驀然回首，一雙狹長的丹鳳眼引入素禪的眼簾，褐色的眼瞳中溢出滿滿的笑意，閃動著光彩，如一汪春水般令人沉溺。柔情似水，不過爾爾。
愣神之際，素禪已經機械地被蘇染岩輕按住了肩膀，轉身。
一高一矮的兩個身影出現在明鏡中，不同于普及的銅鏡，面前的是一面比人高的銀鏡。耳鬢感受到溫熱的氣息，素禪定楮一看，原來他已經俯首在耳邊。
「我知道你府中閨房內用的是一面銀鏡，這東西很少見，不過以你的能力弄到一面也是情理之中。」
「你調查我！」回過神來，素禪立刻警覺道。
完全不在乎對方質問的語氣，蘇染岩嘴角噙著笑意，「我看你喜歡便讓人從異域弄了這麼一面。」繼續甜言軟語，「你不是想見我的女朋友？看銀鏡就好，可惜現在她穿的不是女裝，否則……」
「夠了！」掙月兌開蘇染岩覆在自己肩上的大掌，素禪打斷道，「如果我們除了同學之外，還有什麼關系的話，只能是合作，你應該清楚，有生之年，我永遠只能是寧相的兒子……寧素禪。」
蘇染岩聞言，眉目輕佻，嘴角笑意依舊，「世間萬物，皆有轉機。」凝視著面對自己神色凝重的素禪，蘇染岩也不多言，「我會派人將這面銀鏡送到寧府，不要拒絕，我送出的東西，決不收回，一如我說過的話。」如春日陽光般溫和的語音，卻透露著不容駁回的語氣。
「我……」素禪不知如何開口。世間萬物，皆有轉機。自己又何嘗不希望如此，在這里如普通人家的女兒般快樂成長，無憂無慮，芳華及笄，碧玉年華遇到自己的另一半，平凡一生，不求富裕殷實，只求平樂一生。可是素禪知道，當她躺在娘的懷中醒來時，當爹爹讓他以男裝示于人前時，她就知道，自己的人生已經決定。原本以為遇到葉佳啟，她看到了未來，可不想當年的事竟然與他有關，以為一切又回到原點，不抱希望，此刻卻又听到蘇染岩的話，她不是懵懂無知，這段時間來他的陪伴她清楚，他的幫助她心知。此刻他已經如此明了的說出，自己如是說出的話，並不是完全的否定他的一切，只是還沒有想清看清認清現狀。她需要時間，好好地想想。
也許是看出了素禪臉上的猶豫，蘇染岩也不急于一時，伸手做了個往外請的手勢。他給她時間，等她的答案。一切盡在不言中。
「少爺。」門開了，見素禪臉上陰晴不定，涼叢迎上去喊到。奇怪，不是說要和哪家的小姐談生意上的事嗎？怎麼這麼快？
「嗯。」素禪心不在焉地應了一聲，「我們先走。」知道蘇染岩不會強留，卻還是不想做停留。
涼叢不多言快速跟了上去。
身後，蘇染岩朝蘇舟吩咐了幾句，也離開了。
街上熙熙攘攘的行人，嘈雜的鬧市一如此刻素禪的煩復的心緒。
「素禪師兄！」思緒被一聲悅耳的女聲打斷，隨即一串叮咚聲飄入耳中。不用看都知道是誰。
「師兄，知不知道葉師兄在哪兒？」叮當俏麗的身影出現在素禪的視線中，遮住了午日耀眼的陽光。
咦？不是應該找蘇染岩嗎？
由于那日蘇染岩與武叮當的比試素禪不感興趣，自然沒去，也就不知個中緣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