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七八、進退兩難
良久。
毛毛輕吟了一聲，臉色羞紅著靠在我的懷里。柔軟的身子抖動了一下，小手便抓住我，沉默不語。屋內冷清下來，我輕輕地撫模著毛毛的長發，散發出一股雅香來。
「親，你表哥的事情很棘手麼？」我疑惑地問道。
毛毛回頭看了我一眼︰「不要再提他們！」毛毛似乎很生氣的樣子。
「好吧，不提！咱們出去吃一頓大餐，改善一下生活！」我說著便站起身來。
毛毛臉色暖了一些︰「雨，有些事情我也沒有料到，這次請了幾天假回去，本來想幫舅舅做點什麼，可是……我什麼忙也幫不上！」
我訕笑了一下︰「親，你想怎麼幫？」
「至少我可以為他們分憂解難的，可那些人……」毛毛頓住，臉色沉了下來。
「走，陪你散散心去！」
毛毛收拾利落，穿了件青灰色的小風衣，便挽著我的手出了獨身樓。外面陰冷，毛毛握緊了我的手︰「去哪散心？」
我思索了一下︰「去源城，陪你逛商場去！」
「咯咯！雨，不會吧……」毛毛瞪大了眼楮難以置信地說道。
「怎麼不會？天冷了……給我的毛毛弄幾件衣服去！」我嗤笑了一聲。
我心下很是難受，這段時間幾乎忙瘋了，難得有時間陪毛毛散散心，不過這種生活就快結束了，我想著過了這個春節以後，一切便有了結果。不管我能不能把清城的「天」給捅破了，我都不想在這里呆下去了。
想及此，我不禁放下了心，看了一眼毛毛︰「你表哥出什麼事了？」
毛毛凝眉沉默了一下︰「賭博，賭得很大，被公安局給抓走了！」
「哦！」
這種事情在農村有的是，不足為怪，罰沒幾個錢便算完結了。
「那個表姐是誰？」
「表姐？我沒有表姐！」
「就是你留下電話號碼的那個人。」
「那是我表嫂！」毛毛瞪了我一眼笑道。
電話里面明明說的是毛毛的表姐，怎麼成了表嫂？
「他們還沒結婚呢，說表姐也對！」毛毛嘆了口氣說道。
買衣服這事其實很簡單，這社會只要有錢就成，一家精品店就全部搞定。走進「哥弟」精品時裝廳，里面的衣服很時尚也很正宗，但毛毛卻裹足不前，臉色羞紅地看著我低聲說道︰「這里的東西……太貴了！」
我拉著毛毛的手笑了笑，若是無雙到這種地方一定會大呼小叫地挑選，但毛毛不一樣，她花錢比較謹慎。
「歡迎光臨！」服務員很有禮貌。
「你盡情挑選，我休息一會！」
毛毛在導購小姐的帶領下走了進去。買衣服是女人的天性，不一會毛毛便選中了一件黑色羊絨風衣，穿戴好了矜持地走到我面前︰「雨，這件怎麼樣？」
毛毛很拘謹地看著我。黑色的羊絨小風衣很時尚，清純月兌俗。我點點頭走進毛毛低聲說道︰「很好看！」
毛毛臉色一紅︰「很貴！」
「那就再選選看！」
毛毛有婀娜著走進里面挑選。我站起身看了看旁邊的服務員︰「老妹兒！」
小服務員微笑著看著我︰「先生，您有什麼事情？」
「你去幫我女朋友好好選選，搭配好點的，最好要兩套……你明白不？」我窘迫道。
小服務員捂著嘴笑著點了點頭便走進里面。
今天晚上的行動注定要冒著很大風險。我不知道永安寺的化真和尚是否還在，如果真如姜八綹所言永安寺的化真和尚被追殺到墓園，這事情恐怕不是那麼簡單的。但前次被我打到焚尸間水溝里面的那家伙一口咬定張園主被關在了永安寺，看來永安寺絕非像它的表面那樣冷清，說不定是鎖魂堂的據點。
我也不知道該怎樣開展行動。前次和化真和尚談話，我看不出他有半點的可疑之處，他所透露的消息全是我急需的，而且也很誠意。由此看來，跑到墓園的化真和尚的身份卻值得懷疑，如果是張子清設計陷害張園主，為什麼還要繞了個圈子，把化真和尚暴露出來，難道還有什麼玄機不成？
我思忖著，手機響了起來，打開一看是姜八綹。
「喂，師傅！」我輕聲問道。
「金雨，你在哪？」姜八綹疲憊地問道。
「陪毛毛買衣服呢！」
「哦！听說你把宮總給揍了？」
「誰說的？沒有的事！」我訕笑道。
「你小子就掰吧！我在二號崗，兩個小警察說的！」
「哦！您……在那干嘛呢？」
「江陽來取證，說昨晚有人報案的，我在接待他們呢！」
「師傅，這事吧……不怨我，宮總現在是錢迷心竅了！」我狠聲說道。
「嘿嘿！你小子做事夠絕的！說正經事，宮總怎麼被反貪局給帶走了？」姜八綹收斂了笑容問道。
我心下一驚，看來宮總出事的消息已經傳開了，我還真不知道宮總為什麼被反貪局的人帶走的，難不成這幾車廢鐵惹的禍？
「師傅，這事我真不知道，我好幾天沒上班了！」
「金雨，這廠里面可風傳了，是你把宮總弄進去的！」姜八綹的聲音很低。
什麼？我的腦袋一下子便炸開了，怎麼會是我告發的宮總？沒影的事情，宮總的囂張跋扈雖然可恨，但我從來不背後捅刀子！反貪局辦事從來就是講究證據的，如果沒有證據他們是不會便衣辦案的，那證據便是告發的人！
「師傅，您這玩笑可開大發了！我對宮總的事情一無所知，只是昨天湊巧查了他一車廢鐵，其他的事情我怎麼會知道？」
姜八綹是知道我的脾性的，我這人雖然好沖動，但還是有理性的，不過宮總這號人就是不見棺材不掉淚的主，或許這事對他而言還是一件好事！
「不是你告發的就好，記住，以後做事要三思後行，不要與人結仇！」姜八綹低聲說道。
我訕笑著掛斷了電話，想著姜八綹方才的話，心下卻疑慮重重起來。今天早上發生的事情太過蹊蹺了，宮總怎麼知道我一定會去廠子開會？而且他似乎是早有準備，弄了兩個編外警察來抓捕我。最為神秘的是那兩個反貪局的便衣，竟然直接將宮總弄走了！現在我似乎感覺到一種危機正向我襲擊而來，我卻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
正想著，毛毛穿了一身時尚的服裝裊娜著走到我跟前，我一抬頭正看見她羞紅的小臉，正局促不安地笑著。黑色的羊絨小風衣，里面是黑色的羊絨小衫，一條黑色的歐版褲子，顯得年輕時尚，清純可人。
「雨，怎麼樣？」
「嗯！不錯，就這套了！」我笑了笑。
「還有一套呢，你也看看！」毛毛說完便又進了去。
我掏出電話給江陽撥了過去，我得確認一下到底是誰告發的宮總。
「金雨？」江陽說道。
「哥，問你一件事，宮總早上被反貪局抓去了，你知道不？」我直奔主題。
「反貪局？宮總？這事……不知道啊！」江陽顯得很吃驚。
「哦，這事弄的，我以為你……」
「反貪局辦案，是有人舉報有證據便展開調查，你說的也不準確，不是被抓去的，而是被協助調查的！」江陽說道。
協助調查？怎麼不找我協助調查？
「我在你們廠子取證呢，那兩個家伙交代了，是宮總讓他們運輸的，其他的他們不管！」
「嗯，這事你秉公辦理吧，我明天跟廠子匯報一下就行！」
放下電話，我心下才對「宮總被抓」這事有了一點了解，有人舉報便被調查！方才姜八綹的電話所言不虛，一定是有人舉報了宮總，但這個人絕對不是我！那會是誰？
毛毛在小服務員的帶領下有走了過來，身著黑白相間的羊絨風衣，顯得很成熟，臉上露出矜持的笑容。
「毛毛，這套也不錯！」我笑著看著毛毛說道。
「先生，再配一雙黑色小皮靴更好了！」旁邊的小服務員不失時機地說道。
「嗯！老妹兒說得對！先買單吧，兩套全要！」我甩了一下風衣說道。
服務員麻利地將所有衣服都裝好了，把我引到服務台結賬。
「八千六百元整！」服務台小姐笑道。
「哦！」我從懷里掏出一沓錢來遞給她︰「這是九千元！」
毛毛呆立在旁邊，半晌才拽了我一下︰「雨，你瘋了……」
出了服裝商場毛毛還沒反應過來，挽著我的手臉色異常驚懼︰「你……這東西怎麼這麼貴啊？我半年都賺不到這些錢的！怎麼還你？」
我心下一顫，這錢也不是我的，是黃司令給我的！不過用在毛毛身上，也算是盡了我的一番心意的，如果毛毛不高興我就沒心思冒險了！想及此，我心下又釋然了︰「親，這是我給你的，還什麼？」
毛毛局促不安地看了我一眼，白皙的小臉浮上一層憂慮來。
愛是有代價的，我的代價並非是錢，而是誠實！這段時間我沒有好好陪毛毛，花點錢也是應該的，更何況這種機會並不多。不知道還會發生什麼事情，在所有的事情沒有完結之前，我要給毛毛最好的生活，盡管我們還沒有打到談婚論嫁的地步。
回到清城，我和毛毛吃了頓餃子，便有回到獨身樓。毛毛將買來的衣物放到了小桌子上，坐在床上看著我。
「雨，為什麼肯花這麼多錢買東西？」毛毛羞紅著臉問道。
我拉住她的小手，思索了一下︰「因為我沒有太多的時間陪你！」
「我不在乎的！」
「可我在乎！而且我心里面難受，每次辦事的時候的心里面都難受！」
「這是……補償？可我不需要的！」毛毛激動地說道。
「親，我想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單純，下個周末，我帶你見一個人，他要看看你！」
毛毛臉色一滯︰「你要帶我回家？」
「不是，我的一個朋友！」
「很重要？」
「嗯！」
毛毛深呼吸了一下，臉色蒼白起來。我輕擁著毛毛的細腰，感受著她的呼吸和溫暖。
「春燕姐的父親被我找到了，但春燕姐現在很不好！」我幽幽地說道。
「找到了？」毛毛驚喜地看著我。
「這段時間我就是辦這件事的，不過這事你要守口如瓶！」我凝神說道。
毛毛嘆息一聲︰「我不要做春燕姐……」
我一下子抱緊了毛毛︰「沒人會讓你做她！我更不會！」
毛毛輕吟了一聲，臉色緩和了一些，吐氣如蘭。
「這周你也不要上班了，在家休息一下，我讓杜富貴租一間兩居室的房子，這里就不要住了！」
毛毛的身子一顫︰「為什麼？」
「這里的冬天很冷！」我凝重地說道。冷不是理由，我懷疑鎖魂堂和宮總正在進行著新一輪的報復行動，我得有足夠的應對措施才行。
「嗯！」毛毛順從地答應了一聲︰「可是，我得向宮總請假的！」
我訕笑了一下︰「不必了，他哪里我去說！這幾天你把所有的東西都收拾好了，把應該帶的帶在身邊，杜富貴隨時找你！」
毛毛點了點頭︰「嗯，你不在的時候更冷的！」
我輕輕地吻了一下毛毛的俏臉，感受著下午的陽光，獨享著那份屬于我的寧靜。山雨欲來，我只有在這里才能理順一下思緒，然後才能放心地去冒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