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吹了整整一天,終于是停了(毒舌將軍的糊涂妻77章節手打)。夜深,皎潔的明月竟然露了出來。月光,泛著雪色照在走廊上,很美,月色清涼卻透出無限的蒼茫,讓人透骨。
耳听得街上傳來打更的聲音,已經三更了,可是諸葛玨卻一點睡意也沒有。
諸葛玨靠坐在床頭上,緊緊地抱著已經熟睡了的女子。他已經維持這個姿勢四、五個時辰了,整個後背、臂膀都極其不適的僵硬著,可他仍然不願意動。她好不容易睡著,哭著睡了過去,他怎麼忍心在這個時候吵醒她。
女子安然的伏在他的胸口,益發襯得一張臉嬌小如荷瓣,容色明淨似水上白蓮。臉上還留著清晰的淚痕,濃密上翹的睫毛上還掛著淚珠,看起來尤其楚楚可憐。
屋子里安靜極了,甚至能听到她的呼吸聲。可也正是這樣,諸葛玨覺得幸福極了,整顆心都透著平靜,他從來沒有覺得這樣安靜過,此時才發覺到,這或許就是他最最想要的東西吧。他輕輕嘆口氣。
忽然,懷中的女子緊緊皺起了眉頭,嘴里發出痛苦的申吟聲,似乎是在叫著一個名字。緊接著,她整個人都跟著劇烈的掙扎了起來。諸葛玨緊張的、用著極其不嫻熟的手法,拍著她的後背,用來安慰她。
「小潭!」一聲驚恐的驚叫,夏淩猛地坐起身來,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諸葛玨連忙握住她的雙肩,讓她回過頭來看著自己,放輕聲音說道︰「凌兒,做噩夢了嗎?」。
夏淩呆呆的看著他,還有些回不過神來,一雙清澈的眼楮睜的大大的,眼里都是恐慌。半晌,眼眶突然紅了起來,跟著眼淚就冒了出來。
「諸葛玨,我、我害怕。」
「我就在這里。」諸葛玨伸臂抱緊她,拉過被子緊緊的包裹住她的身體,「不怕,我在這里。」
「諸葛玨,我夢到我最好的朋友小潭了(毒舌將軍的糊涂妻77章節手打)。」夏淩渾身不可抑制的顫抖著,好像非常非常冷的樣子,「她在一個漆黑的巷子里跑,後面有狼在追她,它們張著血盆大口要吃了她。她大聲的叫著我的名字,讓我救救她,可是我救不了她,她渾身都是血。然後、然後小潭突然變成了承幀,那頭白頭發尤其明顯,他對我笑,我離她越來越遠,怎麼也抓不到他。他們是不是都要離開我了?是不是討厭我了?我不想讓他們離開我,我需要他!」
「諸葛玨,你是不是也會離開我!我害怕!我真的害怕!」夏淩死死的抓著他的胳膊,指甲深深的陷入到肉里面,血都流出來了。
「我在這里。」諸葛玨第一次感覺到無助,無措,除了抱緊她,什麼辦法也沒有,「凌兒,我在這里,我永遠都不會離開你。永遠都不會離開你。」
「……」
……
夜晚,就在這樣一個混亂的情況下度過。
清晨時分,宋大夫便被請到了青山院,幾根金針下去之後,身體的熱度終于有了減退的跡象,人也不再說胡話。
小猴子光著上身,悲傷背著幾根荊條,跪在臥房門外的院子里。雖然青山院有溫泉以致沒有積雪,可濕冷的石頭還是把他的膝蓋咯的通紅。他低著頭,懊惱的看著眼前的石階。
「活該。」諸葛慕雲一身銀白的袍子,抱著臂膀斜靠在回廊的柱子上,有些幸災樂禍,早就看他不爽了,這次機會難得,非要好好挫挫他的傲氣,「早就告訴過你,凌兒可不是你能隨便的主兒。這下可好了,四哥不扒了你的皮才怪。」
小猴子抬頭瞥了他一眼,翻了個白眼。要不是師父把通靈陣法的事情告訴那個女人,他也不會有個下場。不過一日為師終生為父、父債子還,而且事情追根究底,還是自己說漏的嘴,所以他心甘情願挨罰。
「你能自覺的來負荊請罪,說明你不笨。不過呢,晚了。你早干嘛去了,非得要知道錯誤了才想到要改正,那為什麼不在犯錯之前就避免呢。可別怪我沒提醒你啊,青山院看起來挺好吧,可是這里面的道道可多呢……」諸葛慕雲說的興起,眉飛色舞的,壓根兒就沒注意諸葛玨已經站在他的背後。
「知道我四哥手底下的人為什麼那麼服他嗎?這都是打出來的。各種各樣的刑法,連天牢都沒得比。上回一個女僕私自出逃,被四哥抓了回來,那個叫慘啊。嘖嘖嘖,這可是我親眼看見的。就你的情況啊,我算算得受什麼罪,抽筋、扒皮、碎骨、老虎凳、辣椒水……哎呀呀,我都不敢說了。」正說著,他覺得氣氛不對,就回頭看了一眼。猛地對上諸葛玨那雙淡定的雙眸,一下子噎住了,咳得要都彎了。
小猴子沒憋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看到諸葛玨的眼楮移到他的身上,又拉下了臉。用力磕了一個頭,說道︰「四少爺,小猴子知道錯了,您要殺要剮小猴子都沒意見。只是求四少爺不要怪罪我師父,一切責任由我來承擔。」
「知錯?」諸葛玨雙眉一挑,清冷的看著他。
小猴子梗著脖子,想了一會兒,忽然重重的磕了一個頭,說道︰「四少爺,小猴子沒覺得自己做錯。司馬大人為了少夫人做了那麼多,付出了那麼多,難道這些事情不該讓少夫人知道嗎?司馬大人不告訴少夫人是不想她內疚,可小猴子卻認為她應該知道。一個人為另一個人付出,換種說法就是欠債。所有的債都是要還的,這是那個人的義務,也是理所應當,不管付出的那個人是不是想要他還。若少夫人真的是因為她知道了而不開心,而不是因為內疚而不開心,那小猴子沒話說,這也說明少夫人此人性質不佳。可少夫人能去醫館找我師父,就說明她想知道。而且瞞著少夫人,少夫人也不會開心的。」
「說完了?」
諸葛玨定定望著他,一貫清冷的表情絲毫沒變,但眼中卻射出幾分冷意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