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九八、秘密棧道（一）
手機的熒光在閃爍，我心下卻驚疑不已。方才明明有人接听了姜八綹的手機，發出一種詭異的嘶鳴，難道是姜八綹麼？我打開手電小心地靠近那熒光，果然是手機！我慌張地四下掃視著，撿起了手機，發現上面黏糊糊的，一股血腥味道鑽進了鼻子。
我慌得將手機扔在了地上，後退了數步才站定當下。姜八綹受傷了！手電光射在附近的茅草叢中，卻沒有發現任何異樣。不過我發現前面的荒草似乎比我站著的地方要低出很多。我小心地向那邊移動過去，將手電光調強了許多，才發現那荒草里面竟是一道很深的溝。
兩米多寬的深溝，一看便知是流水溝。這里是兩山間的最低處，夏天雨水豐沛，我知道這種溝在老林子里面比比皆是，但眼前這條溝似乎很古怪，深不見底！
我用手電光向溝里面照射，發現下面的一堆荒草似乎被蕩平了一般，我心下一緊，慌忙輕聲叫喊了一聲︰「師傅？！」
片刻後便听到深溝里面傳來一聲申吟，我的腦袋都炸開了，姜八綹果然掉進了深溝里面！
我站起身向對面的山坡看了一眼，那狼群似乎根本沒有來過一般，四周死寂沉沉。破落了院子輪廓就在半山坡上，距離我有幾百米之遙。
「金……雨！你快下來！」深溝下面發出一種若有若無的聲音。我驚詫地望著深溝，卻無所適從。
「師傅，我想辦法把你救上來！」我剛想起身，卻听見深溝下面又傳來粗重的喘息聲音。
「救個屁啊？快下來，我沒事！」這回聲音清晰了一些。
我努力地平定了一下心神︰「師傅，您……」
深溝里面忽然沒了聲音，過了好一會才發現溝里面的茅草發出「沙沙」的聲音來，而且還伴著「咚咚」的腳步聲。
「快下來，這是一條暗道！」溝下閃過一條黑影，顯然是姜八綹。
我驚愣著，用手電向深溝射過去，才發現這條溝整體走勢卻是向著對面的山坡的！不是流水溝？沒可能啊！我看不出這深溝有一點的人工痕跡，或許是時間太久遠的緣故，荒草灌木給那些痕跡掩蓋了也說不定。
看見了姜八綹的影子，我的心放平穩了些，回過身將姜八綹的手機揣在懷里，然後便沿著深溝的緩坡向下面滑下去。我的本意是慢慢地滑到溝底，這樣不至于一下子墜落，但方才太過緊張了，手腳已經僵硬得不行，身子剛剛淹沒在荒草從里面，整個身體便快速摔了下去，我驚叫一聲，還沒來得及喊，身體已經「砰」的一聲掉到了溝底！
看著無底的深溝，掉下去卻未感到很疼痛，我的身下軟軟的，但四周驀然漆黑一片。溝底是很厚的一層腐殖質，我向溝上面望去，才發現這個大溝足有三米多深，寬度遠比我方才在外面看到的寬許多，而且這個溝下面很寬闊，長滿了荒草藤蔓。
我用手模了一下的柔軟，忽然發覺一種皮毛一樣的東西，我嚇得慌忙順勢向溝的一側翻滾過去，同時手電光亮了起來，兩只青綠色的光芒便射進我的眼中！
媽的，是狼！我正想蹦起來，卻感覺身子不听了使喚，看著那綠瑩瑩的凶光，我的大腦一片空白。
「你小子剛才上哪了？半天沒跟上我？」
就在此時，姜八綹從前面的深溝里閃出身子來，幾步便到了我的身邊，我才幽幽地呼出一口濁氣來。
「師……傅，那是什麼東西？」我用手電照著那條狼問道。
姜八綹「嘿嘿」一笑︰「人養的畜生，被我砸死的！」
我心下驚懼異常，方才我墜落到深溝里面便是砸到了它的身上，它沒有發出半點聲音，看來是早已死去多時了。
「怎麼回事？您怎麼掉到這里面了？」我驚愣地問著站起身來，盡力適應著深溝里面的環境。溝里面很靜，沒有風，卻是御寒的好地方，不過從深溝的邊緣便可以看出，這溝不是什麼流水溝，而是人工的造的，因為深溝兩米以下的地方都是用石塊壘成的！
「我跑得太快，半道就踫上這個畜生，狼我都不怕還能怕一條狗？幾個回合我便把它揍趴下了，誰知道又他媽的來一群狗，慌不擇路，就掉進了這大溝里面！」姜八綹低聲說道。
「不會吧？我方才給你打電話怎麼……不回話？」我驚懼地問道。
姜八綹臉色詭異起來︰「金雨，這里面很蹊蹺，你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我正向前模索著，怕驚動了別人，就沒有回！」
這里面的確是夠蹊蹺的！人工的大溝，群狼，還有鬼厲般的嘶鳴，足以讓我做好幾回噩夢的。
「師傅，那不是狼麼？」我用手電射在旁邊的畜生身上，那家伙灰黑色的毛皮，一看就是狼。
「屁！剛開始我也認為是狼的，但跟它交手後才弄明白，這家伙不是狼，是他媽的狼狗！嚎叫起來跟狼一個聲音，挺人的！」姜八綹一咧嘴笑道。
是狼狗？我對此懷疑不已。父親說狼是一種很有毅力的動物，不會無緣無故就放棄自己的攻擊，而且狼不可馴養！倘若你要是遇見了狼群只能有兩種結果︰要麼你把狼群各個擊破，要麼被狼給吃了。不過今天在龜山老林子里面踫見的這群畜生的確很怪，雖然來勢洶洶，卻沒有抓到我。
他們在樹下等我的時候也僅僅是一頭狼罷了，其他的狼都沒有出現，似乎在附近尋找著什麼，莫非是在找姜八綹？
我拿出一支煙點燃，渾身上下都松懈了下來。今天的遭遇太讓我出乎意料了，也被那些所謂的狼狗追殺得狼狽不堪。一根煙時間，姜八綹沉默著，我用手電照著深溝里面的人工壘石，不禁疑惑起來。
「師傅，這條溝是通向哪里的？」
「這是廢棄的防火溝！但並沒有那般簡單。」姜八綹凝重地說道。
防火溝？防火溝一般比這寬多了，而且不可能在山溝里面，這條溝基本沒有防火作用，倒是向一條暗渠！
「前面什麼情況？您模清了？」
「沒有，情況很復雜，擔心你找不到，所以我將手機仍在了溝上面。」姜八綹低聲說道。
我低頭想著，卻想不出到底是誰修築了這條所謂的「防火溝」，到底有什麼作用。我伸展了一下四肢，感覺好多了，便裹緊了風衣向前面望了一眼︰「師傅，咱們該怎麼辦？」
姜八綹低頭想了一下︰「對面山坡上就是一處很大的院落，我也從來沒來過。」
「您不是說那里是雪姨的墳麼？」
「操，好像弄錯了！白天一定能判斷出來的。」姜八綹嘟囔著。
我思忖了一番，用手電向深溝深處照去，荒草恆生，光線根本照不多遠。
「師傅，您方才說那畜生是狼狗？」
「嗯！是人養的！」
「你……怎麼知道？」
姜八綹瞪了我一眼︰「你以為前面的院子沒人？那些畜生可是從院子里面出來的！」
姜八綹說得對！我親眼看到群狼從破落的院子里出來追我的，既然是狼狗，必然有主人，那如鬼厲一般嘶鳴的怪音或許就是狼狗的主人！
「走吧！前面他媽的好像是迷宮，說不定天亮咱爺倆也找不到出口！」姜八綹低聲說道。
我裹緊了風衣，收拾利落，跟在姜八綹的身後向深溝里面模去。
深溝內的環境的確很復雜。荒草遮蔽了深溝上方，而溝底的腐殖質厚厚的一層，走上去感覺軟綿綿的，沒有半點聲音。外面死氣沉沉，听不到任何雜音，我和姜八綹就跟被屏蔽了耳朵一樣，只在沉悶的深溝里面小心地走著。
「金雨，前面有**個彎道，要注意腳下！」姜八綹低聲提醒著。
我的心不禁提緊了一成︰「師傅，防火道有這麼彎曲的麼？」我指著第一個彎道說道。那拐彎的地方明顯是直角彎，垂直折向了另一方向，溝底卻傾斜著向下延伸而去。
「嗯！的確沒見過這樣的防火道！」姜八綹也嘆息一聲。
「我懷疑這根本就不是什麼防火道，也不是暗渠，而是地下掩體！」我兀自猜測道。
姜八綹忽然站住，拉了我一下︰「你說什麼地下掩體？」
「戰壕！」我訕笑道。
腳下的路似乎變得又平緩了許多，深溝兩側的石頭牆也變得光滑起來，就如古城牆一般。我忽然停下來，用手電向石頭牆上照射著。那牆從上到下傾斜著，而腳下的深溝卻向前面傾斜著，倘若這是一個暗渠，雨水定然是向下面流去的，而前面似乎就是清湖方向！
深溝到底是什麼作用我還真一時難以說清，但從石牆的保存來看，這條深溝足有四、五十年之久。
「不可能是戰壕！我從來沒見過這麼深的戰壕！」姜八綹凝重地說道。
我只是隨便猜測一下罷了，戰壕一般也就一人多深，而這條溝足有三四米深！想要爬上去是不可能的事，因為石牆只是上面全是土，長滿了藤蔓荊棘和荒草，最要命的是，這條溝變成了上窄下寬的模樣！
正想著，姜八綹忽然站住︰「金雨，慢點，前面拐彎地方有個陷阱！」
我的心一顫，這大深溝里面怎麼還有陷阱？前面果然出現一道彎道，也是直角彎，就在緊靠著彎道的里面，果然出現一只方形的深坑來，黑洞洞的，看不清里面的情況。不過我心下也驚奇起來︰姜八綹身上沒有任何照明工具，他是怎麼躲過這陷阱的呢？
「師傅，您怎麼知道這是陷阱？」
姜八綹眼珠子轉了轉，臉色一緊︰「他媽的剛才我就掉進去了！費了半天牛勁才蹦出來！」
哈哈！我心下嗤笑不已，還以為姜八綹是神人轉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