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蔭底下涼風細細,淡淡的清香時斷時續名門大婦237章節。
太陽升上了正天,陽光也變得熾烈了起來。徐漸清父子幾個戴了斗笠遮陽。江蒲坐在兒子身邊,瞅著河面上的浮標,焦急地問道︰「還沒有魚咬鉤麼?不然,咱們換個餌吧。」
「娘,釣魚要心靜才行。你這樣走來走去,又不停的說話,把魚都嚇走了!」文煜很是無奈翻了個白眼,他真的是不明白,為甚麼只要有爹在,娘親就會變得比自己更像個孩子!
自己也真是昏頭了,才會答應跟娘一起和爹比試。文煜瞅了瞅腳邊空空的水桶,小大人似的嘆了一聲。今天看來輸是輸定了。那會娘親是怎麼說來著?噢,贏的人可以讓輸的人做一件事。現下只但願親爹能心疼心疼兒子,手下留情!
「臭小子……」江蒲才罵了個開頭,那邊徐漸清又提起了一條尺余長的大魚。
趙勝一邊幫著收線,一邊笑著向文煜道︰「你沒釣著就沒釣著吧,反正今朝魚是盡有了的!」
母子倆皆怒目而視,卻又無可奈何。恰好趙顯媳婦送酸梅湯過來,橫了兒子一眼,訓道︰「你怎麼跟女乃女乃、相公說話的?真是越發的沒規矩了!」
江蒲得意的做沖趙勝著怪臉,心下暗道,叫你挖苦我,挨訓了吧!
文煜看在眼里,無語望天……為麼自己會有這麼個娘喂!
「有魚咬鉤了。」
徐漸清淡淡的一句話讓母子倆激動不已。「快快快,收線啊。別讓它跑了!」
「我在收啊名門大婦章節!你別搶麼。」
母子倆手忙腳亂的提起了魚桿,結果……
趙勝先就「哇哈哈」地放聲大笑。徐漸清莞爾一笑,就連趙顯媳婦也掩了嘴微笑。
江蒲和文煜則盯著魚鉤上那條寸把長的小魚,齊齊睜大了眼。
「兒子啊,咱們做人要厚道,那還是魚苗苗呢,不能就禍害了它!」江蒲整理整理了神色。故作清高。
文煜分明羞到臉紅,還假仙地點頭道︰「不錯不錯,現下正是魚苗長大的季節呢。」說著,就把那小魚當燙手山芋似的丟回了河里。他這翻舉動。更是讓眾人笑個不住。
而他母子倆全當沒听見,沒事人似的,又裝上魚餌,再次拋桿。
時近晌午,文煜的水桶里還空空如也,徐漸清收了釣桿,把桶里的小魚都放了,走到他們母子身邊,「日頭毒起來了,別釣了。」
江蒲咬了咬牙。賴皮道︰「那你的魚分咱們一半!」
「哪有這樣的!」徐漸清還沒開口,趙勝就嚷了起來。
江蒲陡立起身,沖趙勝插腰道︰「臭小子你懂甚麼,一邊涼快去!」爾後換了笑臉,挽了徐漸清,「不是說,你的就是我的麼?這會兒不會說話不算數吧!」
文煜微張著小嘴,萬分佩服娘親的厚臉皮。或者,她老早就打好了算盤?
徐漸清笑了笑。「是啊,我的就是你的。所以,還分甚麼呢。」
「那……」江蒲趕緊道︰「咱們算是打平手了!」
徐漸清忍不住笑出了聲來,調侃道︰「何止是平手,娘子可比為夫本事多了!」
江蒲才不管徐漸清的取笑,得意地向兒子道︰「我就說了,咱們斷沒有輸的道理的!」
文煜小大人似的,一搖三嘆,提著空桶往樹蔭下走去。
此時,樹蔭下已擺滿了吃食,旁的也就算了,惟獨正中間那一大盤五彩涼面,最是讓人驚嘆。
胡不歸他們從來沒見過彩色的面條,不由嘆問道︰「這是咋做的呢?」
梅官盛了碗遞過去,橫了江蒲一眼,「這是咱們女乃女乃閑著沒事,想出來的!」她的語調,重重地落在「閑著沒事」四個字上,不滿之情溢于言表。
胡不歸听著不大對,便沒在追問。而坐在他身邊的另個軍漢卻是直腸子,「咱們姑女乃女乃真真是本事呢?這面條是咋弄的呀?改明咱們自己做去……」
「自己做!」梅官又斜了江蒲一眼,「你知道這個多麻煩麼?那綠的是薺菜面,青的是苦瓜,黃的是南瓜,紅的是莧菜。先把瓜菜榨出了汁,然後用菜汁和面,再 成頭發絲粗細的面條。用清水煮一遍,再用去了油皮的雞湯慢火小煮。放涼了,再擱鹽、醋、蒜茸、芝麻、香油,胡椒面,八角茴香。最後,再把雞蛋餅、胡瓜切成絲,放進去一齊拌均。為了這一碗面條,是費了多少工夫,去了多少東西。」
眾人听罷,無不嘖舌。好麼,一碗面條居然也能弄這麼多花樣來!
江蒲訕訕地笑了笑,「我這不是閑麼。」
「你啊!」徐漸清無奈地瞅了她一眼,「真真是個孩子,竟是一時都閑不住的。」
徐家諸人圍著笑鬧吃飯,全沒留意遠處有一輛馬車停了下來。直待,一個嬌柔溫雅的女子走到近前,「這不是徐大人麼?」
徐漸清聞聲抬頭,忙站了起來見禮,「秦姑娘。」
眾人都隨徐漸清站了起來,江蒲雖不認得那女子,可她身邊倜儻清俊的男子,卻是再熟悉不過了!。是已官拜樞密院修撰的劉文遠!
「這位想就是獻懿昭睿夫人了吧。」那姓秦的女子走上前,親熱地挽了江蒲的胳膊。
江蒲陪著笑,求救地看向徐漸清。
徐漸清笑道︰「恆王殿下不在別莊麼,姑娘這是回府,還是?」
「因府中有事,外祖父不在莊里,我是因著今日天氣涼爽就出來走走,這會正要回別莊呢,徐大人不如一起。」說著,又轉向江蒲,「夫人才名,我是如雷貫耳。就連柳娘子對夫也是贊不絕口的!」
「柳娘子?」江蒲先是一愣,爾後問道︰「難道三娘在恆王府?」
秦秋韻笑道︰「听夫人這麼說,顯見是相熟的。她這會就在莊子上。正好一會呢!」
江蒲睜大了眼楮,腦子里一團漿糊。
柳三娘不是被拘在宮里麼?怎麼跑到恆王的別莊去了?
徐漸清笑道︰「姑娘盛情相邀,原不該辭,只是咱們這一大家子人,只怕撓了姑娘清靜。」
「徐大人言重了,我獨自在別莊里正嫌冷清呢。再則說了,我好容易踫上了夫人,定是不放她去的。」
「這……」
夫妻互視一眼,江蒲道︰「不然,讓文煜他們先回去吧!左右我也許久沒見過三娘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