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影從古桑城出來,在滄洲停留了二月之余,有了明滄帝的鼎力相助,又有江翔這等幾若無所不能的人物打理,再加上方毅,風無病等這些出色的將領操持,玄墨軍很快就在滄洲扎下營來,並站穩了腳跟。
待這里的一切事物走上正軌之後,方影就告別了方毅,高天魁一眾人等,帶上小獅子和赤鴛去了無盡海,方影這些年功夫進展過快,若不四處歷驗心境,以後再想進一步,就有些難了。
無盡海是玄武大陸最大最神秘的一個海域,它與九荒森林和幽無森林合稱為玄武大陸人類的三大禁區之一。
與二大森林不同的是,無盡海域與人類接壤之地帶卻是安全的,即便是一些不備武力的漁民百姓也能在海邊混口飯吃,只要不進入危險海域,無論什麼人,都可在其邊緣地帶討得一口飯吃。
方影站在滄洲最北的無盡海碼頭,她望著人流不息的港口,思緒不由飄到了自己曾呆了六年多的王家村,相對于滄洲碼頭而言,王家村就像一個遺落在繁華之外,與世隔絕之地,可那里純樸的民風和平靜安祥的生活卻是方影來到這個世界十數年來最為舒心的日子,可惜,就因為自己這個意外者的闖入,打破了那里數百年的平靜不說,還無端葬送那數百人的性命。
想起那個寒夜發生的一幕幕慘劇,方影只覺心口驟痛,整張面孔在剎那間變得蒼白如紙。
「姑娘,你沒事吧?」旁邊一邊正準備上船的中年婦人看著方影突然變得十分蒼白而痛苦的臉色。忍不住皺起了眉頭,開口問了一句,在她的身邊還跟著一位面容清麗的布衣少女,只是這少女看著身邊匆匆的人群。微微皺著鼻子,似乎頗有幾分不適應。
「呃,我沒事。謝謝你。」方影睜開眼,看了這邊婦人一眼,並向她點頭致謝,這是一位年約四旬左右的婦人,面容端莊,衣著干淨撲素,眼角有幾條淡淡的魚尾紋。目光慈祥溫和,氣質竟是和方毅的母親有幾分相似,讓人一眼望去,便不由自主的產生幾分親切之意。
「姑娘也趕渡麼?」婦人見方影有臉色慢慢恢復了正常,便放了心。因離開船還有一段時間,她一時也不急著船,便和方影閑聊起來。
「是呢,二位這是去哪里,您是大夫吧?」方影看了婦人身邊的那少女一眼,朝她們微微一笑。
方影自己就有一身不凡的醫術,雖然從未正二八經以醫生的身份出現過,但一個真正的醫者之心她卻是能體會,適才她心神劇痛。臉色奇差,那婦人出口詢問時語氣中的關切與疑慮表露無誼,同樣身為大夫的方影自然听得出來。
「咦,姑娘怎麼知道?我原本是風山郡下朝陽鎮的大夫,此次來滄洲走親,現趕回。適才見姑娘臉上嚇人,以為是突然得了什麼重病,現看姑娘的臉上倒是好多了。」婦人微微一愣,隨即笑道。
這個世界醫術神奇之輩通常被人稱為藥師,但是這個世界必竟還是百民百姓更多,自然少不了大夫。
方影氣質淡然,容顏清麗,確很難讓人將她與什麼不良人士聯想到一起,這婦人也不知怎的,竟是對眼前的這姑娘有種一見如故之感。
「呵呵,我曾有個長輩也是大夫,她和您一般,見不得人生病。」方影微笑著道。
「哦,原來如此,快要到開船時間了,姑娘上不上去?我們卻是要上去了。」婦人看了看船老大已經在船頭扯著嗓子喊,便又道了一句。
「也好,一起吧,這位是令嬡吧?」方影指了指婦人身旁的那位秀麗少女。
「呃,不錯,這是我的女兒江清柔,我姓張,姑娘要是不嫌棄可以叫我一聲張大娘」婦人指著自己家的姑娘介紹道。
「張大娘好,清柔姑娘好,我叫方影。」方影隨著她們的腳步一起朝船上走去,那叫清柔的姑娘也有些靦腆的朝方影頷了頷首,同時一雙明亮的大眼好奇朝方影懷里的小獅子看了一眼。
小獅子死皮懶臉的正趴在方影的懷里睡覺,至于赤鴛,則已經被她扔到空間袋去睡大覺了,必竟她一個人身上抱著一只火紅的貓,肩上還趴一只小紅鳥的話,多少有幾分怪異。
原本方影完全是可以騎獸遨游大海的,可方影卻想好好體會一下平常人的生活,便來到了滄洲碼頭,隨機買了張船票,然後就踫到了這一對母女。
倒不是方影這般無聊,看上什麼人就和人攀交情,四處散播自己的姓名,而是這一對母女,確實很合她的眼緣,以她的眼力,一眼就能看透人的靈魂,自然瞧得出這婦人適才是真心為自己擔憂,以為自己得了什麼突發性的重病。
旅途漫漫,難得踫得上一二個對自己胃口的人,方影自然不會捏造一個假名告訴她們,而且這對母女雖然身手不錯,但對方影而言卻只是個普通人,這婦人應該有一身不錯的醫術,但自身修為卻不過八級大武師。
反而是她那個不怎麼言語的女兒,卻是一介中級先天武者,看年齡應該還不超過十八歲,這個年紀這種修為,即便是對于某個帝國來說,也算得上天才了,在某一個郡上來說應該不會是默默無聞之輩,只是如此天才的少女似乎有幾分自閉的傾向,方影心中暗自納罕。
輪船一聲長鳴之後,慢慢的離開了碼頭,厚重犀利的船身,破開波浪,快速的朝前行去,船艙之內,因為此船路途遙遠,船上幾若都是臥鋪,方影的鋪位正是洽好與那對母女在一同一個小包間,不得不說緣份這東西的神奇。
「我們到風山郡下,姑娘這是去哪?」健談上張王氏上船之後,便又和方影攀談起來。
「我?沒有具體的目的地,出來歷游的,就順流而下,四處走走吧,令嬡似乎不喜歡說話」方影的目光落在江清柔的身上。
「呃,清柔啊,這孩子天性不喜歡多言,還望姑娘見諒。」張王氏的目光落在自己的女兒身上,有幾分驕傲,又有幾分憂心。
「張大娘多慮了,我和清柔姑娘一見如故,由于受祖上醫傳,我也略通幾分醫理,我瞧清柔姑娘似乎有些懼怕與陌生人相處,不知是否判斷正確?」方影略帶試探的問了一句。其實方影並不習慣喊這婦人為大娘,論年紀,從地球到這里二世加起來,方影自認小不了眼前的這婦人幾歲,只是她的容顏一直停留在二十出頭的模樣,沒有什麼變化。
這個問題一時半會也解釋不清楚,方影卻也不好費口舌去解釋,只好順著她的意喊她一聲大娘。
「呃?原來姑娘也是同道中人,難道一眼就看出我的職業,不錯,清柔習武的天份極高,但是除了家人之外,她一直不能與外人交流,我這次帶她來滄洲,就是想找滄洲知名的大藥師幫她看看,必竟一輩子很長,她不通永遠不與外界打交道。」婦人慈愛的看著清柔道,婦人自己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對著方影,竟然就把自家的一點事毫無顧忌的說了出來。
「娘!」清柔輕輕喚了一聲,聲音有些謙意,也有幾分膽怯。她不是不懂父母的心事,只是每當她和陌生人相處的時候,她就會不由自主的緊張和恐懼,而且控制不了自己,也正因為如此,她小小年紀,習武天份如此驚人,竟是沒引起什麼人的注意。
「大娘,清柔,如果你們不介意的話,能否讓我為清柔姑娘把把脈?」方影也是一名醫者,踫到一些奇難雜癥,難免心癢難騷。
王張氏還沒有開口,清柔已經將自己的一只皓腕伸到了方影的身前,方影看著她微微一笑,伸出二指輕輕搭上她的脈博,一股中正柔和的正氣頓時延著少女的筋絡運行。
江清柔只覺得一股暖暖的極為舒適的真氣將自己的身體包裹了起來,讓她有一種說不不出舒暢,渾身的毛孔似乎都在這一刻舒展開來,讓她差點睡了過去。
也不知時光過去了多久,方影的手指一收,江清柔才這種其妙的意境中蘇醒過來,她看向方影的目光已經充滿了好奇。
「沒有什麼大問題,清柔姑娘現在的這種情況,如果我猜得不錯,應該是練某種功夫造成的。」方影皺著眉頭思索了一會才道。
「啊?練功才練成這樣的?」王張氏吃了一驚,她仔細回想了一下,沒錯,清柔在四五歲的時候,還是個十分正常活潑的姑娘,不曾像現在這樣怕與生人交往。
「那可有什麼辦法挽救?如果這功夫一直練下去,她豈不是連家人也不願意見了?」想到這里,王張氏急了。
踫,踫,踫!方影剛要答話,突然卻听得幾聲巨響傳來,接著就是一震巨震,這是發生什麼事了?
「不好啦,不好啦,前方發生獸潮啦!大家快逃啊!」再接著就有一片驚恐驚亂的聲音傳了進來。方影的眉心微微一皺,這船才開出多久,怎麼就遇上海上的獸潮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