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襄隨著紀岩的目光往外一看,見郭景辰在花園里逗鸚鵡,微微有些慌亂。這是佔據她內心最柔軟部位的人,她只想傾盡全力庇佑他,把他藏好,紀岩這麼髒的家伙,哪兒配打量他!
剛才她實在是疏忽了,應該對他說一聲,讓他在自己與人議事的時候,不要到花園的這個地方游玩。不過,再怎麼懊惱也沒用,紀岩已經看見了他。
他笑著說︰「果真是人靠衣裝啊。」
「此話怎講?」
紀岩凝視著外面的男子,道︰「郭景辰……我倒是見過他幾面,只是以前都沒注意他,畢竟,繁華長得好的男人太多了,他在其中並不覺得突出,可今兒看他換了身手工定制的衣服,一下就多了些氣質,郁夫人果然慧眼如炬。榱」
郁襄淡淡道︰「過獎了。這樣的衣服,除非是猥瑣之人,否則很難穿得難看,我讓他留下,不過是看在他夠忠心的份上。好了,紀爺,你才從外地風塵僕僕回來,特地來見我,不會是只和我談我的玩具吧?」
「呵呵,郁夫人說笑了。我這次去俄羅斯見我那親家,他們的族長向你致意,送的禮物我已經帶來了,唐嬸正在清點,這封信是他的親筆信,叮囑我親手交你手上的。」
郁襄接過信道︰「弗拉基米羅維奇家族族長的親筆信?這個面子實在是太大了,你有空幫我致意,下次你再去探親,還請你替我帶些禮物還禮。敦」
這次紀岩過來拜訪,不過是由于上次交鋒,他落了下風,不得不找他兒子攀上的俄羅斯大黑幫撐腰,得到了承諾之後,便過來暗示郁襄不要趕盡殺絕,他身後可是有靠山的。
信送上了,目的便達成。只是,兩人並未明著撕破臉,剛來就走,反而會引起揣測。
兩人便隨意聊了下組織里的事務,磨了一會兒時間,紀岩便起身告辭。郁襄站起身想禮節性的送一送人,電話鈴正好想起,她順勢道︰「這……挺重要的電話……」
紀岩立刻說︰「明白,郁夫人你忙吧。我又哪兒好意思麻煩你送呢。我自己出去便好。」
郁襄點點頭,看著他離開書房,才接起電話,隨意往外一看,發覺郭景辰已經離開了外邊的海棠花林。
紀岩剛走出宅邸,郭景辰便提著鸚鵡架走來,目光對上之後,郭景辰立刻垂眸退後一步,恭謹的問好︰「紀爺。」
紀岩眼中精光一閃,笑吟吟的說︰「這不是小郭嗎?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說的就是你,我都沒想到,你會有這樣的造化。」
「謝謝紀爺。」
紀岩看著他一身光鮮的衣飾,道︰「郁夫人對你很用心啊,你小子,真是幸運。」
郭景辰一副不解的表情︰「用心?」
紀岩指了指他衣袖,道︰「這種獨特的針法,是巴黎的讓-雷諾大師的特色,他每年親手縫制的高級定制衣衫只有那麼幾件,連中東那些王公也未必能搞到手,而你穿的,應該是今年最新款的春裝。能搞到這衣服,可見郁夫人費心不少,這不是用心,還有什麼是用心?」
郭景辰微微一笑,抬手翻了翻衣袖,看著那細密的針腳,道︰「我都不知道,這衣服這麼講究。不過,這又代表了什麼呢?郁夫人在我身上砸了不少錢?那些稀有,或者限量之類的說辭,不過是噱頭,提高身價罷了。這衣服再怎麼金貴,用錢也總是搞得到的,郁夫人最不缺的,就是錢了。她為我付出些她最不必在意的阿堵物,談得上用了心?紀爺是個風流的人,听說你養著的那個影後,她拿獎,可都是你花錢砸出來的。但是,你對她,應該談不上用了心吧?討了主子歡心,肯定就會有獎賞。我沒什麼別的優點,在繁華呆了一陣之後,只清楚一點,人得有自知之明。」
紀岩沒想到自己被堵了下,微微一愣,旋即又笑了︰「把郁夫人的心意說得這麼輕描淡寫,你就不怕傷了人家的心?要知道,你們以前……」
郭景辰打斷他,語氣有些驚惶,也有些惱怒︰「紀爺這話我當不起。隔了這麼多年的事,肯定會起變化,郁夫人待我是不錯,但是,我很清楚,我若是自作多情,現在穿的是華服,明天可能就會被剝光了丟山里去。她和我地位不同,一個在天,一個在地,雖然說,人都難免會想入非非,但是,我很清楚,有些事,我最好別起什麼念頭。」
紀岩微微眯眼,道︰「郭景辰,你現在表現得低眉順目的,但是,剛剛我在書房的時候,從窗戶里看到你了。你那時候的儀態和現在是兩碼事,我看得出來,你這人不是池中物,所以,別妄自菲薄了。只要好好伺候郁夫人,說不定在哪一天,你會和紀某並列……」
郭景辰退了一步,苦笑道︰「紀爺,這種事我真不敢想。那個,我……是不是在什麼時候不慎觸怒過你?在這里說這些,傳入郁夫人耳中,我怕……」
「呵呵,你別這樣誠惶誠恐。郁夫人眼前的大紅人,對我沒必要畢恭畢敬的。」紀岩壓低聲音,道,「你這麼慌張,難不成是我說中了你的心思?很正常,男人和女人不同,總得有些抱負。只要你對繁華忠誠,伺候好郁夫人,哪天合適了,我找機會向她提一提,我在她面前,還是有幾分面子的。」
郭景辰臉色一變,道︰「紀爺,時間不早,我就不耽擱你的時間了。我先回房了,也許郁夫人閑下來,會想逗逗這只鳥。」
紀岩道︰「行,別緊張,我只是覺得你不錯,和你多聊了幾句,沒別的意思。這鸚鵡……真是壯,郁夫人什麼時候想起養寵物的?」
「這……是美國那邊的鐘先生送來的年禮。」
「送鳥?」
郭景辰笑了笑︰「鐘先生是個有趣的人,說郁夫人不缺錢,不缺古董,不缺首飾,送那些玩意實在是沒意思,只是佔地方,不如送只活物,靈巧懂事。本來他想送幾只狗來,不過郁夫人對狗毛有些過敏,所以送了只會說話的鸚鵡來。」
「哦……呵呵,鐘南果然另闢蹊徑啊……」紀岩伸手去模那只鸚鵡的頭,「說句話听听。」黃燦燦的鸚鵡高傲的瞥了他一眼,偏了偏腦袋,說了個字︰「呸!」
被個扁毛畜生鄙視,紀岩臉色有些不好看了,郭景辰忙道︰「實在是不好意思,這鳥餓著的時候就拼命說恭喜發財什麼的吉祥話,喂飽了,就呸呸呸的。」
鸚鵡撲扇著翅膀,很應景的「呸」個不停,就像在趕人一樣。
紀岩嘴角抽了抽,勉強擠出了個笑,對郭景辰說了個再會,便大步走了。上車之後,手下一邊發動車,一邊說︰「紀爺,你和一個面首說那麼多話,未免太給那家伙面子了。」
紀岩冷笑道︰「那人怎麼可能甘心當一個驕奢女子褻玩的面首?我得想法子挑起那人的權利欲,若是能用權力打動他,讓他效忠我,自然是最好,如果不行,讓他自己去算計郁襄,我好借機行事。」
「紀爺的心思果然巧妙。」那人拍了兩句馬屁,把紀岩送回住處之後,找了個機會溜出去,到了一處隱秘的民宅,對里面的男人道︰「丁司長,事情的進展……」
郭景辰和紀岩說了這麼久話,自然引起了來往的佣人保鏢的注意。郁宅的人是不能和任何組織中除了宋七之外的人有交情的,一眾人眼神里難免多了絲警惕。
郭景辰提著鸚鵡往前走,見到唐嬸,問︰「郁襄還在書房嗎?」
「沒有了,在後面的陽光房吃點心。」
他點了點頭,去了陽光房,郁襄放下手中茶杯,對他溫柔的笑了笑︰「快過來,今天的香橙舒芙蕾很好吃。」
他把鸚鵡架掛在一邊,道︰「剛剛紀岩找我套近乎了,話里話外都是挑動我爭權的意思。他還暗示我,可以幫我說幾句話。」
郁襄眉頭一皺,揮手讓旁邊的佣人退下。郭景辰用眼角余光打量著離開的佣人,知道他們很快會把他主動攤牌的事情傳遍。眾人的懷疑會褪去,並且對他更加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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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快節奏寫~陰謀什麼的寫著太累了,趕緊結束這個來點輕松愉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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