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房里寂靜無聲,尉遲衍余光瞥見顧漫紫動手收拾行李的身影。
苦澀在尉遲衍的心里迅速的發酵!一拳又一拳猛而有力的重拳相繼砸在皮質沙發上。
最後,結實、牢固的皮質沙發似乎都受不了他的重擊,發出咯吱咯的聲音以示抗議。
「靠!尉遲衍!你以為沙發和沙袋都有個」沙「字就代表它們的功能是一樣的嗎?沒常識!你要是把沙發捶壞了我以後怎麼靠在沙發上吃水果啊!」
清脆、含怒的聲音自背後傳來,沒有忽略女人「以後」這樣的字眼,男人頓時止住了拳頭,背轉過身,微微震驚地看著朝他沖過來的女人。
「你……」
她不是正要收拾行李準備離開麼?
還是……她也和他一樣,對兩個人目前同居的狀態有那麼點點,點點的不舍?
「我……」
顧漫紫遲疑著,眼角斜睨男人稍稍緩和的臉色,臉上還泛起可疑的紅暈。
尉遲衍就那麼凝視著她,她的睫毛很長,飄上紅雲的肌膚看上去水女敕可口。
氣氛有些曖昧。
「我肚子餓了。」
女人的一句話,瞬間戳破了所有曖昧的泡泡。
同時僵硬的還有男人陰晴不定的臉。
「尉遲……」
「你真是一頭只會碼字的小蠻豬!」
男人收起所有的思緒,恨恨地丟下這麼一句,走至玄關處提起被冷落的食材,認命地當起「一頭只會碼字的小蠻豬」的專屬煮夫。
——
那天吵架的事情尉遲衍和顧漫紫兩人默契地再也沒有提及。
顧漫紫沒有過問尉遲衍那天為什麼不開心,尉遲衍也沒有問及顧漫紫後來為什麼沒有離開。
也許有些事心照不宣就好,也許有些事只是不知從何說起……
兩人同居的日子就在總基調相安無事,伴隨偶爾以嘲諷挖苦的插曲中繼續向前推進,轉眼又一年一度的聖誕節又即將臨近。
每年的聖誕節都是各大雜志社一年當中最忙碌的時刻之一,各家雜志社都在摩拳擦掌地等著大顯身手。
如何能夠使得自家的雜志強佔聖誕份額,沖擊年度銷量,成了每家雜志社所有編輯的首要任務!
身為緋雲雜志社僅有的三位編輯,顧漫紫、方筱寒和尹楚楚三人差點沒有忙到底朝天。
「喂,蠻子。聖誕節又快到了。那天你有什麼活動沒啊?」
好不容易才結束今天手頭上所有的工作尹楚楚,下巴枕在搭在辦公桌隔斷上交疊的雙手上,對著還在校對稿件的顧漫紫問道。
「我?」
捶了捶酸澀的肩膀,顧漫紫從電腦屏幕後方困惑地抬起頭,「聖誕節不是周五嗎?我們又不是老外,還有假可以放。當然是正常上下班了,要有什麼活動?」
「我靠!你這女人會不會也太不解風情了一點?白天是要上班,晚上你又沒事,不會和你家默默來一次共度良宵啊?嘖嘖,我真替韓子默掬一把同情的眼淚。有你這麼一個只知道碼字的碼字狂人做女朋友。」
方筱寒走過來不客氣的拿筆敲了記顧漫紫的腦袋。
她真想撬開這個女人的腦袋,看看她腦袋里是不是只裝有滿滿的小說,怎麼人生除了寫文,對其他事情一點也不上心。
「喂!方筱寒你個死女人!你怎麼好意思說我啊?你自己還不是成天就守著你那股票和基金?」
要死了!好端端的提起韓子默那個劈腿男干嘛!
「嘿嘿!蠻子說得對,曉涵你呀,就不要五十步笑百步了。」
「尹楚楚!你討打!」
方筱寒繞過桌面,作勢要撓尹楚楚的癢。
「都在這里閑聊什麼?下班時間到了嗎?手上的工作都做好了嗎?」
近期才出差回來的緋雲雜志社總編蕭語沉著張臉,雙手抱胸,指甲冷睨著工作區鬧做一團的下屬們,指甲上的彩繪水鑽快要閃到顧漫紫她們的眼。
被主編大人這麼一吼,方筱寒立即回歸座位,背對著主編的尹楚楚朝顧漫紫做了個鬼臉,也趕緊在位置上坐下。
——
聖誕節…。
去年的平安夜下起了雨,那時候的韓子默還是她的男朋友。她和韓子默雖然在同一座城市,卻不在一個區。所在在她加班的時候接到他的電話,說他就在她公司門口時,她真的是又驚又喜。
今年她還是講話犀利、作風剽悍的顧漫紫,他卻坑爹了成了孩子他爸了!
還真是「去年元月時花市燈如晝、今年圓月時月與燈依舊。不見去年人、淚濕春衫袖」啊!
物是人非的感覺真他媽的不好受!
都怪楚楚和筱寒,本來她直接無視聖誕的,下午被她們那麼一問,害她忽然回想起跟韓子默在一起度過的那幾個聖誕!
愛情他媽的就是坑爹的玩意兒!
心浮氣躁。即使對著電腦大半個鐘頭,還是一個字未動。
靈感這東西就像大姨媽,它來的時候不受你控制,要走的時候也半點由不得你,任性地來去自如。
無法沉下心構思情節,顧漫紫索性闔上手提,攤開被子睡覺。
躺在床上翻來覆去,過去和韓子默的情節反復在腦海里縈繞。
回憶它陰魂不散。
「煩死人了!」
坐起身狂躁地揉亂頭發,顧漫紫下床,決定去廚房泡一杯牛女乃,有利于助眠。
打開房門,客廳里一片漆黑。
尉遲那家伙睡這麼早?現在還不到十一點哎!
顧漫紫模黑從房里走出,正要按下客廳的燈,听到尉遲衍講電話的聲音,聲音里似乎在隱忍著些什麼。
黑暗中,顧漫紫清晰地在陽台的方向看見一圈紅色的光點。
他又抽煙了?!上次他們吵過架後,他就沒在她面前抽過了的。筱涵說,一個沒有煙癮的男人大部分只會在心煩的時刻才會抽煙,那麼……尉遲衍也是嗎?
不知道為什麼自己那麼在意尉遲衍是否在心煩,顧漫紫只知道,在她作出選擇之前,她本來打算離去的腳步已經硬生生地頓住。
她躡手躡腳地走過去,以方便把電話內容听得更清楚一些,好方便知道他為什麼不開心。
——「媽~別跟我提他行嗎?」
媽?這臭流氓也會有媽?唔……他當然會有媽,除了孫悟空每個娃子都應該有娘的。她不應該這麼想臭流氓。臭流氓的媽,對不起了…。
——「衍兒,他始終是你的父親。難道你真的要為了一個女人,放棄你父子多年的感情嗎?」
——「媽,我沒有。不管有沒有她,我的選擇都不會改變。」
——「衍兒……」
嘖,跟老媽說話語氣還這麼強勢。這孽子!
只是他口中的TA?男的他,還是女的她?莫非尉遲流氓是個同性戀?
顧漫紫伸長耳朵,靠近浴室的她還是沒辦法將站在陽台上的他的對話听得一清二楚。
又偷偷地往客廳前進了幾步,「哎喲!」
不小心撞到了沙發的一腳,顧漫紫吃痛出聲,怕引起男人的注意,趕緊用雙手掩住嘴巴。
只是已經太遲了。
在講電話的男人听見聲音,熄滅手中的煙蒂,匆忙地說了句,「總之,不管你讓殷北來幾次。我的答案都會是一樣……」之後就掛斷了電話。
掛上電話的男人沉著張臉,直直地朝顧漫紫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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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推兩天,除了好好和薇兒的留言,一個新人冒泡都沒有,著實詭異,所有看文的親,能給個解釋麼?胭脂得是寫得多無語,才能讓你們如此沉默啊!