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三人離開,沈雁翎抱著阿平在院子里坐下。看了一眼天色,寧兒應該還有一段時間才會回來,便讓水和火給他說一說暗門的情況。沈雁翎邊听兩人說,邊翻書,還順便哄孩子睡覺,以至于兩人都懷疑他有沒有在听,偏沈雁翎不時發問還都切中要害,讓兩個人不到一個時辰的功夫就真心臣服沈雁翎。
差不多該問的都問清楚了,沈雁翎看著懷里已經睡著的阿平,把孩子抱回房里放下。出來看了兩人一眼問道︰「在我媳婦面前,你們倆能不能保證不被她發現嗎?」
水和火對視一眼,他們調查過沈雁翎一家,自然知道寧兒的武功不弱,未必勝過他們,但他們還真無法保證不被寧兒發現。在門主面前,護衛都是絕對誠實,所以兩人老實地點點頭。
沈雁翎皺著眉,雖然他不會瞞著寧兒什麼,但絕對不想把寧兒拖進暗門來,要說也只能自己悄悄跟她說。片刻,沈雁翎回屋里,拿了一張小小的紙條,那是他們捉到鯉魚時見到的,本來也不甚在意,但因為父親的態度,沈雁翎就把紙條留下來了。沈雁翎將紙條遞給兩人,問道︰「這件事你們知道嗎?」
兩人看了紙條一眼,面色微變,道︰「回主子,屬下不知,暗門也沒有得到任何消息。」這件事事關重大,雖然不至于動搖皇權,但若是有後續的謀劃,也會是不小的混亂。
沈雁翎已想到會是這樣,放出紙條的人只是利用讖語攪亂一池春水罷了,便道︰「既如此,你們這就去查清這件事,有進展就回來報我。」
「是,屬下遵命。」兩人領命離去。沈雁翎立在庭中,微微嘆氣,他深深感覺到自己上了老狐狸的賊船,而且還下不去了。
「吱呀——」寧兒背著藥簍進門,見沈雁翎立在院中,不見阿平,便問道︰「阿平睡了?」
沈雁翎點點頭,過來接過寧兒的背簍和藥鋤,拉著寧兒進屋納涼,道︰「累了吧,先喝口水。」
寧兒接過遞過來的水杯,喝了一口,笑道︰「看了半天的書,可是倦怠了?」
沈雁翎笑笑,道︰「還好,有阿平在旁邊鬧,也不算無聊。」沈雁翎沒有對寧兒說暗門的事,怕她擔心,準備等一切定下來再說。
寧兒放好了藥草,便回屋去看睡著的阿平,阿平體弱,寧兒對他格外的照顧些,況且錯過了阿箏的成長,她也想在阿平身上找一些回來。
進入八月,天氣漸漸涼了下來,出現秋高氣爽的天氣。田里的水稻快要收割了,沈雁翎下地的時間也就比較多,雖然鄉試在即,寧兒勸沈雁翎多放些心思在溫書上,但沈雁翎說考試靠學生的積累,而非臨時抱佛腳,依然每日下地去。寧兒想想也有道理,也就不再多說了,她哪里知道,沈雁翎想的是反正又不是他去考,何必緊張地準備考試。
鄉試在八月初十,在清平縣城,離小河鎮有半日的路程,況且到鎮上還需要準備幾日,因此要提前幾日前往清平縣城住下,考試結束之後通常還需幾日同窗聚會交游,這一來一去就要十幾天的功夫,鄉試接著就是中秋節,大多數考生都會盡快趕回家,這才將時間控制在這麼短。
今年小河村只有沈雁翎一人參加鄉試,又是晚了幾年的,他當初的同窗有的已過了鄉試,過不了的也早已放棄,因此不必擔心被熟人認出來。只是京城路遠,沈雁翎要在這麼短的時間里來回一趟,確實是十分辛苦的,只是不能引起別人注意,也只得走一趟了。
八月初三,沈雁翎出發前往清平縣城,家里不算富裕,孩子又還小,寧兒只送到村口,沈雁翎還拜托了父親和沈雁翔照顧寧兒和孩子,便前往清平縣城跟水和火會和,之後快馬前往京城。
沈雁翎走後,寧兒一個人又要做農活,又要作家事,還要照顧阿箏和阿平,每天都極忙,還多虧沈雁翔一家照顧。
這一天寧兒做完田里的活,天色已不早了,背著背簍往村子里走。村里做活的人都已經回去了,寧兒一個人走在路上,想著阿箏會做的什麼晚飯,這幾日田里活多,都是阿箏做飯,手藝倒是好了不少。本來有鄉親要幫忙的,但寧兒看著也不多了,也就拒絕了別人的好意,畢竟大家都是累了一天的了,哪知會弄到這會兒。
鄉村的小路上黃昏的陽光灑下淺淡的光輝,時不時還有蟬鳴,寧兒哼著歌往回走,但是她明顯地感覺到有人跟在她身後。寧兒皺起了好看的眉,不動聲色地放慢腳步,後面的人果然忍不住動手了。
寧兒感覺得到木棍揮起帶起的勁風,來人力氣很大,速度也夠快,但在習武之人面前卻沒有絲毫的威力。寧兒敏捷地避開打下的木棍,同時一把抓住打下來的木棍,將身後偷襲的人扯到面前。
寧兒看著面前滿臉橫肉的偷襲者,微眯起眼楮,她不認識這個人,他不是村里人,見色起意或者見財起意的可能性都不大,沒有那個強盜會在離村子那麼近的地方打劫;也不像是沖著上官水沄來的,想必她的敵人不會有那麼弱;那麼「是誰讓你來害我的?」寧兒注視著那人的眼楮,問道。
寧兒的臉上現出一絲慍怒,那人竟受不住向後喊道︰「夏河哥,快來救我!你不是說她只是個娘兒們嗎?怎麼力氣竟比我還大?」
「夏河?」寧兒原本還想不明白,她得罪了什麼人,原來竟是夏河,想來寧兒拆穿他對林月做的事,讓他恨上了。那麼這個人想必是鎮上的混混了,寧兒冷冷看向夏河藏身的草叢,面色冷沉地道︰「二哥既然請了人來對付弟妹我,怎麼還不出來?難道他替你出氣還要替你受罰不成?」
「哼!我敢找人動你,就敢站出來!沈雁翎不在,我看你一個小娘們怎麼能打得過我們兩個大男人!」夏河從草叢里走出來,狠狠瞪著寧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