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蒲一言未了,二喬應聲就要來拉人名門大婦章節。李茉慌得忙躲到老太君身後,「老太太救我!」
孫媳如此不放自己在眼里,李太君真真是怒不可遏,擋在李茉身前,厲聲道︰「你要趕她出門,索性就把我老婆子一起出去好了!」
一直在旁邊看戲的劉氏,見鬧到了這份田地,趕忙上來喝斥江蒲,「你這是做甚麼,有話好好說就是了。」又向李太君道︰「老太太可千萬莫要這麼說,媳婦怎麼當得起呀。」
老太太真要離家了,那可真是要轟動京城了。老大年紀輕輕地登上了戶部尚書的位置。多少雙眼楮盯著,多少人等著拿把柄。
鬧這麼一出,可算是正中了他們下懷!
而這其間的利害關系,江蒲又何嘗不知。老太太這一手,不論是真是假,還真是震住了人!
不過,你有張良計我有過牆梯。
江蒲噙著冷笑,語出驚人,「老太太不用如此,是我沖撞了老太太,我走就是了!二喬,去叫桑珠、梅官收拾東西。」言畢,也不給眾人回神的時間,轉身出門。
「好好好,」李太君氣得渾身亂顫,「你有本事走了沒不要回來!」
劉氏卻蹙了眉,心底冷笑不斷,她倒真是會打算盤。且慢說府里現下事情正多,缺不得她。就是沒事時,她身後有定遠侯府撐著,服低做小的最終還不是徐家。
更何況,她還頂著昭睿獻懿夫人的名頭,不要回來。說得容易。那也得問過陛下才行。
姜夫人和兒子在校場操練家將,忽听僕役傳報,「姑女乃女乃來了名門大婦章節。」
母子二人自是趕著接了出來,卻見她大包小包的從車上拿下來。就連文煜兄弟倆也帶了來。看著像是要在這里長住呢。
文煜兄弟倆一見了姜殳就都沖了過去,直嚷著要去校場。
姜夫人先吩咐兒子和家將好生看著小兄弟倆,才轉頭向江蒲笑道,「你這是甚麼意思呢?瞅著我在這里就這麼囂張跋扈!」
江蒲幫著二喬將秦秋韻扶下車,放到春凳上躺了。抬了進去。才嘟嘴向姜夫人道︰「過來住幾日。不行麼?」
姜夫人掃了眼秦秋韻,便猜出了個大概,「你們太太又把秦丫頭怎麼了?」
嫂子一問,江蒲是氣不打一處來。 哩啪啦一通訴苦,「我是真不知道兩個老太婆是怎麼想的。阿晴落到這般田地,雖不是徐家的錯,可到底也要擔幾分干系。怎麼就容不下她一個病弱孤女。難道她們心里半點愧疚都沒有的麼!」
姑嫂二人且行且談,姜夫人听罷,不由笑嘆道︰「你呀!老話果然說得沒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你這一根腸子通到底的直性子,真是一點都沒有改。這些日子朝上參劾恆王的諫疏還少麼?所謂牆倒眾人推,不推已算是厚道,哪里還有收留罪臣眷屬的道理,就不怕惹禍上身麼?」
這個道理江蒲何嘗不明白,只是要她丟開秦秋韻不管,她實在是做不到。
「再則說了。」姜夫人剜了她一眼道,繼續道︰「你既想要留秦丫頭在家里住,你就該忍氣吞聲一些。如今鬧成這樣,你倒不是怕的,可秦丫頭還怎麼住得下去!」
江蒲苦了臉道︰「我也是一時火氣上頭,沒有顧慮到。」
姜夫人氣忿忿地往她腦門上一戳,「你這性子啊!」
自進京後在府里江蒲是說一不二,性子難免養得驕橫了些。再則也確是被秦秋韻嚇得著了急,才會做出這麼欠考慮的事來。只是此時後悔也來不及了。
「我倒是有個地方安頓秦姐姐。」連山笑盈盈地走過來,道,「清源郡王,算起來和她也是兄妹。妹妹住哥哥家里,天經地義。況且府里就只郡王,也沒人說三道四。」
听了連山的安排,江蒲算是放心,登有了逗樂的心思,掩嘴笑道︰「你還不是王妃呢,就做起郡王府的主來了!」
連山沒有半點的臉紅,只是眸光一橫,「我好心替姑媽出主意,姑媽反倒打趣我,這好人真真是做不得。」
江蒲還待要回駁,梅官急急走來稟道︰「大女乃女乃,秦姑娘醒了!」
三人聞言急忙趕了進屋,秦秋韻臉色還是慘白一片,而原本空洞的眸子,在看見江蒲後亮了起來,雪白小巧的嘴唇,哆嗦著問出一話,「素姐姐,你告訴我,為甚麼陛下突然會把楚家宅子賞給你們?為甚麼徐大哥能升任戶部尚書?」
听見秦秋韻的問話,江蒲總算知道李茉和她說了甚麼。只是江蒲嚅著嘴唇,一個字也說不出來。雖然自己並沒騙過她,可是靜之在扳到恆王的事上,出了大力卻是事實。
連山見姑母不做聲,便替她勸道︰「姐姐現下養好身子要緊,何苦問那些不打緊的事。」
秦秋韻恍若未聞,溫和秀氣的眸子漾著水氣,顫抖的聲音帶著一絲冷厲,「還望素姐姐實言相告。」她早已明白了其中原緣,卻偏要听江蒲親口道出。
江蒲情知躲不過去,深深一嘆,在她床邊坐下,極平緩地道︰「你也知道,朝上的事情我從來是不聞也不問的。所以,也是到老王爺出了事,我才听到消息。至于靜之,陛下心月復近臣,若說他沒參于其中,莫說你了,就是我自己也不信。只是我想著,朝上的事歸朝上的事,咱們的情份總是不變的。」她一邊說,一邊去握秦秋韻冰冷的手。
「多謝夫人實言相告!夫人這些日子照顧,秋韻銘感于內。」秦秋韻冷冰冰地揮開江蒲的手,叫了雲裳就要揭被下床。
江蒲趕緊攔道︰「你這是做甚麼?不要命了麼?大夫可是說了,你要好生靜養一段時日。」
「姑娘。」雲裳也含著兩泡淚,要勸又不敢勸。
秦秋韻倚著雲裳搖搖欲墜,一對眸子冷若冰窟,「這個就不勞夫人操心了。」言畢,倔強地往屋外行去。
江蒲又急又痛,兩步搶上前攔,苦言求懇,「我知道你惱我,可到底養好了身子再走。介時,我絕不攔你。」
連山也幫著勸道︰「是啊秦姐姐,何苦和自己過不去呢。叫老王爺知道了,他豈不是要心疼死了。」
听人提起外祖,秦秋韻熱淚直滾,喃喃地道︰「若不是我,外祖何至于此。」說著,抬起冷狠的眸子,盯著眾人,「龍椅寶座的主人指不定就換了。」
她認了死理,眾人還能說甚麼。
秦秋韻虛弱地冷笑兩聲,「我自己眼拙,錯認了一個又一個,也怨不得旁人。既如此,我是死是活也由天去,不用夫人費神勞心。」她的眸光盯著江蒲,嘴上吩咐道︰「雲裳咱們走……」
「走」字的音還沒落,姜夫人一個手刀落下,她的身子就已軟倒。
「姑娘。」雲裳牢牢扶著她,滿眼驚恐地瞅著姜夫人。
「還呆著做甚麼呀!」姜夫人沖丫頭們喝道,「趕緊扶秦姑娘到床上躺著呀!」(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