見了,听見了。」高升媳婦忙不迭地應下。

江蒲嘆了聲,揮手道︰「去吧。」

高升媳婦如蒙大赦般,嗑頭而去。

「女乃女乃,太太拿那麼錢做甚麼使呢!」梅官納悶地問道。

過了初時的驚愕,江蒲慢慢的理出了思絮。(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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