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中的晌午,陽光熾然依然名門大婦章節。
四位皇子怯懦地站在太陽底下,汗珠沿著腦門大滴大滴的滾落。皇帝坐在書齋內批閱奏疏,後妃坐在外邊,心里焦急卻又不敢做聲,只是不時地向處張望。
「去,」終于皇後發話了,「把跟幾位殿下的內侍給本宮傳進來。」
崔尚宮畢恭畢敬地走出去,把四位皇子的貼身內侍喚了進來。
「奴婢叩見皇後娘娘,並諸位娘娘。」
凌皇後冷眼一 ,「說吧,是哪一個慫勇殿下胡鬧的?」
這四個人貼身照顧皇子的,可以說是又當爹又當媽,雖只是個七品的餃,可平時在宮中,那也是份外尊榮的。這有起自然就有弱了。
皇子被罰在太陽底下站在,他們早就做好當替罪養的準備了。只是想著讓別人出頭,所以才拖到了這會。現下皇後開了口,四人換了記眼神,二殿下的內侍,名喚萬俟殷者,膝行上前。
「奴婢該死,求皇後娘娘責罰。」再怎麼說,也是自己小主子出的主意,自己不應,又叫誰應來!
侍立在旁的張嬪,不等皇後開口,先就一耳瓜子扇了過去,指著萬俟殷罵道︰「你個下做的閹貨奸豎,好好的皇子都叫你們帶累壞了。這會皇後娘娘不問,你們還待不說呢!」
張氏氣得渾身發抖,不過她氣卻是,這萬俟殷為何要出來應承名門大婦章節。照說。應該是老四那邊答應才是啊。一來四殿下年紀下,陛下不會如何責罰。二來。如今四殿下養在皇後宮中,可比著他三位兄長尊榮些。
如今自己這邊應了。陛下就算不怪罪,可心里又會怎麼想!
「好了。」凌皇後不輕不重地道︰「妹妹消消氣,陛下還在里邊呢。」她一面說,一面叫了萬俟殷道︰「自己去陛下那里認吧。」
「是。」萬俟殷磕了個頭,抹了嘴角的血沫子,起身往內殿而去。
皇後嘆了聲。先向嬪道︰「妹妹們且先回去吧,免得人多招陛下心煩。」說著,便拉了徐漸敏進去。
其他宮嬪是巴不得這一句,應了聲。頓時就散了。只有張、齊、衛三人遲遲不肯離去。張氏思來想去,最後求著延福宮總管——芮則。
「芮常侍,你就當可憐皇子,去請昭睿夫人過來說說情。她是客人,陛下總要買她幾分薄面的。」
萬俟殷進去認罪,張嬪真擔心陛下動起怒來,會動板子。而皇後和賢妃,張嬪可不認為她們能勸得住。
芮則瞅了張氏一眼,冷冷道︰「張嬪娘娘,陛下這里動著怒。奴婢怎麼敢自作主張。況且……這只怕不合規矩。」
因著顏氏的事,宮中上下無不對夫人側目,這會再把夫人搬過來。勸不住,落了顏面。勸得住,那更是要流言四起了。
再則說了,自己還真找不到幫她的理由!
張嬪見芮則不應承,也只有咬牙暗恨的份。
皇後和徐妃進了內殿,見萬俟殷還跪在地上。她二人互換了一記眸光,試探著道︰「陛下……皇子們年紀都還小。倘或曬壞了可怎樣?就是要罰,也換個法子……」
「所以……」明泰帝冰冷的眸光從奏疏上抬了起來,語聲冷厲,「你們就弄了個奴婢來糊弄朕麼!」
「臣妾不敢。」二人忙跪了下來。
皇帝從案上下來,沖她兩個嚷道︰「你們也瞧瞧人家那孩子,年紀也跟老三差不多年紀,卻是樣樣拔尖。就是人品也端正。小小年紀敢做敢當,可咱們那幾個呢?有當時就溺的,還有兩個出聲都不敢出,一樣是長于婦人之手,怎麼就差了這麼多!」
凌皇後被皇帝最後一句話傷到了心。自從被江蒲提點過,自己是時時以嫡母正室約束著自己。陛下寵幸了哪一位,自己一早上定要送一盅紅棗雞蛋羹過去。就是四位皇子,他們的吃穿用度,也是自己親自過問。可到頭來,自己還是及不上那個女人!
或者不論自己怎麼做,在陛下眼中都不能與江蒲相比。她抬起冷怒的眸光,正要開口,外邊內侍急急稟道︰「陛下,三殿下和四殿下暈過去了!」
老四在皇後身邊養了小半年,即便談不上甚麼母子之情,可皇後倒是把希望全寄托在他身上的!
皇後心里清楚,隨著采女入宮,聖寵于自己而言只會是越來越遠。再則自己年紀漸大,想要養下嫡親皇子,估計是不大可能了。
好在皇四子年紀還小,多少能當親子似依靠。因此,一听得內侍報稟,她登時的淒厲號啕痛哭,「我的兒啊!你這是在遭甚麼罪啊!」
皇後一面哭,一面就爬起身沖了出去,徐漸敏趕緊扶著跟了出去。明泰帝微蹙了眉頭,也踱步跟了出去。
兩位皇子已被抬進了殿,劉媛撲在兒子在身,痛哭不止。見皇帝走了出來,勉強忍了淚,站到一旁抽噎。皇後看到老四剎青著小臉,可顧不得皇帝還在身邊,撲了上去,兒一聲、肉一聲的放聲痛哭。
徐漸敏一面勸,一面叫宮婢們去端井水來給皇子抹身子,又吩咐芮則,「你趕緊去請御醫來。」
明秦帝見兩個小兒子蔫蔫地暈著,皇後並幾位宮嬪又都抹著淚,心底多少有些悔意。然而不絕于耳的哭聲,卻讓他一陣陣不耐。
「好了。」他冷冷的喝住殿內的哭聲,「不過曬了會日頭,就這個樣子!你們還有臉嚎喪!」
齊、衛二人是嚇的不敢出聲,可皇後卻抹了淚,發狠道︰「陛下,皇兒們雖有錯,可也不能這樣罰啊!他們年紀都還小,出了事,咱們悔都悔不來的!」
眾人見皇後這般頂撞皇帝,都傻了眼,徐漸敏扶著皇後勸道︰「娘娘,先把兩位殿下抬回去,著御醫看過再說吧。」
皇後一則是惱,二來也是做給陛下看。畢竟四殿下不是她親生的。如今她這麼鬧一場,陛下此時或者惱,可是過後未必不覺得她是個慈母。
徐漸敏念頭未息,明泰帝的臉色就緩了三分,「罷了,把萬俟殷那個奴才拉出去,杖責四十,打發到雜役司去。老大、老二也都起來吧。今朝且先不罰,過幾日圍獵,若成績不好……」說著,皇帝重重地哼了聲,拂袖而去。
是夜,徐漸敏從皇後那里回來,剛一進門,就有宮婢上來悄聲回稟。
徐漸敏愣了下,才要伸手去挑水晶簾,明泰帝就從里邊走了出來,燭火映在他冷俊的面上,有說不出的迫人氣勢。
徐漸敏行過禮,起身笑道︰「陛下不用擔心,兩位殿下不過是受了些暑氣,過兩日就……」
然而明泰帝卻用一句,隔了十萬八千里的話,打斷她︰「怎麼,顏氏竟不在你這里?」(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