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行到一半時,就听見一人扯著喉嚨在山上喊道︰「呔,下面的人听好了,想要命的就乖乖把錢交出來,否則就別怪大爺們不客氣了。」
羅衣聞言只是搖了搖頭便若無其事地繼續駕車前行,倒是車里的萬三這一驚非小,整個人猛地躥起,撞的車頂發出「咚」地一聲巨響。聲音大的,就連一旁閉目打坐的段亦宸都忍不住皺眉瞟了他一眼。
「大當家,下面那馬車不停怎麼辦?」山上那位喊完話,見下面的馬車依然故我,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不由跑回去向他老大報告道。
「咦,還有這事?」大當家聞言也很吃驚,同時還有些惱怒,這是對他、對他們山寨**果的藐視,是公然叫板啊!
「去,叫弓箭手準備,讓他們直接沖那駕車的人狠狠射便是,不用手下留情。」
「大當家放心,這事只管交給小的就是了。」那喊話的小頭目聞言一拍胸脯保證道。
萬三驚魂未定,忽聞車外又接二連三地傳來唰唰聲,他剛想撩起車簾看個究竟,就听一道冰寒的聲音自身後傳來︰「如果怕的話就老實呆著。」
萬三聞言慌忙將手縮了回來,正襟圍坐道︰「是,是是。」
自此不敢再動一下,全然忘了這車其實是他的。
羅衣釋放了個結界將整輛馬車罩起來,那些射來的箭便被這結界紛紛反彈了回去,射進兩旁的山壁和亂林之中。那小頭目見弓箭手們屢射不中,又心疼那些好不容易搞來的箭支,怕到時候不好向老大交差,只得揮手叫停。
「去。叫他們用滾木和巨石,務必要將這輛馬車給我攔下來。」他朝身旁的小嘍羅吩咐道。
那嘍羅領命而去。
不一會兒,就听到轟隆轟隆的聲音從山上傳來,羅衣抬頭一看,只見無數巨石從天而降,間或有滾木從坡上滾下。帶起滿山的煙塵。
萬三在車內听到外面的動靜。臉上早已嚇得是血色全無,整個人蜷縮成一團連大氣都不敢出,口里暗暗叫起娘來。
羅衣面不改色地穩坐馬上,手中法訣一打。馬車便凌空飛了起來,化作一道流光朝出口射去。
那小頭目見到這一幕真是嚇壞了,兩腿抖得跟篩糠似的站都站不穩。一張臉更是青白交錯,哪里還顧得上手下那些小嘍羅們,連滾帶爬的跑回去向大當家稟報道︰「大當家。不,不好了,我們可能遇上鬼、鬼了。」
那大當家見他那副屁滾尿流的窩囊樣,怒火騰地一氣就上來了,一巴掌將他揮開道︰「瞧你這慫樣,我且問你這大白天的哪兒來鬼?」
「大當家,是真。真的,小人絕不敢撒謊。不信您問手下這幫兄弟們?」
「哼!」那大當家對他的說辭嗤之以鼻。
「我倒要看看是誰這麼大膽。竟敢在大爺我面前裝神弄鬼,叫他們準備滑繩,大爺我要在出口處會會他們。」
那小頭目見大當家的面容猙獰,不由激靈靈打了個冷戰,他可不敢得罪這麼大煞星,只得捂著臉灰溜溜地執行命令去了。
等羅衣駕著馬車到達出口處時,果如她預料中一樣,那里已被巨石堵得嚴嚴實實。
羅衣一聲冷笑,手中法訣一催,拉車的黑馬便高高躍起帶著馬車從巨石上一躍而過,然後緩緩地落在前面的平地上。
直到這時,她才有余暇掃視前面那伙人。這伙人不多,也就十幾個的樣子,但都是身強力壯的魁梧漢子。
當先那名大漢尤其高大,長的面目黎黑,眼如銅鈴,手握一柄寬背大刀,站在那里猶如一尊殺神一般,頗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架勢。
那大漢見羅衣看到自己這群人非但沒有一點驚慌,反而將馬車停了下來,神色自若地打量起自己。不由將牛眼一瞪,大怒道︰「小子,竟能從神門關闖過來,看來你還有兩把刷子。不過既然本大爺親自到此把關,你若不留下點什麼就想離開,那根本是痴心妄想。」
「老子也不怕告訴你,大爺我便是此地的坐山大王,識相的就趕快叫你家主子把錢交出來,否則老子手上這把烏金刀可是不認人的。」
羅衣聞言不怒反笑,將那大當家上下打量一眼,點了點頭道︰「想要錢容易。」
「既然你是他們的頭,想來功夫定是他們中最好的,只要你能打贏我,不用你說在下定將錢雙手奉上,如何?」
那大漢聞言將羅衣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手上大刀一橫道︰「此言當真?」
「當真。」羅衣緊了緊腰帶,從馬上一躍而下,負手而立道。
「好好好,既然你小子執意想要找死,老子若不成全你,反而顯得小氣的很。」大當家聞言走到雙方中間的空地上,將刀一橫道。
羅衣微微一笑,雙手變戲法似的一搓,一把細長的寶劍便憑空出現在手里。
這劍約有三指寬,中間厚,兩邊菲薄如紙,整把劍帶著一種微微的燦金色,在朝陽下閃爍著耀眼的寒光。
那大漢一見此劍眼神陡然變得熱切起來,猶如見到了夢中情人一般,大剌剌地用刀一指道︰「小子,你這把劍挺好,大爺我看中了。」
「很好。」
羅衣伸手彈了彈了劍鋒,在清鳴聲中挽了個漂亮的劍花,然後整個人陡然肅立寶劍斜斜下指道︰「贏了我,它便是你的了。」
大漢聞言精神大震,口里一聲爆喝,腳下微微發力,烏金刀氣勢如虹地朝羅衣當頭劈下,帶出一股惡風。
羅衣見狀不敢怠慢,腳往旁邊一滑,整個人已側閃過去,原本微微下垂的寶劍此時已如蛟龍出海一般直奔大漢左胸而去。
按說僅憑手中這把摻有金銀樹葉的寶劍鋒利程度,她也可硬生生的將大漢的烏金刀斬廢,可羅衣並不想這樣。非但如此,她甚至連靈力都沒使,和大漢一樣也是僅僅依靠**的力量在戰斗著。
那大漢見狀大驚,他萬沒料到羅衣的速度這麼快,不僅烏金大刀撲了個空,羅衣的寶劍更是直指自己的胸口。他大吼一聲,電光石火間烏金刀急撤而回,橫刀往胸前一擋發出一陣金鳴之聲。
「好哇小子,竟敢損我寶刀,快快納命來罷。」盡管羅衣收勢極快,但大漢的烏金刀依舊被金劍劃出一道深壕,這可把他心疼壞了。
只見他橫刀一斬將羅衣硬生生逼開,然後招式一換,一把大刀瞬間舞得呼呼生風,幻起一片黑色的刀幕。大漢裹挾著刀幕將羅衣死死壓制住,你別看他長的五大三粗,但手上動作卻快到極致,因此素有「快刀」之稱。
大漢攻勢凌厲,羅衣不敢擋其鋒芒只得暫時躲避退讓,一不小心還被烏金刀削下小半截衣袖,顯得極為狼狽。但十幾招之後,她已漸漸掌握住了節奏,並且還發現了大漢招式中的破綻。
原來他這套刀法的最大特點便是快,只一味追求招式上的凌厲霸道,無形中便凸顯出防守方面的薄弱。
有人曾說過「最好的防守便是進攻」,羅衣對此並不反對。
但這必須有個前提,那就是對方的出手沒有你快,招式也沒有你的凌厲霸道才成。如若不然,只會適得其反。
一個人當你全力進攻的時候,防守自然便會相應削弱許多。
眾所周知,快攻最致命的地方便是會過多地暴露自己的空門,而這些空門必須通過你下面的招式進行補救,那便是以更快、更凌厲的招式來進攻,從而讓敵人分身乏術。
那麼,這便又出現了一個問題,如果你不幸恰好踫上的是一個比自己出手還要快的對手,那會怎麼樣呢?
而大漢正好踫上的便是這麼一位,一旦看破大漢招式上的破綻,羅衣甚至不用跟他硬踫硬,只以更快的速度直接攻擊他的空門,便逼得大漢不得不收招以求自保。
快攻便是這點不好,一旦被對方牽制住,便會徹底陷入被動很難再扳回局面。
所以,羅衣只是三招兩式便讓大漢自顧不暇,原本好好的招式也被打亂再難施展出來,一時手忙腳亂捉襟見肘。不過幾招,那把他視若珍寶的烏金刀便在一聲哀鳴中被削為兩截。
「怎麼樣?現在你覺得是劫錢重要還是命更重要?」羅衣的劍穩穩地停在大漢喉前一寸處,淡淡地問道。
大漢的一張臉太黑,讓人根本分不清他臉到底紅沒紅,只見他僵了僵,然後脖子一梗理直氣壯地道︰「我不服。」
「哦,你不服?」
羅衣把劍又往前送了送,然後玩味地說道︰「現在你命都在我手里,還有什麼不服的?也罷,你且說來听听,若我認為你說的有理,倒也可以考慮放你一條生路。」
「分明便是你仗著寶劍鋒利硬將我烏金刀斬斷,不然就憑你的真本事是絕不可能贏我的,我自然不服。」看著掉落地上的烏金刀殘刃,大漢咬牙切齒地道。
「那你認為要怎麼樣才公平呢?」羅衣隨手將金劍收了回來,輕撫著劍身問道。
「不如你我都使一樣的兵器再比試一回,如若這次我再輸了,便絕無怨言。」大漢見羅衣收回了寶劍,這才長出一口氣道。
「好,就依你所言。」羅衣將金劍往儲物袋里一扔,笑吟吟地道。(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