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妹妹也這麼說名門大婦章節。」劉氏笑道︰「素素啊,你去挑幾匹緞子給她做兩身新衣服。」
江蒲乖巧的應了,目送劉氏牽了莫漣的手往老太太屋里去,李氏跟在後頭,背影里有說不出的滋味!
「女乃女乃,咱們是照甚麼份例做啊?」桑珠跟著出了劉氏的院門,正要叫人去庫里,忽然停下來問道。
江蒲想了想,道︰「既然太太沒說,就按姨娘的做吧。你趕緊挑去,我正好有事要和老太太、太太說,你們挑好了,正好拿來給老太太過目。」言畢,她便領著二喬往老太太院子去。
春困難消,李太君歇了午起來,人還是困乏的厲害,便叫了幾個有頭臉的婆子一起斗牌。看見劉氏領了人進來,忙站了起來。
老太太心里還不痛快著呢,冷冷地抬了眸,「你們這會走來做甚麼?」
「老太太瞅這孩子怎樣?」劉氏一點不受婆母冷臉的影響,把莫漣拉到了前頭。
李太君登進眼眸一亮,驚嘆道︰「這是誰家的孩子,長得這麼招人愛的!」
「再猜不到的,她竟是心漪的二叔的女兒。心漪也算是好的了,誰曾想她家里還藏了個天仙!」
李太君拉著莫漣看個不住,心里的不痛快也消了七分,「那你是打算著怎樣?是放到老三屋里先服侍些日子,還是……」
還不等劉氏開口。李氏忍不住搶道︰「這事也不急的,還是先放在屋里看看吧。遠的不說。就是心漪服侍了大爺多少年,才給了這個體面。哪有一挑就是通房丫頭的。也太不合規矩了。旁人看著總是要議論的。」
江蒲站在屏風前听著,嘴角咧出笑來,這個李氏到底是忍不住了。
這也難怪她,本來是想搶先霸住側室的位置,順帶著抓住兒子的心,介時正房女乃女乃再本事。氣焰也要低個三分。如今倒好,側室的位置泡了湯不說,還把兒子給惹惱了。真真是賠得徹底啊!
劉氏噙著微笑,默不做聲。
李太君听了李氏的話。有些回過味來,余家那兄妹倆即便不向著劉氏,還能不向著大孫媳婦?介時老三還不被老大拿捏在手里!
「這話倒不錯。」李太君道︰「只是一時半刻也難尋到合適的人,我屋里倒還有幾個丫頭。如今且把瓦兒調去老三屋里,這孩子我留下使幾日。左右也不著急的。」說完,轉向劉氏,又是那句客套話,「你覺的呢?」
「到底是老太太想到周到,就這麼辦吧。」
媳婦服首貼耳的表現,讓老太太心里很舒服。把莫漣交給侍立在旁的瓦兒,「你帶她去屋里瞧瞧,收拾出來,好讓她搬了進來。」
莫漣料到了開頭,卻沒有猜到結尾。此時,她縱有再多的不甘與忿懣,也只能壓在心底,恭敬地隨瓦兒退了下去。
江蒲不願與她招呼,避到紫檀的束腰高幾後。借盆景遮住自己。看她們出了屋子,悄聲吩咐小喬去攔桑珠,爾後自己才轉過屏風。
李太君見了她,眉梢處的微笑登時諒僵住了,「你來做甚麼!」
盡管老太太沒好臉色,可眾人可不敢輕慢了她,都趕緊見了禮,又有丫頭奉了茶上來。江蒲趕著叫免,隨便屈了屈膝蓋,接過茶坐了。
「文煜也到了該上學的年紀了。雖說能送去外邊學堂,可起早貪黑的,媳婦實在舍不得!再則外邊那學堂,先生講書是講得好,卻是只管文不論武的。故此,媳婦想著咱們家大門影壁的東拐首,還空著進小小的院子,正好做個外書房,請個先生來,一個月也不費甚麼。就是家中那些個小廝,也能跟著一起學。」
眼見得文煜一日大過一日,看趙勝他們上學,羨慕得不得了!江蒲一則是不舍得他起那麼大早,二來她也听趙勝他們說了,書院里先生只看得背書的,一日下來除了背就是默,再不就是臨貼寫字。年紀大些,就教做文章。
莫說旁的了,就是一些詩啊詞的,都被先生斥為雜學!這樣的老古板,江蒲怎肯把兒子交給他教。所以,才興起自己請西席的念頭。
只是這些日子事多沒顧上,剛才從劉氏院中出來,猛然想了起來,就趕緊過來說了,就怕又叫甚麼事給岔了名門大婦234章節。畢竟老爺子的身子不容樂觀。
然而她這到翻話卻出乎所有人的預料,李太君更是跟不上,哽在那里不知說甚麼好、李氏心里的算盤也還沒撥拉過來。只有劉氏道︰「這倒是好,只是有先生不太好找。」
江蒲掩嘴一笑,「如今恩科才過,京里有多少讀書相公,憑咱們徐家開句口,還怕找不來人!」
劉氏也明白,江蒲不過是諸人留些臉面,過來報備一聲,真正的哪里輪得上她們做主。
「既這麼說,那就辦起來了吧。過兩年還有兩個小子呢。」
「那……」江蒲笑著起身,「媳婦這就吩咐下去了。」說完,不等她們開口,就急不待地起身而去。弄得眾人是一頭霧水。尤其是李氏,心里還盤算著,江蒲是不是別有用意。
至于江蒲她可顧不上眾人的心思,一出了門就興沖沖地趕著吩咐人去把小院了收拾出來。又叫胡不歸帶幾個人往舉人聚住的客棧去張貼文告。
自己則回屋里去安排課表,往後幾日,除了府里的事,江蒲就忙這個「私人學校」了。從課程安排表到桌椅筆硯,她都一一過問。還要抽出時間挑人,一時間,她是忙得腳不沾地。
忙過了幾日,私人學堂總算是萬事就緒了,偏偏趕上了放榜,徐漸止名列二甲第三名。按說這于他而言,談不上甚麼天大的喜訊。況且徐漸明的事也還過去不久。
然京中的官員眼楮都是賊亮的,老頭子病在床上只剩了一口氣,徐家老二又是死在流放之地,哪里能和徐漸止相比。要知道,他雖是個二甲第三名,卻承蒙聖恩也參加了宮宴!
因此自放榜後,徐家一時間又是賓客盈門道喜之聲不絕于耳。許是看著小兒子高中,徐孜需總算放了心,一口氣沒上來,喜事變白事,徐家再次辦起了喪事了。
徐孜需在床上拖了這麼些時日,江蒲差不多的事都準備齊了,再加上才剛練過手,辦起事來江蒲是有條不紊,一絲不亂!
「今朝是頭七,來的人怕比前幾日要多。飯菜茶點你要多備些。」
天還蒙蒙亮著,徐漸清夫妻倆就已起身洗漱了。
江蒲抹均了臉上的香油膏,端起蜂蜜水喝了兩口,「我看未必。報喪那日,我只怕會來的人多,趕著去外邊定了飯菜,誰曾想他們禮倒是送來了,人卻不來。累得咱們連吃了幾日的剩菜。」
徐漸清披了麻衣,系了麻繩道︰「人來不來不干咱們的事,若是短了東西,白招人笑話。」
江蒲恨道︰「那起人也太實在了。見你要丁憂了,就遠著咱們了!」
徐漸清冷笑了兩聲,「我倒是想丁憂呢,哪里又能夠呢!」說著理了理衣服,向妻子道︰「你吃過飯再出來吧。不著急的!」言畢,抬腳出了屋子。
江蒲追出去道︰「老三等會去換你,我給你備些老鴨香菇五米粥。」
徐漸清擺了擺手,大踏步地出了院子。
江蒲這邊吃了過飯,又往小後院辦了事,才過李太君這邊來。
老太太屋里雖不比徐漸明那會人多,可甄家母女和李氏母女還是陪著的。
「我十幾歲進徐家的門,操勞的一世,臨到老了偏還遭這樣的罪!老天也是瞎了眼,留我這老婆子在世上白費糧食做甚麼!」
李太君青年喪夫,晚年喪子。雖說母子間多有嫌隙,可到底是親生母子,哭起來,眼淚是嘩啦啦止不住。
李家太太陪在旁邊勸道︰「這也是沒法子的事,如今老太太到底保重些,不然他父子在地下也不安生了。」
甄家母女也勸道︰「老太太只當是心疼太太女乃女乃吧,若是哭壞了身子,可不又是給她們添事。就是地下的人擔不起呀!」
兩家人圍著李氏好話勸個不住,坐在旁邊的劉氏則呆呆的出神。他們夫妻間早就談不上甚麼情份了,然而兩人終究是相伴著過了一世,傷心未必,可是心酸難過總是少不了的。
而侍立在太君身後的李氏,則是哭腫了一雙眼楮。徐孜需不在了,兒子三年的孝的是跑不了。雖說有心里準備,可是事到臨頭,總還是有些憂心的。
畢竟照規矩,徐漸清應當卸去所有職務,在家丁憂三年
三年啊!能發生多少事。三年前,徐府當家的,好像還是劉氏。而今卻已日大女乃女乃說了算了!
徐漸敏雖得封賢妃,可畢竟不曾養下皇子,五妃之首的位置未必就穩。再則說了,還有幾日就要采選了,新人入宮,她的恩寵又能持續多久?
李氏滿月復的擔憂,皆化作眸中的熱淚,所以,她哭得份外的傷心。
听見小丫頭報說,「大女乃女乃來了。」甄、李兩家都站了起身。李茉和甄思宜還款款行禮,「大嫂子好。」
江蒲沖她們淡淡一笑,虛扶道︰「兩位妹妹快請起來。」說著,便向劉氏回話。事情雖是她做主,可到底要回劉氏一聲才是。
劉氏一面听,一面點頭,「你操心就是了,我精神實在是不濟。」
江蒲遲疑了會,正待說甚麼,卻見個婆子急沖沖地趕進來,稟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