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門大婦 209、我要的愛情

作者 ︰

劉如君愣愣地呆坐在自己屋里,連吳氏來回她小三兒吃過了藥,她也沒神氣搭理名門大婦章節。

將來的日子,就要這麼不死不活的繼續麼?自己最初想要的是甚麼,富貴榮華?還是那個男人的愛憐?

可是最終……劉如君低下頭,看向自己單薄蒼白的手掌,一陣苦笑。自己拼死拼活,掙來的只是一座牢籠。

「姨女乃女乃,心漪姑娘來了。」

不等丫頭回完了話,心漪已然進屋來了。

「三相公請大夫看了怎麼說呀?」

心漪主僕已到了她面前,不容她無視,「已經吃過藥,沒甚麼大礙了。有勞姐姐費心記著。」她嘴里說出的每一個字,都帶著怨毒。

「我也就只能動動嘴,問一問了,別的我也幫不上姨女乃女乃。」心漪只當沒看見她眸中的恨意,在旁邊坐了下來。「我听說小相公是吃了壞了的杏仁露才病的,大爺那里可查清楚了沒有。是誰那麼大膽子,說起來就算是無心的,也該賞一頓板子。畢竟真要鬧到衙門上,罪過可不小呢。」

劉如君猛然抬起眼眸,一把拽住心漪的胳膊,「你說甚麼?」

心漪故作愕然,「姨女乃女乃不知道麼,奴才失責,鬧上衙門可不是小的罪呢。這條罪,為的就是奴大欺主!」說著,她又是一笑,「不過,這也只是這麼一說,誰家里會鬧上衙門呀,不怕丟人的麼!連自家的奴才都拘束不住。還有臉說甚麼。」

劉如君松緩緩松開心漪的手,臉上的笑。猙獰可怖。江蒲自己是動不了,可她的那兩個丫頭。她就不信自己也動不了!

自己是徐家的妾,可是小三兒是到底是徐家的三相公,他的舅舅是七品承旨,可由不得人這般小看。

心漪瞅著她的微笑,也跟著笑道︰「既然沒甚麼,我就回屋去了。晚上姨女乃女乃有事,只管叫我。」

「我送姐姐出去!」

劉如君親熱地挽了心漪的手,不論她為甚麼幫自己,能讓江蒲不痛快。她就認做朋友。

心漪一面走,一面客氣道︰「不用了,就兩步路的事。」

最終,劉如君還是送她出了門口,「姐姐,得空過來坐坐,我這屋里沒人來,可怪冷清的。」

站在房門邊,目送著心漪進了屋子。劉如君回房喚來吳氏,雙從手上褪下了對瓖珠的金鐲子塞給她。「我不好出門,你尋個由頭出門,去找劉大人,把府里的事情告訴給他」

吳氏先前已經嚇得不輕了,這會沒敢就接金鐲子,只小聲道︰「姨女乃女乃,依老奴看,就算……」

劉如君一記厲眸瞪過來,吳氏的下半句就咽了回去。

「算了。吳嬤嬤。你是打南邊跟著咱們來的,是一條船上的,咱們娘倆的日子好過了,你自然也就是體面了。」說著,硬將金鐲塞到了她的手上。

綿綿冬雨,一連下了多日,當晚終于迎來了今年的頭一場雪。

清晨時候,江蒲還在縮在衿被里,透著帳子看外頭一片白晃晃的。還以為是天晴了,忽听見窗外孩子嬉鬧,被衣起身一看,院中白茫茫一片,天空還扯棉絮似的下著。而徐漸清帶著文煜在院子里堆雪人。

忽然間,心頭涌上幸福的甜蜜,相互扶持的丈夫,可愛活潑的兒子。女人所求的,不過如此。

「女乃女乃,進屋洗臉吧。」

小喬走來請道。

江蒲又在看了眼院中的歡樂,攏了衣袍,轉身進屋。

屋里的細碎事情,一直是桑珠、梅官負責的。尤其是梳頭這樁事!

「哎喲!」

江蒲再一次輕呼出聲。

小喬驚得連聲道︰「對不住啊女乃女乃,婢子……」

「你到底輕些。」江蒲一邊揉著被扯痛的頭皮,一邊語帶埋怨。

小喬連連答應,然而過不了多久。

「哎呀,這邊太松了,你瞧都掉下來了!」江蒲擰著一簇頭發,無奈地沖著銅鏡翻白眼,「算了算了,你弄個最簡單的碧蘿髻就是了。」

而小喬也快哭了出來,誰讓女乃女乃的頭發又多又滑,力氣大些,抓痛了女乃女乃,力氣小些,根本就抓不住。

看來都趕緊求女乃女乃把她倆個放回來,不然這天天梳頭的,可真是要為難死她了。

小喬正和頭發糾纏,身後忽有人道︰「我來吧。」

江蒲從鏡中看去,卻是徐漸清拿地過了小喬手上的梳子。

「你呀,離了桑珠日子都不要過了。還敢把她關到柴房去,趁早放人出來吧,不然我看你就披著頭發過日子吧。」

丈夫溫暖的手指,輕帶些發絲,江蒲閉上眼,享受這份濃濃的溫柔名門大婦章節。

「不是有你麼。」

徐漸清好笑道︰「我後日可就要去衙門的。「

「那到時候再說啊!」江蒲像個孩子似的嬌笑。

徐漸清無奈地搖了搖頭,取過妝台上的螭紋嵌松綠石金簪,輕簪在江蒲鬢邊。爾後彎下腰,看著妻子鏡中的容顏。

淡淡的眉眼,即便是笑,也透著幾分疏冷。可是自己卻能看清那份疏冷下的深情。許多事,她不是不在乎,只是強擺出一副不在乎的樣子。

而她的氣質,其實頗有幾分隱逸之士風範。若不是為了自己,她根本不用困這重重的院牆中。

雖然說夫妻間,不用說對不住。可到底是自己欠她更多。念及此處,徐漸清不由稍稍黯了眸子,愧疚且愛憐地輕輕吻了吻她的臉頰。

江蒲嬌羞地將腦袋埋在丈夫胸口,用力地吸進那溫暖的氣息。也許是小時候沒有親近自己。所以,一直以來她對擁抱都無法抗拒。她喜歡與人肌膚相近。這讓她有切實的存在感。

更何況此時在身邊的,是自己那麼那麼投入愛著的人。

「靜之。」她低喚一聲。噌到了丈夫的脖頸間,微仰起頭,伸手輕拂他微蹙的眉頭,「沒關系的。俗話說,人生不如意事十常*,只要你心里有我。且只有我,甚麼委屈我都不會放在心上的。」

縴細的手放在他溫暖的大掌上,十指相扣,輕緩的聲音仿若冬日午後的陽光。安靜而溫暖,「我必須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做為樹的形像和你站在一起。根,緊握在地下;葉,相觸在雲里。每一陣風過,我們都相互致意,但沒有人,听懂我們的言語。我們分擔寒潮,風雷,霹靂。我們共享霧藹。流嵐,虹霓。仿佛永遠分離,卻又終身相依。堅貞就在這里,不僅愛你偉岸的身軀,也愛你堅持的位置,足下的土地。」

念完,江蒲抬眸一笑,「我要的愛情,你還記得麼?」

徐漸清菀爾一笑。這個女人總有那麼些讓人無法理解,卻又憐入骨子的心思。

「我們不會分離的,哪怕只是仿佛。」

多年以來,徐漸清都不知道甚麼是幸福,而現在,和懷里的女人白頭攜老,就是他想像的最美好的幸福。

「爺。」涂氏低沉的聲音,打斷了滿室的旖旎,「劉相公來了,說是有要事。」

徐漸清微蹙了眉頭,應道︰「知道了,接去書房奉茶。」

「你說,他來做甚麼?」

江蒲收起了小女兒情態,微笑地望著丈夫。

徐漸清嗤笑一聲,「還能做甚麼!我只沒想到,劉如君動作這麼快!」

「我和你一起去!」江蒲拉住徐漸清的手,直視著他的眸子,「我有辦法,讓劉文遠再不管他妹子的事。」

徐漸清聞之訝然。

劉文遠安靜地坐在書房,臉色微沉,清秀的眉眼間帶著薄惱。昨日傍晚,收到妹子傳來的消息,心底對徐漸清多少是有些惱恨的。

盡管當日是如君不對,可事已至此,她到底是替你生養了兒子的女人。再則說了,小三兒是你親子,就是不顧著如君,難道連三兒也不顧麼!

是了,老二文仲不過早了幾個月出生,名字叫就起了。可到現在,三兒還沒有個正經名字。

想到這里,劉文遠端茶的手不禁骨節泛白。

徐漸清不在乎這個兒子,可自己還在乎這唯一的外甥!

听到腳步聲,劉文遠抬眸看去,卻見他夫妻二人攜手而來,怒氣登時直沖上腦門,冷笑數聲,口不擇言,「你這是甚麼意思?讓我看你夫婦有多恩愛,告訴我如君母子就是你們的眼中釘,肉中刺?」

「文遠!」徐漸清微蹙著眉,「你這是關心則亂,我和素素,是那樣的人麼……」他還待要分辯,江蒲從他身後上前,冷冷道︰「你說的不錯,她們母子就是我的眼中釘肉中刺,恨不能除之而後快。」

「你!」

劉文遠被江蒲的直接氣得臉色鐵青。

徐漸清聞言也是一愕,拉了她的胳膊,輕嗔道︰「素素,你胡說甚麼!」

「我沒有胡說!」江蒲甩開徐漸清的手,直盯著劉文遠,「但是同樣的,她對我也是恨不至于死地。」

直白到毫無遮掩話,讓兩個男人無言以對。

即便如此,劉文遠還是替妹子辯道︰「如君只是個側室,而你名媒正娶的嫡妻,娘家爵封定遠候,自己又有皇封誥命在身,她拿甚麼跟你比,和你爭呢?」

「你未免太小看你的親妹子了!」江蒲笑著落坐,「當初你們進徐府時,她還只是個投親靠友的寒門弱女,後來可不就成了徐家的貴妾。如今又有了兒子,兄長仕途又一片光明,難保她不會生出別的想法。」

說著,江蒲嫣然一笑,眸光輕轉,「說起來我倒真是佩服她的手段,為了做妾,真真是甚麼都不顧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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