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親,你別擔心,阿箏沒事,你看,這不是好好地嗎?」阿箏看著母親擔心的樣子,連忙表現出自己沒事,用力伸了一下胳膊,疼的齜牙咧嘴的。
寧兒搖了搖頭,進屋拿了藥酒,給阿箏身上淤青的地方揉捏,阿箏也不知道是真疼還是假疼,一直在叫喚,寧兒索性就不理他了,只按著合適的力度給阿箏揉傷處。沈雁翎笑著沒說什麼,卻把屋里自個兒玩耍的阿平嚇到了,哇的一聲就哭了,沈雁翎趕忙進屋抱起孩子哄著,也不等父親呵斥,阿箏便乖乖住了口。
這幾日在院子里曬谷子,寧兒擔心揚起來的灰塵傷了阿平的皮膚,白天就把阿平放在屋里,由著他在床上亂爬。
寧兒配置的藥酒效果極好,雖然揉的時候阿箏一直在叫喚,但之後到確實好了許多,寧兒便叫他拿著藥酒,給幾個受傷的同伴送去。打發走了阿箏,寧兒走進屋里。沈雁翎已安撫好了阿平,坐在床邊看阿平滾著寧兒做的線球玩。「雁翎,這一次我不會再放過夏河,就算他是你的兄長。我可以忍受他針對我,報復我,但我絕不容許他傷害我的孩子。」寧兒眼中帶著堅定,向沈雁翎道。
沈雁翎看著溫婉柔順的妻子露出這般的狠利,他不知道夏河曾經挑釁寧兒,但他也絕不會容忍傷害自己家人的人,何況是這樣卑劣的手段,只是他不希望寧兒的手上染上鮮血,便道︰「我去吧,這樣的事我不忍心讓你沾染。」
寧兒感覺到了沈雁翎語氣中的心疼,明白沈雁翎誤會她的意思了,她並沒有要夏河性命的意思,便笑道︰「我沒有殺他的意思,只是該給他些教訓了,他還不值得讓我沾上血腥。」
沈雁翎見寧兒沒有要人命地意思,也就隨寧兒去了,他雖然也生氣夏河傷了阿箏,但只要阿箏沒有生命危險,多經歷些事也沒什麼不好,往後風跟著阿箏,只要沒有威脅到阿箏,他也不會讓風多看顧阿箏。至于寧兒,出氣這種事當然要自己動手才解氣,況且又不是只有動手傷人才能解氣。
寧兒心疼阿箏,叫沈雁翎殺了一只雞,炖了給阿箏補身子,大概是生活好了,阿箏現在已經不那麼喜歡吃雞了,寧兒炖了一些藥材進去,阿箏更是不喜,看著單獨給阿平炖的,沒有加入藥材的雞湯,阿箏看寧兒的眼神那叫一個幽怨。但在寧兒的灼灼目光下,阿箏還是喝了不少雞湯。
寧兒沒打算暗地里報復夏河,夏河跟她玩陰的,她卻想光明正大的收拾夏河,也讓他長長教訓,正好明日是集日,寧兒決定明日上街再對付夏河。
次日一早,沈雁翎和寧兒陪著阿箏一同往鎮上去,順便帶上了阿平,正好學堂休息,寧兒他們也沒有要買什麼東西,純粹是一家人一起上街找夏河晦氣。
一家四人行到鎮上,卻見城門上吊著一個被打的鼻青臉腫的中年男子,已是面目全非,認不出本相來。原本這樣倒可以給他保留些面子,卻沒想到那個英雄竟然十分貼心的把他的來歷、生平、犯過的事,哪怕偷人家一根黃瓜都清清楚楚的列了出來,而這人正是夏河。
今天是集日,此時又是開市的時間,城門口來來往往的人很多,都對吊在城門口的夏河指指點點的。夏河被吊在上面的時間應該不短了,此時雖然嘴里罵罵咧咧的,但聲音已輕不可聞。
沈雁翎看著這般的懲罰,清俊的臉上露出一絲笑意,道︰「不知是誰想出如此妙法,真正解氣。」阿箏也看出夏河來了,笑的很開心,扯著寧兒的袖子說著惡人有惡報。寧兒卻是撲哧一聲笑了,沈雁翎不解的望過來,目光里帶著問詢,難道是寧兒做的?
寧兒自然明白沈雁翎的疑問,輕聲解釋道︰「不是我,是秋水。」
沈雁翎面上露出一絲驚異,他知道寧兒已經漸漸記起過去的事了,也知道秋水不是普通侍女,但沒想到秋水竟然會這樣替寧兒出氣,眼中依然帶著探尋,都說萬物隨主,難道寧兒也有這樣的本性?
寧兒看著自家夫君的眼神,無奈解釋道︰「不是隨我,秋水是阿瀲一手教出來的。我那個弟弟從小就古靈精怪的,秋水雖然是我的丫頭,但常常被阿瀲帶過去教導,說是以後護著我,免得我被人欺負。」
沈雁翎咧咧嘴什麼都沒說,他從來不覺的寧兒是個好欺負的,卻不知眼前的早已不是從前的上官水沄,而那個上官水沄雖然才貌過人,但當真是個好孩子,除了不會女紅,倒是個真正的大家閨秀。又從小被保護的太好,根本不懂得那些心機謀略,原本她父親就不想她嫁入皇家,甚至想過借著悅王府的財勢,招贅一個女婿,繼續寵著寧兒。只是皇家畢竟是皇家,上官水沄身邊也有兩個厲害的侍女,一個是秋水,由悅王世子上官水瀲一手教,在鳳凰國,任何人都知道上官水瀲這個一心護著長姐的瀲世子,同時也是個有惡魔之稱的皇家子弟。另一個是落霞,是上官水沄的師傅,也就是鳳凰國師教導出來的,絕對忠誠于上官水沄。兩人跟上官水沄一起長大,感情極深,如今秋水在這里,卻不知落霞在何處,寧兒不免心中悵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