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五四、上島咖啡（二）
真是無語！我什麼時候讓這小尤物迷惑金鎖了？而且還用了「美人計」？！我盯著無雙俊俏的臉，忽地訕笑了一下︰「小尤物！」
「咯咯！雨，你說什麼？」無雙妖異地看著我笑道。
我臉色一滯︰「別鬧了！有什麼線索沒？」
「很意外的收獲！不過那老太婆古怪得緊，什麼也不肯說。」無雙臉色黯然地說道。
「那怎麼說有意外的收獲呢？」我有些疑惑。無雙的眼光是很獨到的，既然她說有意外的收獲估計是任何人所想不到的信息。
「老太婆對我太好！整日纏著我絮叨，煩死人了！」
我訕笑了一番，我知道雲娘的古怪脾氣，如果她不跟你說話，則說明她根本沒把你放在眼里面。現在卻纏住無雙整日的「絮叨」！豈不怪哉？
「絮叨什麼了？」
「這就是我意外的收獲！老太婆管我叫她兒媳婦，呼來換去的。」無雙臉色羞紅著瞪了我一眼。
我心下一顫︰這事難道不好麼？這說明雲娘在心里面已經接受了無雙，而且她似乎就認定無雙是金鎖的「女友」！不過我心下卻苦澀難擋。
「所以你就用美人計勾搭金鎖？」我嗤笑道。
「咯咯！雨，你吃醋了？用腦袋好好想想老太婆這話是什麼意思！」無雙啐了一口嬌笑道。
我老臉一紅，雲娘的話不是十分明顯麼？怎麼還有別的意思？我心下翻滾了一陣，想不出所以然來，便疑惑地盯著無雙︰「你怎麼看這事？」
無雙幽幽地嘆息一聲︰「老太婆叫我兒媳婦，卻不叫金鎖兒子！」
我忽然一震，臉色狐疑地思忖著。金鎖是醞釀的干兒子，老太婆並不糊涂，但她對金鎖的關愛我是知道的。否則就不可能把黑狗勒死連夜給金鎖送狗肉去！
「你是說……雲娘有親生的兒子？」我驚訝地問道。
無雙點了點頭，臉色羞紅地看著我︰「這件事不奇怪嗎？而且，據我所知這老太太可不是一般的荒村野婦，而是一名軍人！」
軍人？！我的心一下子提緊了一成︰「你怎麼知道的？」
「咯咯！雨，老太太絮叨出來的，她總是說軍營是如何的好，鍛煉人之類的！」無雙痴笑著說道。
我忽然想起黃司令來，我第一次在箴言寺被黃司令「請去」的時候，黃司令便是一身黃綠色的軍裝，帶著軍帽，不合時宜的行頭曾經讓我困惑不已。雲娘顯然是一種「強迫癥」的表征，她與黃司令不同，黃司令仿佛是進入了角色那種。
我不斷地整理著無雙說的信息︰女軍人，有兒子！這不是雲姨麼？裴東來說過雲姨曾經是黃司令的生活秘書，也是他的的夫人，但裴東來沒說雲姨是否有兒子！這事我得跟裴東來確認一下，我想如果我能夠找到雲娘的親生兒子，「十年異案」的線索將會就此又豐富了許多，甚至可能牽扯出更多的人來。
「無雙，你沒問她……她兒子是誰麼？」我有點磕巴地問道。
無雙瞪了我一眼︰「她說她兒子死了！在大火中被燒死了！」
我嚇了一跳，臉色一緊︰「她說是哪場火災了麼？」
「別墅失火，人都燒死了！」
「人都燒死了為什麼她能跑出來？」我冷笑著說道。
無雙的俏臉也是一怔，不發一言。
「而且，雲娘的雙腿有傷，就是在那次火災中造成的！她在騙你！」我嘆息一聲說道。
半晌，無雙才呼出一口氣來，一股雅香鑽進我的鼻子，說不出的感覺從心底升騰起來。
「許是她老糊涂了，說不定的！」
「老糊涂了還記得別墅的火災？還記得所有人都燒死了？除非有一種可能！」我頓了一下，心里面忽然感覺堵得慌。
「什麼可能？」
我思索了一番，瀾滄別墅失火將金鎖的親娘燒死了，而黃司令卻以為是雲姨，但問題是雲姨為什麼明明沒有燒成重傷的情況下逃走了？而且她的腿明顯不是燒傷，而是凍傷！
「無雙，那場火災的疑點很多，她既然說所有人都被燒死了，你應該至少知道所有人究竟指的是誰？她為什麼沒有被燒傷？為什麼火災後卻逃跑了沒有回到別墅？」一連串的問題實在讓我匪夷所思。
無雙的小臉也是一緊︰「你說得對！也許過幾天會有些進展。」
我嘆息一下︰「這件事先放一放，當前最重要的是伺候好金鎖，把他的傷治好！」
無雙臉色一紅，神色黯然道︰「他也很……可憐！」
我吸了口煙，心里面卻驚顫不已，不知道這小尤物是怎麼用計策捉弄金鎖的！
「金鎖為什麼離開三院回家的？」我淡然地問道。
無雙臉色羞紅著看著我，晃動了手中的咖啡杯，小飲了一口。
「這事……我的錯！」
「美人計？」我訕笑了一下問道。
「咯咯！雨，我對金鎖沒有一點感覺，你卻讓我……這種事我也說不清楚！」
金鎖是我的好兄弟，人品不壞，心眼好使，良心也有，還孝順。不過我知道無雙對金鎖沒感覺是有原因的，他們相識的時間要比我早很多，倘若先前若是有「感覺」也就沒了現在這麼多的事情。
「無雙，你是……在幫自己！」
無雙嘆了口氣︰「我知道！」
「你們……關系怎麼樣？」
「咯咯！什麼關系？沒達到咱倆這種境界！」無雙嗔笑著說道。
我老臉一紅，尷尬地靠在小椅子上低頭思忖著。以無雙的美貌和冰雪聰明的手段，俘獲金鎖的心是遲早的事情，但我知道無雙似乎根本沒有上心！
「無雙，我只能跟你說一句良心話，金鎖是個好人，時間長了你便知道我不是在騙你！」我無奈地說道。
無雙的臉色一紅，幽怨的看了我一眼︰「弟，我比你還了解他！他心地善良，性格卻很懦弱。所以我跟他打賭，把他騙回了家。」
「你……捉弄金鎖了？」這小尤物什麼事情都能干出來，無雙的性格是那種天成般的個性，沒有什麼能束縛她。
無雙神色尷尬地看了我一下︰「我不過是想吃他家門前的山梨了，誰叫他半夜便回家了！梨沒弄到，還把腿弄傷了！」
了然！這兩個家伙目前正處于「眼不見心為淨」的境界，無雙想著試探金鎖對自己的感情，而金鎖正好利用這個機會溜出了三院，跑到清城去找我。
以金鎖目前的身份，幾乎與「道上」的關系絕緣了，在陳倫的追殺下，那些小弟們鳥獸散去，而江陽現在也是樂得落井下石。但我想「秦檜」還倆三朋友呢！陳倫的事情他一定是有所耳聞。不過我想金鎖到石人洞去不會是又是贖罪的吧？
「無雙，這段時間還得苦了你的，我萬事纏身，金鎖有沒有什麼親人，所以……你得多費點心！」我尷尬地說道。
雷無雙神色幽暗，低著頭將俏臉埋下，啜飲了一口咖啡。燈光氤氳，氣氛安靜，我看了一眼迷離的夜色，心下的愁緒無端地飄了起來。今天還有一件事情要了解清楚了，想及此，我打破了沉默。
「無雙，丁春燕來三院了！」我嘆息著說道。
無雙身子一顫，臉色慘白地看著我︰「你是說……她來找丁奇峰的？」
我搖了搖頭︰「春燕姐並不知道她父親也在三院，她是來治病的！」
「她……精神病？」無雙不可思議般地嘆道。
這事我本不想讓太多的人知道，但無雙必須得了解，因為尋找丁奇峰的事兒。
「雨，還有件事我得告訴你，丁奇峰不在三院！」無雙盯著我說道。
我有點發懵︰「怎麼回事？你怎麼知道他不在這里？」
「咯咯！你緊張什麼？我還沒說完呢！這段時間我始終在尋找丁奇峰，但沒有一點結果，這里的精神病患者似乎都是新近才來的，我問過護士小姐的。三院的確是精神病院，但不是所有的精神病患者都在這里治療的，三院有自己的康復中心！」
康復中心？我心下一凜︰難道那些長期住院的患者都被送到了康復中心治療了？難怪偌大的醫院管理得井井有條，沒見太多的精神病人出入呢。
「康復中心在哪？」我疑惑地問道。
無雙臉色一變低聲道︰「八里橋！」
源城八里橋？！我心下無限沉了下去。這地方可是著名的景點——八里橋公墓！跟清城墓園一個作用。我咽了口唾沫，三院怎麼把康復中心弄到了八里橋？難道那里很好麼？
「這個是護士小姐告訴我的，說那里安靜，有利于病人修養！」無雙嘆息一聲說道。
我點了點頭，看來尋找丁奇峰還得費些周折，不過我感覺距離事實真相已經不遠了！只要找到丁奇峰，我便知道當年他和蕭四究竟是赴了什麼樣的賭約，他究竟在地下電廠遇到了什麼恐怖事情！
「無雙，這段時間你先和金鎖搞好關系，老太太那里我再雇一個保姆，否則你兩面跑是吃不消的！」我嘆息一聲說道。
無雙臉色羞紅，忽然站起身來走近我，一股雅香便飄了過來。無雙柔軟的小手按住我的肩膀，低下頭︰「雨，我要把金鎖改造成你，但我沒有信心！」
我心下一沉，無雙的話無疑刺痛了我，我輕輕拍了一下她的小手︰「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性格，你不要強迫他變成我，我……沒什麼可取之處！」
「咯咯！膽小如你！」無雙忽然挽起我的胳膊，我站起身老臉一紅，盯了她一眼，甩了一下風衣，便和無雙出了「上島咖啡廳」。
夜色闌珊，冷風習習。無雙的手滑膩而冰冷，我回過頭看了她一眼，才發現她正痴痴地盯著我︰「雨，你……去八里橋？」
八里橋一定要去的，不過不是現在。我訕笑了一下︰「我得把你送回三院啊！」
「咯咯！害怕我逃跑不成？」無雙嬌笑道。
我苦澀地看著冷清的小街，心下卻想，若不是我在這里面掛牽著，說不定無雙早就逃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