縹緲仙跡 四十六章 激烈交鋒

作者 ︰

擔心嗎?羅衣問自己,但最終只是無奈地苦笑。

天衍峰清元正殿

殿里依然坐著那些人,唯一不同的是,明一真人沒有如同上次那般趴在桌上,而是雙手抱胸斜靠在椅子上。他低垂著眼瞼,斂住了眼中的所有神思,讓人無從得知他內心的真實想法。

殿里此時正有人說著話,是一位坐于末座的老者,長得臉若重棗,短小精干,只听他慷慨陳辭道︰「雖說羅衣貴為監院弟子,但弟子忝為刑罰堂主事,也不得不嚴格執法、秉公處理,還請監院恕罪。」

「弟子認為應當給予羅衣嚴懲,原因有三︰「其一、這羅衣在光天化日眾目睽睽之下,于宗門口接連誅殺本門弟子四人,影響極其惡劣,若不嚴懲以儆效尤,恐難服眾。」

「其二、在那之前,我刑罰堂已得到消息說有魔教余孽潛入本門,這才費經周折,好不容易在數日前查出一點線索,不料卻被這羅衣一把火燒得干淨。弟子認為此事絕沒有那麼湊巧,因為事關重大,更應當抱著‘寧可錯殺三千,也絕不放過一個’的宗旨,采取嚴刑峻法,以便其吐露實情。」

「其三、現在整個修真界都知道這羅衣是監院的弟子,如若不能查明真相,公之于眾,恐于監院面上有損,于整個天衍宗聲名上有損。」

這紅臉老者說完,先是滿含歉意地向上座的明一真人作了一揖,這才不著痕跡地掃了一眼眾人,觀察其他人的反應。見其他人或皺眉不語、或臉現沉思之色,並沒有人出言詰問他,這才略覺心安。

道一真人手捋三綹長須,視線一一掃過殿里諸人,見只有那麼寥寥兩三人表示支持紅臉老者,其他人均沒有明確表態,似乎還處于觀望狀態,便也但笑不語。

如若他此時表態,那這事便成了定局。

但道一真人心里卻另有考量,雖說明一平時對這個弟子是不管不顧,一副放任自流的樣子。但觀其收徒時的決絕姿態,熟悉其脾氣秉性的道一真人知道,越是如此,事情就越沒有表面看上去那麼簡單。

雖然他到如今都還沒鬧清楚,這明一到底是看上此子哪一點了?當然那些傳聞,他是打死也不信的。

照目前的局勢來看,實在不宜為了一個小小弟子就與明一鬧僵。雖說道一真人不願承認,但私心里也不得不承認,自己這個師弟才是整個天衍宗最大的倚仗和靠山。

再說這殿中之人打的什麼算盤,道一真人心里可是明鏡兒似的,他自然不願為了某些人的私心而與明一交惡反目。作為一代天衍宗掌門,他必定要比別人站得更高、看得更遠,才能保證天衍宗的千年基業不至于毀在自己手上。

道一真人在等,等自己這個師弟表態。

「咳,咳。」在這種肅靜而又略顯尷尬的氣氛中,一聲清脆地咳嗽聲適時響起。

道一真人抬起頭,發現將自己從沉思中喚醒的不是別人,正是踏雪峰的首座殷秋水。

他這才對著那尤自站立的紅臉老者擺擺手道︰「方長老且先坐下,至于此事該如何處理,先待我們商定之後再說。」

這紅臉老者正是那方天奇的爺爺,刑罰堂的主事方大成。

「秋師妹,你有什麼話說?」道一真人對那方首座說完,這才轉頭滿臉堆笑地朝那殷首座道。

殷首座依舊是一襲大紅的衣裙,聞言極為冷淡地點了點頭,轉而寒著聲音道︰「依我看來,方長老這話未免有言過其實、危言聳听之嫌,若說此事是那羅師佷蓄意為之,我卻不信。據那些圍觀弟子所言,此事正是由方長老的孫子所引起,這就不得不引起一些人的疑惑,莫非是有人故意挑起事端,好借刀殺人,成功嫁禍?」

「一旦羅師佷耐不住那嚴刑峻法,或身死或屈招,豈不更是如了有心人的意了?」

這殷首座話不高聲,容顏清冷,美目顧盼間冷光懾人,一席話竟說得那方長老冷汗涔涔,卻又敢怒不敢言。只得裝作沒听見,低頭和旁邊那名穿藍袍的人說話。

「事關重大,秋師妹也莫要與他一般見識,陳年舊事就此揭過不提。只說眼前這事,他也是職責所在,迫不得已才下此狠手而已。」一名灰袍中年人打破沉默,徐徐開口道。

這人鷹鼻鷂眼,四方臉,雖是平平常常的一席話,竟讓向來孤高自傲的殷首座瞬間變了顏色,一張俏臉煞白煞白的,平靜的面容上終于現出了一絲裂痕。

只見她銀牙暗咬,恨恨地道︰「夏首座只管放心,當年我沒能動得了他,現如今自也不必動他。」

「諸位不是在討論我那徒兒的事麼,現下也未免扯得太遠了。」這時,只听那一直沉默地明一真人突然開口道。

他這一開口,瞬間便將殿里其他人的注意力引到了他身上,那夏首座和殷首座兩人也停止了針尖對麥芒般地對視,改為向他看來。

只見他緩緩環視一圈殿里眾人,這才笑吟吟地道︰「俗話說的好‘養不教,父之過;教不嚴,師之惰。此事雖說是我那不成器的徒兒惹出來的,但也有我這做師傅的教導不嚴之過,自然也難月兌其咎。這話,方長老和夏首座以為如何?」

那方長老漲紅了臉,吶吶半晌卻連一句話也沒敢說,那夏首座聞言倒是冷哼了一聲,卻也未置一詞。

兩人這番反應,自然被明一真人瞧在眼里,只見他眼中精光一閃,眼神陡然間變得犀利無匹,如同刮刀一般從兩人臉上擦過。但當那兩人有所感覺,再次看像他時,他卻早已恢復了原樣,笑得越發得燦爛和煦。

「她既犯了這等大錯,你們便不必看我面子,只管處罰便是。就算是你們不罰她,等她出來了我也必定要狠狠責罰,管叫她知道知道厲害。」只听他和聲說道。

他徐徐說出這番話後,便不再言語,只微笑注視著殿里諸人。

那殷首座聞言率先表示支持,其他人自然也不甘落後,紛紛向道一真人求情,一時之間大殿里的形勢便變成了一邊倒。

道一真人見狀,這才手捋長須笑眯眯地道︰「既如此,我這做掌門的自然不好罔顧大家的意思,方長老,你便將那羅衣交由監院來處理吧,余下的事你就不要多管了。」

陷仙落里,羅衣依舊靜靜地依牆坐著,一雙手略顯僵硬地按摩著雙腿,她的腿部肌肉萎縮得厲害,如果再這樣下去,只怕這雙腿就要廢了。

「你到底是同意還是不同意,說句話啊?我又不是叫你白幫忙。」只听那老怪物在隔壁嘶聲道。

而原本急迫的羅衣,在听了他的話後卻並沒有什麼激動的表示,依舊一言不發。

原來這老怪物在听到羅衣說出自己可以出去的話時,心眼便活了,讓她幫自己一個小忙,代價便是一枚神奇的蛋。據他所說,這枚蛋是他祖輩的祖輩傳下來的,是一枚從洪荒時流傳下來的古蛋,一旦孵化成功,將得到一只具有上古洪荒血脈的靈獸。

他以為,這代價不可謂不大。

要知道,這還是當初他們宗家老祖宗見他天賦異稟,資質奇高,這才特意賜給他。

一只具有上古洪荒血脈的靈獸意味著什麼?對修真者而言,作用不言而喻。因為其一旦孵化成功,即便是幼生期,其高貴純正的血統,也會令其高高凌駕于萬獸之上。

既然有這天大的好處在那等著,老怪物心里其實壓根就不擔心羅衣會拒絕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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