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型師一邊給花映月修飾一邊稱贊︰「連太太,你是我接待過的最漂亮的客戶。」
花映月恰到好處的維持著微笑︰「多謝。」
她在鏡中看著自己的頭發被盤成優雅的發髻,露出修長白淨的脖子,臉頰薄施脂粉,就像一個被精心打扮的玩偶,即將被推出去接受指點。
「好了嗎?」池銘換了身禮服走進來,掃了她一眼,對造型師露出贊許的表情,「不錯。」
「謝謝池少夸獎。」
池銘身後的楊學拿著一大一小兩個紙盒子,他示意服務生把大的盒子打開︰「這雙鞋是配禮服的。」
服務生立刻拿出鞋,半跪在地上給花映月穿,池銘親手打開小盒子,里面放著一個精雕細刻的木盒,揭開蓋子,黑色絲絨上,鉑金瓖翡翠的首飾流光溢彩,旁邊有人識貨,不由得低低驚呼。
「我們是一個中學的,認識那麼多年了,學妹結婚,學長該給一份賀禮,本來昨天就該送上,只是今天東西才到手里,配這件禮服應該很合適。」他溫柔開口,風度翩翩的把首飾遞給造型師,伺候她帶上。翡翠是現在千金難求的老坑滿綠玻璃種,綠得像一汪湖水,項鏈,手鏈,耳環,一套下來,價值以千萬計,這樣的大手筆讓眾人都有些吃驚。
若只是校友,禮未免太重了。
花映月竭力把諷刺給壓制住,不露一點在臉上。翡翠很美,瓖工精致,可是鉑金底座的式樣,是鎖鏈。
不過是華麗的寵物項圈,鎖住了她的自由。
他攜著她走出美容沙龍,一路溫和關切,一大群人把他們送到車上,待到那輛拉風的加長車遠去,都開始竊竊私語。有人覺著池銘關懷過度,似乎兩人有舊,有人認為這不過是因為連青和他關系太好,因此額外照顧。
池銘撥了電話︰「我們大概還有半小時到會場……你在門口接她?也是,公眾形象,哈哈。今天她是夠漂亮的,不至于丟你的臉。」
花映月眼皮跳了下,一言不發,盯著自己涂了透明甲油的指尖。
他掛了電話,把手機放一邊,懶懶的整了整領結,問她︰「送你這樣的大禮,你怎麼一句話都不說?」
她抬起手腕,看著那一環扣一環的鎖鏈,緩緩吐了口氣︰「謝謝,破費了。」
他對這回應明顯不滿意,淡淡挑起眉毛,目光深沉︰「我怎麼覺著你很不滿意?你瞧不上?」
其實她在辯清楚首飾細節之前,心是狠狠的顫了一下的,他這樣大手筆的送她禮物,費這麼多心,讓她心底浮出些許憧憬,只不過很快,鎖鏈的造型讓她胸腔這一點點熱煙消雲散。
他還想她高興?
她用力的咬了下牙齒,對他微笑︰「怎麼可能瞧不上?我很喜歡。」
他輕輕的笑,握住她的手,那麼涼,和她腕上綠瑩瑩的翡翠一樣。明明難受得要死,都能笑了,挺好,開始學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