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什麼辦法?」羅衣聞言奇道。
月如玉看了她一眼,慢慢道︰「很簡單,只需以心魔起誓便可。」
羅衣聞言悚然一驚,萬沒料到他竟會說出此話,要知道修真者最怕的便是以心魔起誓,他為何卻要主動提起?難道他當真沒有解藥?
想到這里,她也不由得有些疑惑起來,重新又將月如玉打量了一遍,卻並沒有發現任何異狀。
「既如此,那你便起個誓吧。」沉吟半晌,她這才開口道。
月如玉見狀不以為忤,只伸出瑩白縴細的兩指對天道︰「我月如玉僅以心魔起誓,絕不將羅衣的身份公之于眾,如違此誓,天人共戮、神魂俱散。」
雖說羅衣並沒有得到任何有關長相思的消息,但他既已立下此等誓言,也算是解了她的燃眉之急,讓她沒有後顧之憂。何況,如果月如玉一味硬來的話,羅衣也確實拿他沒辦法。
所以,羅衣雖有不甘,卻仍舊撤了陣法,將他放了出來。
月如玉驅使法寶月兌困而出,卻並沒有表現出任何的不快,只是神色平淡地掃了羅衣一眼,就將視線投到地道口處。只這份心性定力,已叫羅衣暗自心驚自嘆弗如。
他凝神觀察良久,這才扭頭朝羅衣問道︰「你怎麼看?」
羅衣先前早已打量過四周,發現除了那地道入口外,其它地方均是一團漆黑,羅衣將神識放出去,卻像是撞上了一團松軟的棉花,竟有將羅衣的神識吸入之勢。
如若不是她見機的快,只怕此刻早已變成了一個白痴。
而且,自從來到這個地方,羅衣就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好似總有一雙眼楮在黑暗中不停地窺視著兩人。這種感覺來得突兀,但羅衣卻是深信不疑,並不敢掉以輕心。要知道她的第六感一向都很準,這多半是沿于她殺手的本能以及對危險的預知。
從種種已知的痕跡來看,這明顯就是一個事先設好的局,目的就是將進入這里的人逼入地道。如果不是這四周黑得著實有些詭異,又完全隔絕掉神識的剌探,羅衣倒寧願隱身于黑暗里,說不定反而更安全。
但兩相權衡之下,她覺得目前還是進地道比較好一些,至少視線可以不受阻礙。
所以,她當即便毫不遲疑地把自己的想法對月如玉說了一遍。
月如玉沉默地听完,然後點了點頭道︰「你說的不錯,我剛剛也探過,這四周確實有些詭異。這些黑霧里不是有極厲害的機關便是藏有什麼凶物,看來此地絕非久留之處,我們還是早些離開為好。」
說著,又以手指著地道口,回頭朝羅衣張嘴欲言,不料話還沒出口卻已然面色大變。
羅衣見狀,剛意識到不對,就見月如玉右手連揮,幾道流光閃電般地朝著自己攔腰撞來。
「羅衣當心。」緊接著,就听到月如玉的聲音急急響起。
羅衣雖然看不到身後情形,但她終究不是普通人,千鈞一發之際,三步蹬雲梯已應勢而發,人也如同一片柳葉般斜斜飛起,險險避過腰斬之禍。
回頭看去,只見幾條兒臂粗地黑色觸手正被幾把寒光閃閃的飛刀逼住,想必,月如玉讓她當心的便是此物了。看那些飛刀冷氣森森寒光閃煉,一看便知不是俗物,可也只是將這幾只巨大觸手阻住,竟無法將之斬斷。如不是月如玉眼光毒辣招式嫻熟,恐怕早已被它突破防線,沖了過來。
羅衣看得心驚不已,不禁苦思起克敵之計來,卻忽覺肩膀被人一拍,回頭望去,只見月如玉手挽一把暗紫色的長劍長身而立。
「我去將它纏住,你趕快用三昧真火燒它。」見羅衣望來,他一邊電射而出,一邊朝她道。
羅衣暗道一聲慚愧,連忙掐訣釋放出一個火球術,金色的火球一路勢如破竹般地朝著其中一只觸手疾飛而去,只听「嗤嗤」兩聲,觸手應聲而斷。
羅衣心中驀地一喜,慌忙如法炮制去攻擊另兩只觸手,為了節省靈力,這次她只釋放出兩顆拳頭般大小的火球,兵分兩路而去,誓要將剩下的觸手全殲。
那藏身在陰影中的妖獸似乎也意識到這些火球的厲害,慌忙將觸手一收就準備逃逸,卻被月如玉仗劍堵住退路,一時月兌身不得。
羅衣見狀大喜,飛身撲上,手中火球術已是蓄勢待發。卻驀地看到萬千條觸手從下方急射而出,瞬間便將月如玉卷了起來倒拖下去。
羅衣沒防備那妖獸竟有此招,心中心急火燎,暗道這下可棘手了,如果用火燒的話,又怕把里面的月如玉燒著,如果不用火燒,又該如何將月如玉救出呢?
一時還真有些進退維谷之感。
可又不能放任月如玉不管,如果他真有個好歹,自己豈不也要跟著遭殃?萬般無奈之下,只得跟著降下去,入眼卻盡是一團漆黑,如同濃墨一般。
羅衣定楮瞧去,只見一根根巨大的觸手如同怪蛇一般扭來絞去,在表面糾結成一個巨大的圓球,讓人根本看不清那妖獸長的什麼樣子。
為了防止這東西再次逃月兌,羅衣無法,只得伸手緊緊拽住其中一根觸手,發現入手皆是一片冰涼潤滑,和抓在蛇身上的感覺差不多。
一般女孩子最是怕這種軟體動物,羅衣雖說不怕,卻也是不喜歡。可能是卷著月如玉的緣故,這東西一時半會竟沒有逃跑的意思,只將觸手越收越緊。
羅衣感覺身上的壓力一陣大似一陣,只覺呼吸困難頭昏眼花,全身骨頭就跟要被擠斷似的,當下再也顧不了那麼許多,慌忙運轉青蓮馭獸訣,希望能將此獸契約,好早早月兌身。
她一邊念咒,一邊分出一縷神識侵入那妖獸的識海,卻被一道無形的屏障阻住,而這時那妖獸也感覺到了威脅,不斷收緊地觸手驀地停了下來,巨大的身子搖了兩搖,便頭也不回地朝著黑暗里飛馳而去。
羅衣的整個下半截身子全被拖在地上,被身下的尖銳砂石割得生疼,可她現在正值關鍵時刻,半點分心不得,只是更緊的握緊了手中的觸手。在她全力催動青蓮馭獸訣下,那道屏障終于晃了兩晃,如同一層薄紙般很輕易地就被捅破。
羅衣見狀,連忙趁機在妖獸的識海里刻下烙印,又訂下契約,這才慢慢將神識退了回來,松開手中的觸手站了起來。
她長出了一口氣,對著地上的妖獸下令道︰「我命令你,現在將卷住的那人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